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柏的案子,结案得十分仓促,没有经过认真取证,没有查毒品的来源,现金上指纹,匆匆结案,移交检察院判决,一连三天,这个案子也即将公布于天下,在公布前,玲姨从楚凛口中知道这件事情的始末。
“玲姨,对不起,我爸已经走了许多关系,因为涉及的人太多,个个位高权重,他只能说动几个人,没办法说动所有人。”
“玲姨,你说说话,别吓我。”
玲姨问,“小九呢?”
“小九在求相大人想办法,她已经绝食两天,相大人说,念在初犯,他最大能争取三年的有期徒刑。”楚凛说,三年,三年啊。
陆柏最好的青春,要在牢里度过。
“这件案子,明天就交给检察院宣判。”楚凛说,这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有猫腻,陆柏成了陆家和付家政治斗争下的牺牲品。
就算他姓陆,陆家没人保他。
谁都不愿意损失,付家那边一群孩子戏毒,却要一个人付出代价,一口咬定是陆柏带坏了他们的孩子。
移交检察院后,一锤定音,再要更改就难了。
“玲姨,我已经问过当天在现场所有人,没有人看见到底是谁把东西放到陆柏的书包里。”
“就算有人看见了,谁愿意冒着危险得罪付家,来帮我们阿柏呢。”玲姨擦了擦眼泪,“阿凛,谢谢你来告诉阿姨……”
“玲姨,你别难过,三年很快的,说不定他表现良好,一年就出来了,很快的。”楚凛已经找不到词句来安慰她,这件事太操蛋了。
因为这件事,他和陆渊已经绝交了。
“你先回去吧。”玲姨回到家,三年,她的孩子,一年牢房都不能做,坐了牢,他的人生就毁了,失去了学业,失去了一切,就算带着他去别的地方生活,重新开始,也洗刷不了他的屈辱。
她不能让自己的儿子,蒙受不白之冤!
玲姨挑选了一件洁白的洋裙,作为一名医生,她非常忙碌,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认真的打扮自己,她画了一个淡妆,总是盘起来的头,轻轻地放下来,戴上了一对长珍珠耳坠,穿上了十公分的水晶高跟鞋,往相府的方向走去。
相府。
陆小九饿了两天两夜,姚芳急得团团转,把天一喊过来,让他帮忙劝着陆小九,这孩子怎么就如此倔强呢,说绝食就绝食,无声抗议,陆咏说,“让他绝食,这个案子很快就移交检察院,没什么可说的,事成定局。”
“你就顾着你的政治立场,你的得失,这件事明明就是一个冤案,现金上没有陆柏的指纹,那些东西也没有陆柏的指纹,分明是有人陷害,警局那边匆匆结案,无非是付家施压,我看是他们心虚吧。”姚芳查过证据,可看过证据,又怎么样,不能翻案。
陆庞,陆涛和陆咏三兄弟意见一致,没必要为了陆柏和付家在这件事上争长短。
五年一次大选马上就要到了。
这件事曝光出去,对陆咏的选举非常不利!
主要是怕影响大选,否则,这件事还是有回转的余地。
姚芳也能理解他们男人们对家族的荣誉感。
天一说,“小九,你吃点东西吧,别折磨自己,陆柏会没事,三年很快就能出来。”
“那你为什么不去坐三年牢。”
天一,“……”
陆小九懊恼极了,“对不起,天一,别来劝我,三年很快,我都快听腻了,都说三年很快,为什么自己不去坐牢,小白做错了什么,要受这种惩罚?我就不应该带他去party,他都说不去,我为什么要让他去,都怪我。”
天一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没关系,陆柏不会怪你的。”
“可我怪我自己。”
姚芳把玲姨迎进来,因为这件事,她都没脸见玲姨,“小玲,真的抱歉,我们……”
“陆咏呢?”玲姨说,“我有些话想对他说。”
“他一会才回来。”姚芳说,“我知道你为了陆柏的事情来的,我已经劝他很多次,他不听,主要是大选在即,付云的票数很高,他……”
“我等他。”
姚芳叹息,“小玲……”
“芳芳,对不起啊。”
“是我们对不起你。”
“不,你不懂。”玲姨叹息,“为了儿子,我什么都愿意做,真的,哪怕有些事应该一辈子成为秘密,为了救他,我愿意把那些事情再一次公布。”
“你什么意思?”
