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说说笑笑的功夫,其他夫人也被女使引了过来。
有和谢清澜相熟的,见状打趣道:“谢大姑娘今日倒是来得早,从前去我府上也没见这么勤快,还是秦王妃面子大。”
谢清澜笑盈盈地开口:“谁叫秦王府有叫我惦记的厨子呢。”
她这话说得俏皮,顿时引得众人一阵发笑。
沈幼莺让女使安排了宾客们坐下,又上了瓜果点心等等。那打趣谢清澜的夫人尝了一口端上来的荷花酥,赞叹道:“难怪谢大姑娘惦记呢,王府的厨子手艺比外面四司六局还要好。”
有了好的开头,气氛便很快融洽熟稔起来。
沈幼莺今日精神也不错,和宾客们说了好一会儿话,眼看着快要开席了,才招呼宾客们落座。
因是赏花宴,今日的席面也与寻常不同。除了菜品都以牡丹做主题之外,宴席的场地也设在园中,四周以从洛阳运来的早开牡丹为妆点,坐在席间远远一瞧去,院子里姹紫嫣红,竟早早有了春意。
女眷们落座后,一边品尝美食,一边欣赏目之所及的美景。
相熟的夫人们小声交谈道:“秦王妃倒是有心思,也难为她竟弄来了这么多牡丹。”
牡丹正经开花时节在四、五月里,如今虽已经是三月末,可要弄到这么多开得正好的新鲜牡丹可不简单。也就是秦王有个财力,且秦王妃能支使得动。
“我有个侄子在工部任职,听他说秦王每次下值后便回府,从不在外饮酒作乐。还常常亲自去樊楼给秦王妃买吃食。”那说话的夫人啧啧感叹两声,不无羡慕。
“毕竟秦王妃如今有了孩子,这可是秦王第一个孩子吧?之前不都说秦王不能有子嗣,所以才宝贝着吧。”
“那你就是看不明白了,自从秦王妃入了门,你可有再听秦王往王府里带过什么美人?听说之前宫里还想给秦王塞人呢,结果秦王妃当场就拒了,秦王也是同意的。那时候秦王妃可没有怀孕呢。”
众人小声交谈着,再看一眼主桌上神色柔和安宁的沈幼莺,一边是羡慕,一边也愈发笃定了交好的心思。
等用完了席面,沈幼莺便招呼众人去湖上泛舟。
秦王府中有一方极大的湖泊,是引得活水。沈幼莺叫人引了一艘画舫到湖中,等用过席面之后,众人乘着画舫游湖听曲,也是个消遣。
众人正陆续登上画舫时,流云忽来寻沈幼莺,在她耳旁耳语了几句。
沈幼莺听完,神色不变,笑着对众人道:“诸位先玩,府上有点事,我先失陪片刻。”
之后她便带着贴身女使转身往后院去了。
她到时,就见肖雪迎衣冠不整地被两个婆子反拧着双手压在地上,而薛慎则面色阴沉远远坐在另一头。
瞧见她来了,脸色才和缓一些。
沈幼莺走到他身边坐下,觑着他阴沉的脸色道:“你这是什么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吃了亏。”
薛慎无奈看她一眼,阴郁的目光转向肖雪迎,冷声道:“今日我本可不亲自来,但我却来了,你可知是何意?”
肖雪迎一颤,抬头看他:“我伺候王爷这么多年,王爷对我就没有半点情分么?”
薛慎闻言露出讥讽之色:“若我对你没有半分情分,你以为你现在还能在这里说话?”
但不等肖雪迎露出喜色,他就冷漠道:“只是这点主仆情分已经被你消磨没了,你跟着我这么多年,该知道我如何处置背主之人。”
肖雪迎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悲切道:“我跟着王爷这么多年,王爷对我,当着只有主仆之情么?”
薛慎神色冷漠:“不然呢?”
肖雪迎委顿于地,终于忍不住落下泪来。
沈幼莺见状,吩咐丹朱道:“将人叫进来吧。”
丹朱应是,去侯在外面的文瑶四人叫了进来。
从肖雪迎被抓了现行时,文瑶四人就被叫了过来,只是她们一直没有露面。
夏禾三人早有准备,神色倒是平静。最震惊的是文瑶。刚才她们一直在门外,自然听到了肖雪迎的话,只要不傻,此时都明白了肖雪迎做了什么。
文瑶红着眼看向肖雪迎:“先前你说王妃要把我们送去观里,都是假的。你让我们帮你制造机会,也并不是为了向王爷求情,而是相趁机下药引诱王爷?”
肖雪迎被扯下了所有伪装,看她一眼,没有说话。
文瑶震惊地后退一步,红着眼睛看她。她在红楼里待的时间不长,进了王府后肖雪迎对她多有照顾,所以她一直把肖雪迎当做自己的姐姐亲近。
可实际上,肖雪迎或许从未看得起她们这些人。
沈幼莺叹息一声,道:“今日叫你们过来,只是为了将事实分辨个清楚明白,免得有人在中间传话,又弄出误会来。”
当初是夏禾悄悄来找到她,她才知道肖雪迎竟心有不甘,胆大包天设下这样的计谋。
其实本也不至于闹到如今的地步,只是薛慎念着先皇后的情面,想着再给她一个机会。
只要肖雪迎不动手,那他们便当做不知此事,将人送出王府安置妥当。
只是肖雪迎终究辜负了这一番苦心。
夏禾三人俯身向沈幼莺道谢,见文瑶直愣愣杵着不动,还拉了她一把。
沈幼莺道:“你们四人还是同我之前说的一样,若有打算只管说出来,我会叫人安排妥当。至于肖雪迎……”她看向薛慎。
薛慎道:“背主之人,自会按照规矩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