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安康见林爽文的起义军声势浩大,来势凶猛。清军被起义军打得乱了阵脚,冲在队伍前面的士兵开始纷纷向后撤退。
福康安一看,急了,大声喊道:“都给我冲啊,向前奋勇杀敌,后退一步者,定斩不饶!”
福康安又急令:各分队将领,扼守要点,左右堵御,义民们则分路焚坎竹林和草堆,开山劈路。
清军在福康安的沉着有序指挥下,渐渐找回了赶觉,开始反攻林爽文的起义军。
就在清军开始反攻林爽文的起义军时,突然,周围鼓声四起,山炮齐发,炸的清军血肉横飞。抛向空中冒着火焰的草团,燃烧着又飘落下来,落到清军的队伍中间,烧得清军哇哇直叫。
起义军又一阵呐喊,向清军扑过来。
福康安不禁大惊失色,大声喊道:“海兰察在哪儿,怎么还不到来?”
话音未落,只听一声大喊:“杀啊!”
接着起义军腹背喊杀声震耳发聩,仿佛有成千上万的人呼喊着排山倒海似的涌过来。无数面战旗在空中猎猎飘舞,时而如流星般聚到一起,时而又分开,组成一个“田”字形,迅速涌过来。
起义军被这种变化莫测的队伍形状和战术弄得晕头转向,不知道到东南西北,开始乱了阵脚。
不多一会儿,海兰察率领着一批人马,旋风式地赶到。
海兰察大声一喊:“海兰察我来了,林爽文匪寇,还不快快投降!”
说完,纵马一跃,冲入敌阵,挥舞着刀枪,一连挑死七八名起义军。
一个起义军头目看见海兰察挑死了自己的士兵,就冲上来,要和海兰察拼斗。
海兰察右手一扬,一只带着红缨的飞镖直直地飞过去,不偏不倚,正好刺中了那个头目的额头,那个头目惨叫一声,摔下马背。
海兰察率领的巴鲁图、侍卫见海兰察冲入起义军队伍中奋勇杀敌,也紧随其后,驰马一跃,冲进起义军队伍,横冲直撞,乱砍乱杀,所向披靡。
一会儿,起义军就被清军杀得丢盔弃甲,抱头四处乱窜。
福康安看着这个阵势,大喜,高声喊道:“林爽文贼匪已经乱了阵脚,将士们,你们给我杀啊!”
福康安在大内侍卫的保护下,也驰马跃进起义军队伍,乘势追杀过来。先前那些胆小下的士兵,看见福康安冲锋陷阵,也都重新掉回头来,冲进起义军队伍,开始和起义军厮杀搏斗。
林爽文的起义军第一次遇到这样不怕死的强敌,不知道他们是哪里来的亡命之徒,穿着不是整齐划一的清军服装。
面对这些亡命之徒,林爽文的起义军惊恐万状,败下阵去。
清军乘胜追击,打通道路,又连克几处城镇,收回被林爽文匪寇抢夺去的好几个地方。
当清军把林爽文的起义军追杀到离嘉义县城七里远的牛稠山时,林爽又集结起义军反扑过来,围住了清军。
海兰察率领着清军,渡过湍流不息的溪水,冲入敌阵中,抢占山头,奋勇杀敌,后续的清兵看着他们的主将率先士卒,也不敢怠慢,纷纷喊杀着冲向起义军队伍中。
马蹄声、喊杀声、脚步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震耳发聩。
海兰察挥舞着刀枪,把起义军射过来的箭,一个个挡了回去,箭矢纷纷跌落在地。
海兰察见起义军胆战心寒,有后退之意,他就趁机追杀过去。
他两腿猛夹胯下战马,战马仰天咴咴长啸,旋风般地冲下山去。
海兰察就如一头凶猛的豹子,跃马上前,提刀拿枪,冲入起义军,左右开弓,挥舞刀枪,斩将夺关,锐不可当,把起义军杀得片甲不留。
双方激烈鏖战,一直持续了好长时间。海兰察已经连换三匹战马,脸上溅满了起义军将士的血迹。紫红色的血迹和着汗水从脸上一条条的流下来,腥味刺鼻。
海兰察的勇猛无比大大地鼓舞了清军士兵,他们奋起反抗。林爽文起义军抵挡不住,纷纷败退。
清军终于杀退敌人,被围困五个多月的嘉义县城终于被福康安率领的清军解了围。
此时天气正下着瓢泼大雨。
建议县城周围狭长幽深的数十里田野中,浮动着千张灯火,闪闪烁烁,宛若天上的银河,泻下繁星点点。
嘉义县城内,城中兵民不顾恶劣天气,冒着瓢泼大雨,箪食壶浆,纷纷出动,涌上街头,热烈欢迎福康安率清军进城。
福康安率领着大军,顶风冒雨,进入到嘉义县城。看着两边夹道欢迎的老百姓,个个面黄肌瘦,疲惫不堪,福康安也情不自禁地流下了眼泪。
这些日子,为了守住嘉义县城,军民团结一致,抵抗匪寇,连续奋战五个多月,属实不易。
经过这一战,清军打出了威势,林爽文的起义军被杀八百多名,骑马指挥的头目阵亡六名,起义军的队伍溃不成军,惶惶不可终日。清军在台湾的剿匪战争中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战争的主动权牢牢地掌握在了清军的手中。
柴大纪冒着大雨,恭立在嘉义县城的大门口,迎接福康安率领大军进城。福康安率领着大军浩浩荡荡地进入嘉义县城。柴大纪见了福康安,忙上前问安,没有行跪拜礼。
福康安心中不悦,心想,柴大纪为什么见了他不行跪拜大礼,这不符合清朝军制。由于天色已晚,再加上冒雨迎接,柴大纪也没有看清福康安脸上的不悦。
其实,柴大纪见了福康安自由他不行跪拜礼的理由。由于柴大纪驻守诸罗县城有功,乾隆皇为他授爵位,官拜陆路参赞大臣,现在他和福康安在官衔是平级,所以可以不行跪拜礼。
福康安看着站立在雨中的柴大纪,眼窝深陷,身子哆嗦,模样甚为可怜。又想到乾隆皇帝对他的奖赏,还有乾隆皇帝眼含热泪在军机大臣面前诵读他的奏折,心里也就释然了许多。
柴大纪能守住诸罗县城,没让林爽文匪寇攻陷,确实已经不容易了。
福康安说:“柴大人辛苦了,诸罗县城能被皇上恩赐为嘉义县城,实属你的功劳。现在快快上马,随我一同进城。”
柴大纪也不推辞,翻身上马,和福康安并肩进入县城。按照清朝军制,下属迎接上司,必须要身执櫜鞑,才能并马入城。可是柴大纪犯忌了,他忘了自己的身份。
柴大纪也许没有在乎这些细小的礼节,觉得了一无妨。他哪里知道,福康安心胸狭窄,挟恨怀仇。
柴大纪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这次和福康安的并肩进城,给他埋下了终生的后患,他的性命就因为这次和福康安并肩进城,断送在了福康安手中,这是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