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说李科的那篇日记:
看到被窝里的秦姗,我又惊又怕,要穿衣服走,可她扯着我说,错误已经犯下了,人家还想要。
春节前,他们夫妻带了盒茶叶来家里,我尴尬极了,屁股差点把沙发磨漏。
还好,两个人坐了一会儿就走了。
半夜,来拜年的都走以后,败家媳妇开始挨个开封那些礼物。
我亲手打开的那盒茶叶,里面整整二十万块钱。
我知道这两口子什么意思,刘主任过年就已经39了,再不往上走一步的话,晋升之路几乎就封死了。
其实我不太喜欢刘主任,这人太油滑,又极其好色,现在这个位置很适合他,伺候领导也是个肥差,真提到副区长的位置,不是百姓之福。
如果只是这些钱,我可以退给他。
可人家老婆已经陪自己睡过了,这个怎么还?
没办法,办吧!
三月份换届,经组织部提名,市委常委会研究通过,任命刘德水同志为红杉区区委副书计,提名区长候选人。可还没等区人大任免,这家伙也不知道得罪了谁,竟然因为嫖娼被抓,一时间沸沸扬扬,弄得我十分被动!
过后,我把钱还给了秦姗,她始终冷着脸。
我说自己该帮的都帮了,该还的也还了,就差陪睡这事儿了,如果你还不满意,我陪你一宿?
以上就是那篇日记的全部内容,到这儿就结束了。
往后翻,也没再记录这件事情,看得我十分恼火,真想把这货从卧室扯出来问问,到底你陪没陪?
拿到了这四位的证据,就该正式开戏了!
不过有些事情不能太急,尤其是官方渠道那边,这种小案子入不了袁海川的眼,他一定会把事情分到省里。
哪怕案件是戴着帽子下来的,省里也不可能雷厉风行马上行动,肯定还要开会研究,成立调查组等等。
接下来的几天,我在这座城市四处闲逛。
这天早上起床后,正蹲在马桶上,赵红兵打了过来:“武爷,您这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是不是把兄弟们忘了?”
我呵呵一笑,“猜我在哪儿?”
他怔了一下,至少五秒钟后才出声:“牧河?”
“对,我来了快一个月了!”我计算了一下时间,他们也可以过来了。
赵红兵叹了口气,有些哽咽,“武爷,大恩不言谢!”
“别扯犊子,”我笑了起来,想了想,“你们可以回来了,走之前去趟我家,让蒲小帅拿我那张备用身份证去补张手机卡,再买台手机带过来……”
赵红兵连忙说:“我给您买!”
我没客气,“买台好的,别抠抠搜搜的,我看电视广告里,摩托罗拉今年有款超薄的折叠手机,叫……叫什么V3刀锋,还能拍照,据说有30万像素,就给我买这款!”
我越不客气,赵红兵越高兴,“嗯呐,就V3了!”
“主要是我的枪和枪证、工作证,都要带过来!另外,让田二壮、三胖子、刘老四和你们一起过来!”
想了想,又找补了一句,“崔大猛和江武在中东受了伤,还要再养一段时间,如果这俩货不听话非要来,你替我踢他们!”
“用通知唐兄弟吗?”赵红兵问。
“算了,估计又开始玩上游戏了!让他也歇歇吧!”
他又问:“带枪能上飞机吗?”
“没问题,二壮他们知道怎么办手续,”我又叮嘱:“路上小心,到牧河后注意隐藏身份,来金凯旋酒店的502找我……”
外面又下雪了,难得清闲,又懒得出去,给他们开了几间房后,窝在床上看电视。
下午四点多,天已经黑了。
咚咚咚!
房门被敲开了,赵红兵、二东子、沈公子和刘海柱四个人捂的严严实实,身后跟着崔大猛、江武他们五个人。
我脸就绿了,“操,不是不让你俩来嘛!”
两个人嬉皮笑脸,江武说:“早就好了,真没事儿了!”
