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提起我曾答应过的三件事情,不由苦笑。
该来的,到底还是来了!
我想拉住他说,自己还没成007,能不能再往后拖拖,可他根本不给我机会,大步出去了。
望着长条桌上的那些钱,唐大脑袋恋恋不舍,小短腿焊在了地板上一样。
我扯着他就往外走,不料上车以后,这货从裤裆里扯出了一摞钱,整整十万!
我艹,他啥时候塞进去的?
这个不是主要问题,是这么多钱怎么藏住还不被发现的呢?
不等我开骂,他把钱怼在了我腿上,可怜巴巴地说:“哥呀,贼不走空,咱可不能忘了“本职工作”……那么多钱呢,谁知道少一摞,是不是?哥们见面,一人一半儿!”
正所谓人穷志短,马瘦毛长!
再说也没法送回去了,我佯怒道:“我没看见,开车!”
他嘿嘿一笑,发动了车,又叮嘱道:“别忘了分我一半!”
“嗯呐!”
路上,我给辛玥打了一个电话,“辛警官,昨晚你们都谁值班?”
“我呀,怎么了?”
我吓了一跳,“就你一个?”
“怎么可能?张涛那边还有两个同事呢!”
“没了?”
“二队就我们。”
“辛警官,我送你一个升职立功的机会,怎么感谢我?”
“哪儿那么多废话?不说挂了!”
气死我了,幸好当年没同意和她搞对象,这丫头脾气太火爆,可怜的老疙瘩……
“这两个人里面,其中一个有问题……”
掐头去尾,我把事情说了,又教她接下来的每一步该怎么做,既没有危险,又能抓住这个人,立下大功一件!
臭丫头这才喜笑颜开,还说改天和老疙瘩请我吃饭。
我差他俩这口饭?
呸!
“我馋烤鸭了……”我说。
“留着肚子,咱便宜坊!”
“……”
当天下午,在睡梦中被老唐叫醒。
睁开眼睛,就看到床前两张好似同一产地、面盆一样的大脸。
大头笑嘻嘻做了个稽首,“福生无量天尊,贫道特来感谢武施主……”
我抬脚就蹬,“吓死我了,特么以为做噩梦呢!”
晚上他请客喝酒,知晓一切后,不禁一阵阵后怕。
半夜,张天师搂着我直掉眼泪,说幸好有武爷你呀,疯子哥眼睛真毒……
这是喝多了,开始说胡话。
第二天上午。
今天给特勤一组上课,讲的是[蓝道]老千的一些赌博手法,其实我不会,也没什么兴趣,都是当年在看守所里的道听途说。
上完课以后,又向这些组员请教了好多问题,都是关于特工潜伏以及脱困等相关技能知识。
这两年,我是他们的老师,他们同样也是我的老师。
彼此受益匪浅。
去财务领了上个月工资,下楼时,遇到了技术侦查部的彭玫。
这是个俊俏的小媳妇,二十八岁,典型的京城大妞,性格大大咧咧,开玩笑轻易不生气。
“帅哥,啥时候请我们部门的姐妹们吃饭?”她笑着问我。
“不请她们,改天我单独请你!”
“你都说几次了?再骗我可和你没完!”
“必须滴!”
两个人说笑着走出大楼。
我问:“怎么好几节课没见到王妙妙了?”
她歪着头看我,“想她了?”
我觉得脸肯定红了,“别扯淡!”
她咯咯直笑,“她能干啥?有任务呗!”
有任务?
什么任务呢?
我没继续往下问,毕竟自己不在编制,这种话不该问,更不能问。
“听说起了一条线?”她也转移了话题。
“拉倒吧,一个没抓着!”
“我可听说了,满满一大桌子钱!”说着话,她夸张地伸长了两条胳膊。
“对了,”我贼一样左右看了看,“你说那么多钱,咱局都能留下不?”
“干啥?发奖金哪?”
“对呗!”
