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幼莺惊讶:“三日?”
薛慎颔首:“所以……昭昭是不是该表示些什么?”
见沈幼莺抿起唇不答,薛慎只能站到她身后,点了点画架上未完成的画,俯身贴着她的耳廓道:“这幅画只描了景,还未画人物。我正愁不知该如何下笔,不如昭昭受累,帮忙找些灵感。”
沈幼莺瞥他一眼,见他唇要勾不勾的翘起来,就知道他没打什么好心思。
薛慎平时根本不好丹青,他唯一的提笔的时候,就是……
沈幼莺只是多想想他画的画便一阵脸红心跳,答应是自然不想答应的,可如今薛慎拿捏住了她的要害,她是不想答应,但薛慎未必会轻易就范……
磨磨蹭蹭许久,沈幼莺讨价还价道:“就、就只是坐在那儿给你画,旁的什么都不做。”
薛慎笑,一副你怎么胡思乱想的表情:“只是画画罢了,昭昭还想做什么?”
沈幼莺被他倒打一耙说得越发面红,最后还是犹犹豫豫地应下了。
她探头看了一眼那幅只画了景的画,说:“我就坐在这里?”
薛慎摇头:“回屋去,这里不合适。”
沈幼莺立即警惕起来:“不是说要画画,回屋做什么?”
薛慎忍笑:“我备了套衣裳,需要你换上。”他故意挑起眉来:“莫非昭昭想就在这里……”
沈幼莺被他捉弄得一张芙蓉面鲜红欲滴,但偏偏她又不如薛慎巧舌如簧,只能愤愤咬唇起身往屋里走。
薛慎朗笑着将画架提起,不紧不慢跟在她后头进了屋。
被老仆拦住的丹朱白螺二人瞧见薛慎跟在自家姑娘后头走来,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尤其是白螺,还傻乎乎地问:“王爷怎么忽然来了?”
丹朱反应快些,拍了她的额头一下:“傻子,我看那买主就是王爷吧。”她想起方才王德顺帮着老仆拦人的架势,看向王德顺:“王长史怕是早就知道了吧?”
王德顺憨厚笑笑:“咱家就是知道了,也不好说嘛。”
他最知情识趣,见二人进了屋,便努了努嘴,道:“王爷王妃这边怕是不需我们伺候,二位随我一道去吃盏酒吧。”
这边几人出了院子,这边沈幼莺却进了屋里。
她打量了一番屋里,发现这里的布置同八角亭十分像。
四面窗户都敞开着,有竹帘子和纱幔垂落,早春的风穿过,纱幔半遮半掩地浮动,竹帘下挂着的铜铃叮铃作响。
屋里和外面一样,都摆满了开得正好的牡丹。
就连床褥上都洒了新鲜的牡丹花瓣。
沈幼莺环视一圈,问薛慎:“我要换的衣裳呢?”
薛慎说不急,先去拨动屋子四角摆放的炭盆,问她:“冷不冷?”
沈幼莺摇头:“都开了春,屋里点这么多炭盆做什么?待久了还有些热。”
薛慎但笑不语,确认她确实不冷之后,才从一旁的披风后拿出一套衣裳给她:“昭昭自己换还是我帮你?”
沈幼莺瞥他一眼,自觉地发现了他的狼子野心,自然是拒绝了。
“我自己换。”
但等她捧着衣裳转到屏风后准备换上时,才发现薛慎给她准备的这套衣裳根本不能称之为衣裳。
分明就只是几块勉强拼凑在一起的布料罢了!
她探出半张脸瞪着薛慎,面上洇了红,连眼眸也是水沁沁的:“这种衣裳怎么穿?”
薛慎说:“可是要我帮忙?”
沈幼莺含羞带怒瞪他:“这布料也太少了!”
一共就两片又轻又薄的布料,穿在身上,同没穿也差不了多少。
薛慎却理直气壮:“屋里就我们二人,昭昭不必害羞。”他慢吞吞地问:“还是说,昭昭想出尔反尔?”
沈幼莺恨恨咬唇,自然是想出尔反尔的。
但想想现在反悔了,说不定薛慎更有借口要用其他法子来折腾她。左右只是换上了让她画一幅画而已。
这么想着,沈幼莺到底还是忍着羞耻换上了。
薛慎也不知从哪里寻来衣裳,衣料是极其柔软的纱料,薄薄一层红色上用双面绣绣满了盛开的粉白牡丹,宽度堪堪够包裹住胸.前,再往下就只有细细的纯金流苏装点,露出纤细瓷白的腰腹。
而要腰腹之下,这是一件比上衣略长些的裙子。裙子同样缀满了纯金流苏,在腿部还缠绕了一圈点缀了细碎宝石的金链。
那金链子极其繁复,沈幼莺光是整理就整理半晌。
等终于穿好,她正愁该如何出去时,发觉旁边还有条浅红的薄纱,只好将薄纱披在身上,忍着羞意赤足走了出去。
薛慎已经支好了画架,正坐在画架前等待。
沈幼莺走出来时,他被金链宝石撞击的细微声响吸引,循声看去,目光便被牢牢抓住了。
沈幼莺的皮肤极白,便是最好的羊脂白玉同她莹润雪白的肌肤相比,也要失色三分。这样一身赛雪的肌肤,尤为适合艳丽的红和奢靡的金。
当这两种过于艳丽色彩撞击在一处时,被那身瓷白的肌肤衬得灿灿,竟有种刺眼的炫目之感。
薛慎呼吸微滞,灼热的目光在沈幼莺身上游弋,声音几乎立刻沙哑,他双手撑着膝盖身体微微前倾,如同注视着猎物的野兽一般道:“将薄纱取了。”
沈幼莺倚坐在薛慎准备好的美人靠上,瞪他,不情不愿地将薄纱拉下来遮挡在腰腹处。但她不知道,浅红薄纱太透,她越是费劲地遮掩,越发透出一种欲拒还迎的糜烂之感来。
薛慎呼吸微微沉,终于忍不住起身走到她面前。
沈幼莺对上他暗沉危险的视线,心跳也快了些,怯怯地说:“你说了。只是画画。”
薛慎哼笑了声,握住她的脚踝,摆放成满意的姿势,说:“你坐的姿势不对,我帮你调整一下。”
说完,当真只是帮沈幼莺调整了姿势,之后便又坐回了画架之后。
只是他的掌心粗糙炙热,握住沈幼莺的脚踝时,留下了几分难以言喻的火热感。
即便他的手已经离开,可那种难言的触感却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