崔大猛说:“不信咱俩比划比划!”
我给了他一个白眼,拿了三张卡给他们,“休息休息,吃饭喊你们!”
“好嘞!”崔大猛接过房卡,江武把我的配枪和两个证件都给了我,五个人这才笑嘻嘻地走了。
关上房门,我问孙大伟怎么没回来?
赵红兵说他早就不在社会上玩儿了,就不让他跟着来回跑了。
我明白他的意思,这是怕有什么冲突,四个人摘下围脖、口罩、棉帽子,又脱了大衣。
赵红兵把手里的白色纸袋子递给了我,“V3,充充电!”
“没办事儿就收礼,这多不好意思!”我说。
几个人都笑了起来。
沈公子环视一圈,“听红兵说,武爷来一段时间了?”
我把持枪证和工作证都揣好,又把快拔枪套插腰上,开始拆手机包装,笑着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差不多快一个月了!”
刘海柱瓮声瓮气道:“操,咋不告诉我们一声,一个个等得像痔疮犯了似的,都他妈快坐不住了!”
二东子也埋怨,说你不喊别人也就算了,怎么能不叫自己一声?
手机不错,相比以前那款掌中宝,要薄太多了,拿着很拉风,给新手机插上电源,我说:“喊谁呀,我一个人更方便一些!”
赵红兵用力拍了我肩膀一下,“兄弟,啥都不说了!”
我说:“说啥呀,你都谢过了,礼物也买了,以后再多请我喝几顿酒啥都有了!”
几个人又都笑了起来。
点上烟,都坐下以后,赵红兵问:“接下来怎么做?”
我伸出了两根手指,“事情终于见了亮儿,我给红兵大哥两个选择……”
“您说!”
“一,我带人直接去绑了陈天和郑大牙,把两个人的命交给你们!各位想宰就宰,宰完把刀给我,我会给他安个罪名,什么事情都不会有!如果不想杀他,拿到郑大牙的口供后,陈天百分百也是死刑,这事儿你自己拿主意!”
他没说话。
“二,等!”
“等什么?”他问。
我指了指外面,“等变天!”
他怔了一下,明显没明白我的意思。
“所有材料几天前就已经寄走了,上面很快就会压到省里,我估计没几天工作组就得下来!那时陈天的伞没了,雨雪湿身,你可以大大方方站出来,直接干他丫的!”
沈公子竖起了大拇指,“武爷,您是这个!”
赵红兵闷着头抽烟。
其实,有些话我没说清楚,也不能说清楚。
杀不杀陈天,我有些纠结,只是事情已经进行到了现在,不得不让他们过来。
让我纠结的是广州陈氏。
以前无论自己怎么猜测,毕竟只是猜测,可现在几乎可以确定,我也姓陈,我叫陈传武!
如果赵红兵把人杀了,过后证明陈天是自己的血亲,就算毫无亲情,我不在乎,可自己的父母很可能健在,他们一定会不舒服。
可以肯定的是,在继承陈氏家族这件事情上,陈天一定是我的敌人。
如果趁此机会杀了他,利大于弊!
问题是,我对陈氏家族的产业,从来没什么想法。
如果他不死,哪怕这座城市变了天,哪怕陈天被判了死刑,陈家也一定会运作个死缓,甚至几年后办个保外就医出来了。
可自己早就答应了赵红兵,就不能出尔反尔。
所以,我把选择权交给了他,他想怎么做,我就帮他怎么做!
一切都是天意!
刘海柱问:“郑大牙肯定参与了杀人?”
我点了点头,“来到牧河以后,陈天最忠实的手下就是他,按理说这种擦屁股的事情,就应该他来做!”
沈公子笑了起来,“就算他没动手,也是丫带人去的!真想把他另一颗牙也敲下来!”
赵红兵把一根烟抽完,抬起头怔怔看向了我:
“武爷,您有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