“想得美!”她又笑了起来。
后悔了,早知道让老唐多往裤裆塞几摞好了……
穷啊,穷死了!
再没钱买家具,秋天能住进新宅子吗?
两个人顶着烈日往停车场走,距离唐大脑袋的凯迪拉克至少还有100多米,这货就窜了出来,喜笑颜开,“玫妹妹?哎呀,你可是又漂亮了!”
他刚回来不久,我带他来练射击,遇到过彭玫和王妙妙。
用这货的话来说,那就是:如见天人!
还是俩天人。
当天回家的路上,还要和我打赌,说王妙妙这种娇小身材的丫头,哪儿哪儿都结实,还紧。
要不是看他在开车,我肯定踹他。
接下来的日子,很快他就看出了小丫头对我有意思。
从那以后,玩笑虽然还开,其他心思却没了,又把眼神落在了彭玫身上,每次见面都张罗着要给人家“开光”。
彭玫本来也是个爱热闹的性子,两个人只要一碰上,场面就像说相声一样。
“妹子,不考虑找个情哥哥?”唐大脑袋问。
“有啊,前面等我呢……”
“阎王爷吧?”
彭玫捂着胸口,“哎呀,可气死我了,快补偿我个小笑话听!”
“它俩都这么大了,还听啥“小”笑话呀!哥有个大笑话,情节曲折,变化莫测……”
“你滚!”
“玫妹妹,你总这样,哥这颗心呐,被你伤得拔凉拔凉的……”
“油嘴滑舌,你这样的又不是第一个,姑奶奶我从小到大见多了!”
唐大脑袋一脸贱笑,“第一个攻破城寨的,一定是带着鲜血出来的,我晕血,做妹妹最后一个就行……”
“你可真无耻!”
“说对了,妹妹想体验一下吗?”
“……”
这俩人一斗嘴,肯定没完没了,我说:“老唐你等我一会儿,我去老杨那边看看!”
扔下两个人,我溜达着去了黄海公司。
进门就见杨宁在打电话,一听对方就是某个做来料加工的大老板,两个人商量晚上去哪喝酒,办公桌上堆满了各种文件。
坐在沙发上,一根烟都抽完了,他才挂了电话。
我说:“领导,不就是做做样子嘛,至于像真的一样忙成这样?”
“做做样子?”他笑了起来,“知道去年黄海公司年进出口销售额多少吗?”
我摇了摇头,“多少?”
“8500万!”说完又找补了一句,“美金!”
“这么多?”我真挺吃惊。
“你以为呢?”说着又叹了口气,“咱局两套人马,活儿当然不用我干,可应酬免不了!做做样子?你以为人家都是傻子?”
我小声嘀咕,“赚这么多钱,还打我的秋风……”
“你说啥?”
“没啥没啥!”我赶快岔开话题,“说正事吧,我有心理准备!”
他笑了起来,“看你这个小样儿,也不是上刀山下火海呢,走吧!”
话还没说完,桌上的座机响了起来。
“喂?哦,我是,您说!”他听了好一会儿,脸上神情越来越严肃,“知道了,我马上让人过去。”
放下电话,他又打了出去,“老宋,你带四组去趟朝阳分局,直接找林志军副局长,带个人回来!”
随后……
啪!
他放下了电话听筒,一眨不眨地看着我。
我低头瞅瞅自己的体恤、运动短裤和白色帆布运动鞋,没埋汰呀?
“你小子没和我说实话!”他沉声道。
“啥呀?”明白了,这是市局来的电话,于是继续装傻,“领导可是冤枉死我了,从我们进子夜娱乐城开始,直到老猫他俩跑,我又被差点撞死,一五一十都说了……”
“不是这事儿,是分局那边有条线的事儿!”
“分局那边儿?什么线?”
他伸出手指,一下下点着我,“你小子就装傻吧!为了让杨小童女朋友立功,你竟然敢瞒着我……”
我一脸无辜,“这都哪儿跟哪儿呀?您可把我说糊涂了,发生什么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