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心思活络起来,见状神色热络地凑上前道:“鄙人是茶馆的少掌柜,姓赵名堂,不知道二位对我们茶馆的说书先生可还满意?可有什么建议?”
他一眼瞧出夫妻二人之中做主的是妻子,便只问了沈幼莺。
沈幼莺听他自报家门是少掌柜,只当他是想了解一下听客的感受,便客气地点了点头:“故事说得很好,抑扬顿挫,丝丝入扣,很是扣人心弦。比起京城的说书先生也不差什么。”
赵堂闻言笑容满面地连连道谢,又从袖中拿出一本话本子,双手捧给沈幼莺:“实不相瞒,鄙人最近有意去京城开茶楼,因此一直在研究撑门面的话本故事,说书先生也都是千挑万选出来的。只是这乡下地方,少有如夫人这般慧眼识珠之人,明日一早茶馆会说这本子上的新故事,夫人若是有兴趣,可以再来听听。”
沈幼莺接过话本子翻阅了几页,便被其中的故事吸引。
谢清澜就是个爱看话本子的,以至于她也跟着看了不少话本故事。这少掌柜递来的话本子绝对是新写的,故事十分新颖有趣,若是能在书铺里印刷售卖,应该不愁没人追捧。
她合起话本子,向赵堂确认道:“明日便在这里讲?”
赵堂道:“是,想先在青岩镇试试,若是反响好,日后便到京城的茶楼去讲。”
沈幼莺将话本还给他,道:“这故事不错,反响应该不会差,我明日定会再来。”
赵堂闻言再三道谢,这才有眼色地告辞离开。
等人走了,薛慎才道:“昭昭明日当真要来?”
沈幼莺仰头看他:“可以吗?”
薛慎笑:“昭昭想来,自然可以。”
他吩咐侍卫去找镇上的客栈,道:“既然如此,今晚我们就不回观里了,在客栈住一.夜。也免得明日.你起不来赶不上。”
沈幼莺从衣袖底下悄悄勾住他的手指,指尖在他掌心挠了挠。
她笑得像只偷了蜜的小猫儿,一双乌黑的眼睛弯起来,笑意盎然,看得薛慎心口一阵阵发软,若不是碍着茶馆中还有人,他甚至想俯身亲亲她的眼睛。
薛慎压下了那股冲动,顺势握紧她的手,说:“走吧,先去吃晚饭,再去客栈安顿。”
两人寻了镇上有名的酒楼吃了晚饭,才去客栈安顿。
镇上比较大的客栈就只有一家,两人进门时,竟又遇见了赵堂。
赵堂瞧见两人也是一脸惊讶:“二位可是要住店?”
薛慎冷淡颔首,沈幼莺因为话本子对他的印象不错,神态自然也亲和许多:“是,少掌柜这是?”
赵堂不好意思地拱手笑道:“这客栈也是鄙人家中产业。”他当先一步在前,亲自引着二人入内,问道:“二位可定好了房间,我引二位过去。”
说话间三人已到了大堂,侍卫瞧见两人过来,回禀道:“老爷、夫人。天子房已经没了,只有次一等的地字房。”
薛慎微微皱眉,正要说什么,就听旁边的赵堂殷勤道:“竟这么不巧,正好有一队走镖的经过,天子房都订满了。不过客栈里还有一间不对外的仙字房,是我特意留出来招待贵客之用,二位若是不介意,我叫人将那间房收拾出来?”
如赵堂这般献殷勤的人,不论是薛慎还是沈幼莺都见多了,他态度还算进退有度,也不招人反感,薛慎便点头应下来,但也不白住他的,依旧叫侍卫给足了银钱。
赵堂亲自引着二人去了仙字号房。
说是房,其实是个小院子更为恰当,房间在客栈最后面,院子里种着梅树,摆着古朴的水缸,屋内挂着颇有意趣的挂画,陈设虽不奢华,但也别有趣味。
赵堂引着人安顿之后,又送来了一名女使:“客栈里的伙计都是男子,这是我妹妹赵梅儿,平日里也帮着做些事,就住在旁边耳房,夫人若是有使唤的上地方,只管吩咐她就是。”
赵梅儿穿着一身朴素的袄裙,一头长发梳成少女发髻,却并不用钗环,只用新鲜采摘的梅花做点缀,瞧着很是清丽。
她被赵堂推了一下,才怯怯上前行礼,抬眸看了一眼沈幼莺,目光又在薛慎身上停顿一下,才微红着脸,细声细气地说:“老爷夫人若有事,只管唤我就是。”
沈幼莺心想赵堂这份家业在镇上也不算小,赵梅儿在家中恐怕也是个教养的小姐,这会儿估计是赵堂看出他们二人的身份,有意结识讨好,才叫了妹妹过来听候使唤。
但她并不是那种喜欢使唤人的性子,因此也只是客气道:“我身边带了女使,也没有什么需要梅儿姑娘帮忙的,梅儿姑娘不必太客气。”
赵梅儿怯怯抬头,小声说:“那梅儿就不打扰老爷、夫人了。”
她说完微微屈膝一福,才转过身往耳房去。
等外人都走了,沈幼莺才站起身来进屋,才对薛慎道:“原来轮椅坐久了也会累。”
她倒是有心想起来自己走走,但想到旁人瞧见了怕是又要头来诧异目光,便索性一路坐到底了。
薛慎摇摇头,将她抱起来放在矮榻上坐好,替她脱了鞋袜,动作轻重有度地按揉:“腿酸不酸?”他回忆着医术上所说,道:“书上说孕妇双.腿会酸胀浮肿,严重的还会抽筋,得常常按摩泡脚才好。”
沈幼莺屈膝用脚掌踩了一下他的膝盖,略微无语道:“那得是怀胎好几月之后了吧,我这才多大,都没显怀呢。”
薛慎被她踩在膝盖上,眼神就是一深。沈幼莺的双脚生得十分好看,脚掌略有些肉感,但脚趾却修长,脚指甲修剪得圆润,甲盖泛着微微的粉色,看着莹润雪白,握在掌中更是一片柔软细腻。
薛慎喉结上下滚动,手掌顺着脚踝往上揉捏,声音微微发哑:“是么?昭昭是不酸胀,我倒是有几分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