玲姨说,“他们想要陷害我的儿子,我不会让他们得逞。”
姚芳说,“为了救陆柏,小九已经绝食抗议两天,我也愁死了。”
陆咏看到玲姨这一身打扮时,微微愣了愣,目光晦暗,姚芳迎上去,“小玲来找你。”
“如果是为了陆柏的事情,那就不要说了,这件事我没办法。”陆咏说。
“五年大选在即,我记得当年你和陆俊说,你以后想当相,成为这个国家最有实权的人,他非常赞同,如果他活着,看到你成为相,应该会很开心。”玲姨说。
陆咏脸色略微一沉,玲姨深呼吸,不卑不亢地看着他,陆咏一言不去书房,“你跟我来。”
“芳芳,我先去和他谈一谈。”
“去吧,别火,好好说。”
玲姨点了点头,随着陆咏一起去书房。
陆咏关上了门,让自己的秘书在外面守着,不让人靠近,他沉声说,“你到底什么意思?”
“救我儿子。”玲姨淡淡说,“他不能坐牢,他才十六岁,如果坐牢,这辈子都毁了,三年不长不短,足够毁了一个少年人。”
“这件事,我已经和你说过,我也很无奈,你应该去求付家的人放过你的孩子,不应该来求我。”陆咏十分无情,“付云当年为了追你,穷极心思,你去求你,他应该会答应你。”
“无耻!”
陆咏冷笑,“比起你的威胁,这算什么?”
“陆咏,你不救陆柏,就是为了你的大选是吗?”玲姨说,“那我拼尽了力气,也会让你落选,一无所有,如果有人毁了我儿子,我宁愿和他同归于尽。”
“方玲,你想怎么威胁我,十六年了,谁会信你?”陆咏摊手,“那么多年过去了,谁会信你。”
“你真是一个伪君子!”玲姨气得青筋浮跳,“当年你强女干了我,却谎称你认错了人,这件事就算过了十几年,我也记忆如新,如果你不救陆柏,这件事我就公布天下,我看看你这个相还当不当的下去,我不求所有人信我,当年追我的人,今天不巧,都是议员,他们信,就行了。”
C国的相选举,是区域选民推选议员,议员来推选相。
“方玲,你……你信口开河,正巧有在这个关口,只不过让人觉得是政治对手在黑我罢了。”
“你觉得没人信吗?可惜啊,铁证如山。”
“什么铁证如山?”
十六年前,十五岁的玲姨风华绝代,艳压全场,被评为C国第一美人,追她的男人能绕着军校好几圈,无人不为她着迷,包括当年的陆咏,天朗,付云。
那么多人追求,她最后爱上了陆俊,两人迅速订了亲,名花有主,才子佳人,成了一段佳话。
玲姨和陆俊年轻时是C国最令人羡慕的一对未婚夫妻,陆俊年轻有为,在学校已是一名中校军官,是天才型领袖人才。当年,南非和C国边境摩擦引了小规模战争,陆俊和陆咏,天朗等人为了立功,踊跃参军去前线,临走前,他们一行人去山上的温泉会馆玩。
陆咏,陆俊,天朗,玲姨,还有陆咏当时的女朋友,天一的母亲,他们一行几个人去山上玩,陆俊就要上前线,他们之间有一纸婚约,却从未上过床,临行前,玲姨想把自己干净地交给陆俊,陆俊早就认定了玲姨,也知道自己一定会负责,对这件事也很期待,玲姨对自己的第一次充满了期盼,浪漫的向往,没想到在房间里等待陆俊时,收到陆俊的短信,他尊重玲姨,更想把他们彼此第一次留给战场回来的新婚夜上。
玲姨无奈,只好睡着了,半夜却有人爬上她的床,她想开灯,却被人阻拦,她以为是陆俊就迷迷糊糊地把自己交出去,第二天却知道,陆俊,天朗和陆咏打牌喝醉了,陆俊和天朗在房间里睡了一个晚上,她竟然和陆咏上了床,玲姨羞愤交加,想要一刀杀了陆咏,陆咏却跪着求饶说他认错了人,走错了房间,以为是自己的女朋友,玲姨如五雷轰顶,生不如死。
年少时的爱恋,充满了浪漫,依恋,美好,她无法把这件事说出口,没办法和陆俊坦白,陆俊和陆咏等人匆匆上了战场。
玲姨很煎熬,熬了一个多月,现自己有身孕。
那瞬间,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十分珍惜自己和陆俊的感情,年少怀孕,六神无主,偏偏家里和陆俊家里都以为是陆俊的孩子,欣喜若狂,都等着陆俊回来办喜事。
然而,他们等来了陆俊的噩耗。
他为了救陆咏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