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壮图彻底崩溃了,他再也没有勇气去面对现实了,任凭生活风吹雨打。任由成庆天马行空的自由行事。他再也没有豪情壮志了,开始看淡一切了。他逐渐学会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成庆和尹壮图便从山东一路查过去,直至查到江南苏州。
到了苏州,此时已经到了乾隆五十六年的春天。
江南的春天,百花争艳,鸟语花香,草长莺飞。苏州就像一个婀娜多姿的少女,羞羞答答地舒展着自己的筋骨,风姿绰约,妩媚动人。
苏州以它特有的方式,欢迎着这两位钦差大臣。
成庆在苏州各级要员的陪同下,依次在虎丘狮子岭、灵岩寺、邓尉山、香雪梅、寒山、天平山、穹窿山、石湖及各处的园林游览了一遍。
此时的苏州已有五十多万的人口,全国各省的许多商人,外国的客商多云集于此。各种奇珍异宝应有尽有,成庆便与这些客商终日盘桓在一起。
苏州的商人石元海听说和珅的得意门生,钦差大臣成庆来到苏州,就特意前来到成庆下榻的地方拜访成庆。
成庆听说苏州商人石元海前来拜访,也急忙出门恭迎。在苏州,没有人不知晓商人石元海的,成庆当然也知道石元海的厉害。
石元海一见成庆,抱拳作揖,说:“商人石元海特来拜访钦差大人。”
成庆也抱拳作揖还礼,说:“欢迎石先生。”
两个人就手牵着手,一道进了成庆下榻的房间。进门后,还没等成庆开口,石元海就把两颗硕大无比的珍珠敬献给成庆。
成庆受宠若惊,连忙说:“这两颗珍珠如此硕大,又晶莹剔透,一定是珍珠中的宝中之宝。和相爷也喜欢珍珠,这两颗珍珠就留下送给和相爷吧。”
石元海说:“成大人尽管放下,我已经给和相爷准备好了比这个更大,更加晶莹剔透的珍珠。这两颗珍珠,就是专门为成大人准备的,请成大人笑纳,不要推辞。”
成庆说:“石先生,你这么大的珍珠,本官受之有愧,实在担当不起。”
石元海说:“成大人就不必客气了。您既然是和相爷派遣来的人,你我就不是外人,彼此就应该亲近些,你我就像一家人,这两颗这珍珠您就收下吧。”
成庆说:“既然是我兄弟的美意,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石元海一听成庆和他称兄道弟起来,倍感亲切,知道事情可以往下进展了。
石元海说:“成大人,敝人还有一事相求,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成庆说:“石兄不必客气,尽管说来。如果我成庆能帮上忙,一定会鼎力相助的。”
石元海说:“成大人,我近来一直在做一些丝绸上的生意。最近,有一些外国客商和我联系做一笔生意。这些外国客商,手头上有一些名贵的珠宝玉器,还有一些像钟表一样奇巧的洋玩意儿,在市场上很是抢手。我想把他们买下来,可是银子已经收了珍珠,手头还点缺钱。”
石元海说到这里,停了一下,看了一下成庆的表情,成庆好像满不在乎。
石元海放心了,又说:“成大人,您能不能做主,向户部打个招呼,借我点银两,帮我度过这个难关,以后定当回报。不知成大人意下如何?”
成庆脸上稍显为难表情,说:“石先生,现在国家银两吃紧,平时商贾借出的银子就很多,可是不能尽数收回来。不过对你,户部还是能拿出一点来的,和大人那里暂时也可以不必请示。”
石元海说:“成大人帮了忙,敝人会记住大人的好。我绝不会亏大大人的,利息方面还请大人多多照顾。”
成庆说:“这个好商量,只是利息一定要按时还上。”
石元海说:“这个请大人放心,我石元海做事哪有半点差错。”
于是,当天晚上,石元海便在虎丘梅花楼宴请了钦差大臣成庆。
虎丘梅花楼是当时苏州最有名的妓院楼,就像京城里的八大胡同、广州的珠江画舫一样出名。
虎丘梅花楼的出名是因为在这里最早举行过评定名妓高下的活动。乾隆时,一些文人、名士在这里的花场进行选美比赛,评出状元、榜眼、探花三鼎甲及二十八宿。
顺治时,有个沈休文因为做这种事,被处以极刑。但到了乾隆末年,此事好像开始逐渐放开了,而且呈现出愈演愈烈之势。
石元海便带着钦差大人成庆来到了虎丘梅花楼,给他挑了最好的包厢,点了梅虎楼的头名“状元”。
苏州女子本来就是水灵灵的,以秀美冠天下,现在石元海给成庆点的这名头名“状元”,那就更不应说了,美得成庆无法用词语形容。
成庆这才长了见识。此时,成庆觉得自己花石元海的钱值了,也没有一点愧疚感。毕竟自己已经借给石元海一大笔钱了,而且利息又低得再不能低了,石元海招待一下自己也是应该的。
石元海把“状元”领进成庆的包厢后,说了一句“大人请好好享受”,就很识趣地离开了。
成庆还在目不转睛地盯着头名“状元”,根本没有听见石元海说的话。他的魂魄早已被这个头名“状元”彻彻底底地迷住了。
这个“状元”也不忸怩作态,而是大大方方地坐在成庆旁边,开始给成庆斟酒。成庆有点把持不住了,他浑身上下一阵燥热,好像有千万条虫子正在抓绕。
成庆顾不得那么多了,他一个饿虎扑食,就把“状元”按在了他的身下,拼命的开始撕扯她薄薄的衣服,手开始在“状元”身上四处游走。
只听得“状元”也开始快乐地哼哼唧唧起来,成庆的情绪被挑逗得更厉害了,他开始疯狂地运动起来。
足足一个时辰,成庆才停止了疯狂的运动,躺下来大口大口地喘气。
再说尹壮图,成庆出去乐逍遥了,也没有人邀请他去,也没有人搭理他。他只好一个人静静地呆在行馆里,心中有说不出的惆怅和郁闷,有说不出的寂寞和孤独,有说不出的愤懑和不满。心想,这苏州真是个让人烦恼的地方。
尹壮图终于等来了乾隆皇帝让他回京的命令。
尹壮图回到了北京,面对乾隆皇帝的责问,他只是自承虚逛,也不辩解,而且请求皇上治他的罪。
于是乾隆皇帝把他交到刑部审问议罪,刑部说他欺骗皇上,妄生异议,犯欺君之罪,判斩决。
刑部把审判结果上奏给乾隆皇帝,请乾隆皇帝裁决。乾隆皇帝看完审判结果,觉得判尹壮图斩决有点量刑过重。于是就开恩,诏曰:壮图逞臆妄言,亦妨以谤为规,不必遽加重罪,命左授内阁侍读。后又改礼部主事。
尹壮图再也无法在朝廷中呆住,因为没人理睬他。于是尹壮图在郁闷中,给乾隆皇帝上奏,以回家伺候家中老母亲为由,申请还乡。
乾隆皇帝恩准,尹壮图还乡,从此朝中再无尹壮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