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宁雪看着身前那书生拿着花宁的诗招摇撞骗,不由得回眸看了他一眼,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容。
她想看看,花宁这个显眼包会出什么洋相。
果然,花宁此刻眼珠正滴溜溜的打转,似乎是在想些什么。
片刻后,眼神里精光乍现,仿佛计上心头。
刑,玩花活是吧?
想到这里,花宁便是将目光落在那摊位上堆积的众多图书上。
旋即便是见他缓步上前,摇着折扇十分骚包的拾起一本,“呦,哥们,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你这画工,很精湛嘛。”
花宁的语调很高,加上脸上露出的夸张神情,顿时吸引了不少路人的目光。
画工术法在这长安城中是最不值得为人所称颂的,可看花宁这副神情,说明此人的画工的确了得。
不少人纷纷凑上前来,“我瞧瞧。”
花宁让开一个身位,拂袖轻轻一挥,在众人视线的盲区下将所有的画作掉包。
然后,将自己手里捧着的画作摊开,示于人前。
五指轻轻一点,灵力便是汇入其中,顿时,旖旎的声音开始响起,被花宁无限放大,回荡在长安城的上空之中。
画本中的人物在不停变幻,搔首弄姿,端的是刺激,看的人血脉喷张。
不错,此刻花宁手里捧着,示于人前的画作,正是他掉包的仕女图。
“窝草!”
“哥们,没想到你竟然是干这个的,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牛逼啊,在这长安城的大街上卖这种东西,哥们,你可真是天底下头一份啊。”
“你是真没挨过打啊,若是让书院的人知道你当街售卖这种东西,你怕是得被扒光了游街啊。”
旖旎的声音回荡在长安街头,喧闹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无数道目光齐刷刷的朝这边看来。
脸上,都是一副活见鬼的神情。
紧接着,便是一片哗然声,无数人朝这边蜂拥,忍不住对那卖画的书生竖起大拇指。
人群中央,那书生一脸懵逼,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里有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
“窝草?我什么时候画过这玩意?”
长安城虽然文人风气盛行,但这种禁书也不能公开售卖啊,会被冠以侮辱圣贤之名。
后果严重的,甚至要被浸猪笼啊。
书生不信邪,扒拉开人群走到自己的书摊上,拾起一本画作便是翻开。
然后,他体内的灵力便不受控制的朝着画作中涌去。
一连翻了数本,书生忍不住开始怀疑人生了,脸色呆滞,满心的窝草。
这踏马是谁干的!
而那些被他翻开的画本,因为注入了灵力,无数旖旎的画面映入眼帘,听取啊声一片。
那些画本似乎是被人动了手脚,根本合不上,旖旎的声音回荡在长安城上,愈演愈烈。
当然了,花宁自是不能放过这种煽风点火的机会,旋即便是露出一副义正言辞的模样。
“哇呀呀”
“你可真是咱们读书人的败类啊,如此粗鄙不堪之物,你竟当街售卖。”
“你这是对我们书院的挑衅吗?”
“还是说,你根本没有把夫子放在眼里?公开跟天下读书人唱反调?”
“夫子开坛授课在即,你却在街上售卖这种低俗之物,敢问你是何居心?”
“说,你是不是王族派来的卧底?”
“什么?你说是他们要挟你的?一派胡言。”
“天呢,你竟然是王族伪装的,这还了得,你是要把我们在场的人都铲除吗?”
说到兴起时,花宁躲在拥挤的人群中,随手掏出一个红色果子就呼在了自己脸上,顿时,殷红的‘血迹’四处飞溅。
“啊呀呀,王族杀人了!”
“救命啊,见我揭穿他的身份,他开始对我粗鲁,动手要打死我。”
“哎呀我滴妈呀,这日子没法过了,有没有人管啊。”
花宁这一番信口胡诌下来,在场的众多读书人都是信以为真,直接将那书生抓了起来。
那卖画的反抗,书生们便开始动手,你一拳,我一脚,打的书生呱呱跑。
卖画的扑倒在地,想着趁乱逃离,却被人抓住脚踝扯了回去,然后又是一顿痛扁。
而花宁这位始作俑者,却是悄悄地遛出了人群,洗掉脸上的‘鲜血’,坐看书生们动粗。
“还是文化人骂人难听啊。”
双手环抱,花宁站在一旁看戏。
身旁,付宁雪看着眼前一幕,没好气的白了花宁一眼,她真想不明白,这家伙哪里来的这么多整人手段。
一手偷梁换柱,外加信口开河,便是让那摊主被揍的直喊妈妈。
“走吧,去书院。”
看了一会儿,花宁逐渐失去了兴致,便是摆摆手对付宁雪说道。
后者闻言,点了点头,可还不等两人走出几步,那簇拥的人群却是逐渐散开。
当视线落定时,花宁的脸色忍不住一黑,“草(一种植物),书呢?”
此时的摊主被揍的鼻青脸肿,趴在地上哀嚎,可他摊位上的那些仕女图,却是被一抢而空,早已不见了踪迹。
围观的众人彼此之间环视着,心虚的摸了摸鼻尖,随后,都是若无其事的离开了。
看到这里,花宁的脸色变得格外精彩,“刑,真刑啊,浑水摸鱼是让你们玩明白了。”
他没想到,这群看着人畜无害,仗义出手的书生们,竟然趁乱,把所有的仕女图都揣进了自己兜里。
余光一瞥,付宁雪的神情也有几分不自然,花宁见状,脸色更黑了几分。
“别告诉我,你也趁乱抢了几本。”
付宁雪视线飘忽,不敢直视花宁,随即悠悠开口,“我说,是它们自己跑到我口袋里的,你信吗?”
花宁脸色一黑,“你觉得我信吗?”
合着这场大乱斗我成了那个大冤种?
付宁雪俏皮的冲他吐了吐舌头,随后便是迈着轻快的小碎步离开,开始在这长安街上闲逛,似乎对这里的一切充满了好奇。
身后,花宁望着付宁雪离开的背影,后槽牙咬的嘎吱作响。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女人还有这样不为人知的一面,还是说,原本的清纯、恬静才是她佯装出来的。
而她背地里,则跟自己一样,是个性禽中人?
毕竟,有哪家的公主喜欢偷偷藏小人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