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壮图和成庆查完太原布政使的府库后,府库银两充盈,没有任何问题。尹壮图知道他们做了手脚,可是却又查不出来问题。他知道其中必有猫腻,可是自己又没有能力去对付他们,查处他们。
他现在再也不敢妄加猜测了,妄加揣测的后果就是别人不理睬你,使你感到孤独。他们生活的圈子里不要你,把你从他们的生活圈子里踢出去。你没有了人脉,没有了人际关系。
现在,尹壮图想明白了,只能顺其自然了。
检查完布政使府库后,成庆被巡抚、布政使一行人前呼后拥地请去到布政使府上坐客了,可是自己却无人理睬,只好孤零零地带着几个随从回宾馆休息。
尹壮图回到宾馆内,也没有人给他准备饭菜,也没有人跟他打招呼,尹壮图只得自己掏腰包,买了饭菜吃。
尹壮图身边的随从也叫苦不迭,尹壮图内心也很自责和纠结,自己受点苦没啥,可是让跟随自己的随从也受苦,他于心不忍。自己受苦,哪能连累别人。他只好再掏腰包,给随从们也管了一顿饭。
随从们也知道尹大人受了委屈,可是也无能为力。他们知道尹大人过于正直,太讲原则了。
在社会生活中生存,尤其在官场上混迹,你不能太讲原则。太讲原则就适应不了官场的生存法则。原则只是讲给普通人的,对于制定原则的人来说,他们是从来不讲原则的。
尹壮图哪能不明白,本来他也是怀揣着满腔热情,为朝廷惩治腐败吏治来的。没想到,他不但没有惩治倒那些腐败的吏治,自己还在现实面前撞了个头破血流。
尹壮图不仅仰天长叹道:“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他内心悲愤,空有报国之心,而无回天之力。无可奈何花落去。
此时,尹壮图想起了自己给乾隆皇帝上奏的事,觉得自己真是幼稚可笑。笑自己不知天高地厚。蚍蜉撼大树,自不量力。
想到这,尹壮图当下便向皇上起草了奏折,说:“启禀皇上,臣奉命所查大同、户部、太原的府库,库银充盈,没有任何问题。臣以前所奏皆是妄加猜测,捕风捉影,实属不实,臣恳请皇上恩准臣回京,治臣之罪。”
尹壮图把调查府库的细枝末节写好后。一直待在宾馆里等成庆回来,可是一连等了好几天,就是不见成庆回来。他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一点儿踪影也没有。
那么成庆到底去哪儿了?其实,成庆自从那天查完太原布政使的府库后,被布政使请去做客后,就一直没有回来。他一直在布政使馆内夜夜笙歌,花天酒地,过着纸醉金迷的腐朽生活。
布政使的府中布置得豪华奢侈,养优蓄伶,凿池垒山。
布政使可是个肥缺的官职,他掌管着一省的钱粮,最有实权。巡抚总督虽是他的上司,但也不敢得罪他,还得拉拢腐蚀他,甚至必要时还得讨好巴结他。
布政使请钦差大臣成庆和巡抚到自己府上一叙。这些人来到布政使府上,布政使就设大宴招待这些人,酒宴之丰盛和奢侈,令人咋舌。
酒宴过后,布政使叫来了几位美女陪钦差大臣成庆和巡抚大人,二人酒饱饭足后,搂着美女,尽享人生之快意。
尹壮图找不到成庆的这几天,成庆就一直留宿在布政使的府上,天天莺歌燕舞,寻酒作乐,花天酒地地吃喝玩乐。
尹壮图等了成庆好几天,等不着,就想出去找他。尹壮图刚出门,就被一个侍卫拦住。
侍卫说:“尹大人,您可不能出去,万一成庆大人回来找不着您咋办,岂不误了大事。大人应该在此等候成庆大人,想必成庆大人也该回来了。”
尹壮图心中气恼,很明显成庆在软禁他。可是尹壮图又没有办法。心想,对一个侍卫发火,也没有多大的意思。他只不过是奉命行事,也不必难为他了。再说发火也解决不了问题,只好折身返回宾馆。
尹壮图刚到宾馆,就听得外面吵吵嚷嚷的,好像有什么人和门前站的那几个侍卫在争吵什么。尹壮图又转过身子,走出去想看个究竟。
尹壮图出门一看,见是侍卫和另一个人在发生争执。来人是军官身份打扮,他看见尹壮图出来,就径直走过来,抱拳稽首说:“尹大人可好,下官乃阿桂将军的手下。阿桂将军巡河至此,听说你在太原,就特派遣我来邀请尹大人前去一叙。”
尹壮图大喜,说:“快快请进,进来说。”
那个阿桂的手下末将进来后,对尹壮图说:“阿桂将军听说你来到太原。非常想见你。可是末将刚到这儿,你的这些侍卫却不让我进来。”
尹壮图说:“这些人不是我的侍卫,是成庆安排下监视我的。他出去逍遥了,却把我软禁起来,让我在宾馆里写调查报告。”
阿桂派来的人说:“尹大人不必多虑,请您跟我走。我是奉了阿桂将军的命令来请您的,哪个他敢拦您!”
说完,阿桂派来的将军领着尹壮图出了宾馆的房间。谁知,哪几个侍卫又走上前来,拦住了去路。说:“尹大人和这位将军,请留步。我们是奉成大人的命令,来保护尹大人的。没有成大人的允许,尹大人是不能出门的。不然尹大人如果有个闪失,我们这些人不好给成大人交差。”
阿桂派来的将军说:“告诉你们的成大人,就说阿桂将军请尹大人过去一叙。尹大人的人身安全出了问题,由阿桂将军负责。”
那几个侍卫一听说是阿桂将军请尹大人去,也不敢一一阻拦,就放行了。
阿桂派来的将军说完,就拉着尹壮图的手,径直出门走了。那些侍卫也没有敢动真格的,因为是阿桂将军邀请的,就随他们去吧。
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这几个侍卫才明白过来,赶紧急急忙忙地跑去给成庆汇报去了。
此时,正是天寒地冻之时,天空中飘着鹅毛大雪,黄河岸边,白茫茫的一片,景色萧杀,万木萧条。
由于天气寒冷,黄河冬天被冰凌冻住。开春的时候,上游冰融化,下游冰还没有融化。上游的水泄下来,很容易造成洪灾。所以,每逢冬天,黄河结冰的时候,朝廷就会派人来视察黄河的水位和结冰情况。
如果结冰太厚,来年气温低,不易消化,就派兵丁把黄河上的冰捣碎,缓解水灾。这次,阿桂就是受乾隆皇帝委派,前来巡查黄河结冰情况的。
阿桂听说尹壮图在太原,就派人前来请尹壮图前去一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