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澜和崔子尘离开之后,沈幼莺便同薛慎一道回听梅轩。
今日虽然是个晴日,但是依旧寒冷,太阳落下去之后,连青砖地面都结了一层薄薄的冰。薛慎怕她滑倒,将人牵着还不够,若不是挨着有其他下人在侧,看样子都恨不得将轮椅让给沈幼莺坐了。
他这种紧张小心的状态从得知沈幼莺有孕那日就一直持续到现在,沈幼莺好笑又好气,说:“我又不是那琉璃娃娃,一碰就碎了。”
薛慎皱眉,不爱听:“不许胡说。”
他打量着沈幼莺,慢吞吞道:“昭昭嫌我管束你了?”
这分明是方才谢清澜说过的话,沈幼莺嗔他一眼:“你怎么偷听人说话。”
薛慎神情无辜:“谢大姑娘说话声音太大,我耳力太好,怎么能算偷听。”
沈幼莺神色无奈,握紧了他的手慢吞吞踱步回去:“我只是觉得你太紧张了。”
薛慎停住轮椅,屏退了下人,将人揽过来抱住,脸轻柔地贴在她腹部,低沉道:“这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
沈幼莺眼神一柔,明白这个孩子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轻声道:“嗯,它会平安降生,好好长大的。”
薛慎将人抱进怀中,啄吻她的发顶、面颊,最后贴住嘴唇,温柔而缓慢地厮磨,含糊的叹声从相贴的唇齿间溢出来:“第一次当父亲,怎么能不紧张?”
沈幼莺感受到他的忐忑,想起从前杀伐决断运筹帷幄的秦王,如今却恨不得将她捧在掌心,含着不是捧着也不是,心口便一片柔软悸动,主动攀上他的颈,同他唇舌交融。
薛慎的动作克制而小心,但两人早已经经历过无数次水乳交融,即便有所克制,还是动了情。
他克制地推开,将沈幼莺按在胸口,隐忍地喘息着,哑声道:“昭昭别闹。”
沈幼莺其实也动了情,她发现自从有孕之后,身体变得更加敏.感,某些不可言说的欲.望也更加经不起撩拨。
她将发红滚烫的脸藏在薛慎怀里,明明两人都想要,却因为大夫的叮嘱,只能咬着唇忍下了那阵难耐。
两人安静地拥抱了好一会儿,直到泛起的情潮稍稍平复,沈幼莺才垂着眼眸从他腿上起来。
只是不起来还好,她甫一站起来,就看见被她坐过的玄色衣摆上洇开一小团水色。
她反应了一下,本就还没退烧的脸颊顿时更红,去给薛慎擦也不是,不擦也不是,只能心虚地假装没看到那一小团水色,故作镇定地迈步往前。
虽然她确实有些想,但是却万万没想到有孕之后身体竟然变得如此……
沈幼莺有些懊恼地咬唇,都没敢去看薛慎。
薛慎自然也发现了,他用指腹擦了下,竟一反常态地并没有说什么,只当做没有看见一般,和沈幼莺回了听梅轩。
等进了里屋,两人依次洗漱之后,他屏退了伺候的下人们,才将一个晚上都没敢和他对上眼神的沈幼莺捉住抱在腿上:“我看书上说,女子有孕后,需求反而会比平时更大?”
沈幼莺没有那么厚的脸皮,根本不想跟他讨论这些,垂着眼眸抵着他的胸口往外推,就是不应声。
薛慎手掌抚过她的腰窝,轻轻摩挲着,就见她挣扎的身体一颤,紧接着就软了下来,无力地伏在他怀中。
“我只想着这些时日不能同房,要克制些,但是忘了昭昭不一样。”
薛慎亲了亲她的耳垂,将人放在柔软馨香的被褥之中,俯身细细密密地亲她:“女子十月怀胎已是不易,昭昭不必如此忍耐……”
他话语声愈沉,炙热的唇一路往下。
沈幼莺惊呼一声,十指抓住他的肩,想拒绝又无法开口,最后彻底沉.沦在他制造的旋涡之中……
薛慎的动作十分温柔,照顾得也细致,一切结束之后,又叫了热水来给她擦身。
沈幼莺四肢无力地蜷缩着,身上寝衣凌乱也顾不上,只能红着脸任由他帮忙擦洗。
等给她擦完身,薛慎将铜盆收拾了准备端出去,就听身后沈幼莺声音低低道:“等等。”
薛慎回过身看她:“怎么了?”
沈幼莺没好意思看他,手指紧紧陷入被褥之中,才忍下羞耻小声道:“先不着急倒,等会还要用。”
薛慎挑眉,神情戏谑:“昭昭还想?”
沈幼莺被他取笑,终于有些着恼地抬眼瞪了他一眼,含含糊糊说:“你、你不要么……”
她看了薛慎亵裤一眼。
男人的渴望根本藏不住,她之前就发现了,只是没想到从前最是纵欲的人,这次竟然一直克制忍耐着。
薛慎眼神一暗,喉结滑动,好半晌才艰涩道:“现在还没三个月,不宜……”
沈幼莺耳朵都快要烧起来,越发小声道:“也、也不是非要那样,其他的,也可以……”
薛慎脚步一顿,看向沈幼莺的眼睛向一簇火,几乎将她烧成灰烬。
他放下铜盆,走到榻边,单膝跪在床榻边沿,身体低低压下去,似要亲吻她,却又引着沈幼莺的手去触碰他:“那昭昭怕是要受累了。”
沈幼莺手指蜷缩又害羞地松开,低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
当晚,铜盆里的水最后也没有送出去。
沈幼莺手指发酸手腕也累,最后皱着眉头被心满意足的男人哄着睡了过去。
翌日中午,沈幼莺才清醒过来,却发现自己已经不在听梅轩的床上,而是在微微摇晃的马车里。
她撑着手臂欲要坐起身,旁边的薛慎伸手来扶她,让她舒服地半躺在自己身上:“醒了?要不要喝水?”
沈幼莺打起车帘往外看了一眼,带着些鼻音抱怨:“你怎么不叫我?”
薛慎将一旁温着的水从水壶中倒出来,润湿帕子给她擦脸:“昨夜已经让昭昭受累,今日怎么还忍心再吵你睡觉?”
沈幼莺去接帕子的手一顿,顿时面红耳赤。
薛慎趁势替她擦了脸,又将茶水喂到唇边,让她漱口。
沈幼莺漱口净面之后,坚决不肯再让他给自己更衣梳头,叫了白螺进来伺候。
马车极为宽大,再多一个白螺也不拥挤,梳妆更衣之后,沈幼莺才有些好奇地往外张望:“还有多久到出云观?”
薛慎算了算出发的时辰,道:“至多再有半个时辰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