官家有意立薛珪做太子。
这句话像一柄刀插在陈王心口,血流不止。
从前他有多瞧不起这个弟弟,如今得知这个弟弟竟然靠运气好捡漏坐上了他无法企及的位置,便有多愤怒,多恨。
他按在沈沐雨身上的手指收紧,咬牙道:“薛珪那个孬种废物,他何德何能做太子?”
沈沐雨的皮肉被他的大力捏痛,却忍着疼温顺趴伏着,低低道:“听说这些时日官家将不少差事都交给了寿王,寿王办得还不错……似乎杨家也有意同寿王结亲。”
“这些墙头草的东西,我迟早有一日要杀了他们!”想起毫不犹豫弃自己而去的王妃杨淳,陈王更加恼恨,心里烧起来的那股邪火怎么也灭不下去。
沈沐雨见他一张本就丑陋的面孔因为愤怒嫉恨而扭曲,变得愈发狰狞,恶心的避开目光不去看,捏了捏腰间的香囊,声音越发小意温柔道:“妾等着那一日。”
薛湛被她取悦,将人拉起来,摸着她光洁柔滑的脸蛋道:“这个月来月信了没?”
见沈沐雨点头,他有些失望地摸了摸她的小腹,道:“那雨儿还要更努力一些,最好早日有了孩子……”他眼神微微闪烁,畅想道:“等有了孩子,我们处境就不会如此被动了。”
沈沐雨想起那个被迫打掉的孩子,眼中快速划过讥讽,心想薛湛不知道,他怕是此生都不会有孩子了。
不过她面上还是柔柔应下,又缓缓开口道:“这些时日……娘娘常常召周侧妃入宫呢。”
陈王闻言蹙眉不满道:“周贞容自从嫁过来,不曾有半点功劳,如今我被困府中,母后待这个侄女倒是亲近。”
沈沐雨柔柔说:“我之前伤了身子,想要怀孕总是难一些,王爷不如将周侧妃也叫上,多一个人,总多一分机会。”
陈王眼眸一闪,显出犹豫的神色:“如今除了你,我对旁人可提不起兴致……”
沈沐雨道:“说不定问题并不在王爷,而是在那些美人呢……”她若有似无地撩拨着陈王,轻声蛊惑:“事在人为,王爷试一试,说不得就行了呢。就算不行,不是还有妾……”
陈王果然被她说动,怜爱地握住她的手:“果然只有你最懂事,日后我若登大宝,你便是皇后。”
沈沐雨欢欢喜喜地谢恩,又同他温存小意了一会儿,才去叫周贞容。
出了门,她敛了敛衣裙,将脸上的厌恶之色压下去,才不紧不慢地去了周贞容的院子。
周贞容是陈王侧妃,又是皇后的亲侄女,陈王犯了事被囚禁之后,她自己关起门来,过得还算滋润。尤其是近段时间,皇后隔三差五就叫了周贞容入宫说话,每每回来时,都会得不少赏赐,说不得日子比陈王过得还好些。
不过沈沐雨在意的并非这个,她今日故意在陈王面前拉周贞容下水,是为了确认一个猜测。
她带着冬青款款进了院落,就见周贞容正在暖阁烤火,目光隐晦扫过她的腹部,端起笑容道:“周姐姐这日子好不自在。”
周贞容瞧见她就翻了个白眼,鄙夷道:“你不去哄着王爷,来我这儿做什么?平白脏了我的地儿。”
沈沐雨笑吟吟道:“自然是给姐姐报喜的。”她脸上笑容不怀好意:“王爷召姐姐侍寝呢。”
周贞容脸色一变,她想起陈王如今那张脸都觉得恶心,实在不明白沈沐雨怎么能忍下来伺候陈王的。尤其是之前陈王那般磋磨过她,她竟不知廉耻地又主动凑了上去。
周贞容每每和女使说起,都觉得沈沐雨真是个贱骨头,越是磋磨她,她就越是寡廉鲜耻。倒是和如今毁了容的陈王正好相配,省了她许多的麻烦。
要不是这鬼地方实在待不下去了,她也不至于同意姑母那荒唐的法子。
周贞容下意识护了下小腹,咬牙道:“我身体有些不舒服,你同王爷说一声,我就不过去了,免得将病气过给王爷……”
沈沐雨却摇头,露出畏惧怯懦的神色:“我可不敢同王爷说这些,周姐姐就是身子不适,好歹也自己亲自去同王爷告罪,如今的王爷,可没有从前好性子……”
她露出一副你要作死可别连累我的表情。
周贞容脸色变换,也知道她说得有道理。
她那个表哥自从毁了容,就变得有些神神叨叨阴晴不定,外头都说秦王残暴,她看如今的陈王也毫不逊色。
犹豫片刻,周贞容还是起身,装出一副病恹恹的模样,带着女使同沈沐雨一道去芭蕉院告罪。
芭蕉院,陈王正敞着衣襟、屈腿躺在榻上。
旁边的博山炉里点着香,带着甜味的暖香弥散在空气中,莫名生出一种叫人血液沸腾的糜烂来。
原本沈沐雨提议时,陈王还有些犹豫,可如今沈沐雨出去了,他独自靠在榻上,竟越想越有兴致,生出了一种久违的迫切难耐来。
他想起沈沐雨说,或许不是他不行,是那些女人不行呢。
这话也不是没有道理。
外头传来脚步声,陈王摇摇晃晃地下榻,听出周贞容和沈沐雨的声音之后,那种迫切像虫子一样在他四肢百骸爬过。
他甚至兴奋得立即有了感觉。
他微微喘着气,隐在门后的阴影之中,等周贞容进来之后,猛地从后面一把将人抱住,急不可耐地往榻上带。
沈沐雨眼疾手快的将门关上,落栓,将周贞容的女使关在了外面。
而后转过身看周贞容发出尖叫声,不停地挣扎,可今日她将丹丸的量加了两倍,陈王兴致上头,可不会理会她。
她先去将博山路中的香灰挑了挑,确定丹丸已经烧成了灰烬没了残留,才缓缓走近。
周贞容还在挣扎,但她到底是个女子,力气不如男子。陈王见她不愿,被激起了凶性,原本还有几分的温存,立即被粗暴取代。
沈沐雨在旁边看着,直到见周贞容裙子上显出血迹来时,才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她勾起唇角,掩着嘴不可置信地发出惊呼:“王爷、周姐姐她、她怎么出血了……”
兴头上的陈王停下动作,低头一看,脸色立即就变了。
他见过女人小产,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他一把掐住周贞容的脖颈,咬牙切齿骂道:“贱妇,你竟敢跟人私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