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景行显然是没有想到这个答案,一句话噎住了他,也噎住了萧垣。
萧垣真的很想知道,两人是什么时候这么熟的,李承与不是才回京都不久的嘛。
洛尘这时走了进来,“爷,世子和杜小公子在门外等候。”
李承与皱了一下眉,洛尘接着说道:“世子和杜小公子在国子监听到您升任的消息,特意告假回来的,爷要见吗?”
“让他们进来吧。”
李承与看向李伽宁,却发现李伽宁已经放下棋谱,伸着脑袋望着门外了。
这是着急看谁?
当然是李君瑜。李伽宁好奇哥哥那么认真的人为何在不休沐的时候归家,就为了向小叔叔道一声恭喜吗?
李君瑜和杜喻之走进来,看见李伽宁也在,都有些惊讶,但两人还是先行了礼。
“拜见七叔。”
“拜见七舅舅。”
李承与用没什么语气的声音说,“起来吧。”
两人看见萧垣,又不约而同地用不太好的语气向萧垣行礼,“拜见景王殿下。”
“二位不必多礼。”
李君瑜和杜喻之先后恭喜了李承与,李承与点点头,然后让他们坐下,一同听他们议事。
李君瑜坐下后,将目光看向李伽宁,似乎在询问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李伽宁用棋谱挡着自己,只露出一点点的指尖轻轻地挥了挥手。然后立刻将脑袋缩回棋谱后面当乌龟。
李君瑜瞧着妹妹的动作,想笑又不能笑,只好将目光收回,开始专心地听着几人说话。
李伽宁看着几人叙事讲得口干舌燥的,于是起身走到另一张桌子前,轻轻地冲茶。将水烧开后,倒入水,然后放茶叶,一套下来,行云流水。
将五杯茶同时放在茶盘上,双手使劲,嗯,果然没有端起来。右手虽然已经好了,可是没那么大的力气呀。于是只放了两杯茶,端起来了。
李伽宁轻手轻脚地走到几人身边,将第一杯茶放在李承与的面前。
然后将第二杯茶放在温景行的面前。
温景行有些诧异,他原本以为李伽宁会将第二杯茶递给景王,而萧垣也是这么想的。可是李伽宁偏偏不按套路出牌。
回身端起剩余的两杯茶,将第三杯茶递给李君瑜,第四杯茶递给杜喻之,最后将糕点放在李承与的面前,然后端着最后一杯茶回身坐到长案后头,喝着茶继续研究棋谱了。
萧垣气的七窍生烟,又不能因为一杯茶发作,显得小气。
洛尘憋笑憋得难受,被李承与瞪了一眼,才走到茶桌旁倒了一杯茶放到萧垣的面前。
李伽宁不再理会这边的状况,专心地开始研究棋谱。过了好一会儿,李伽宁好看的眉毛皱成一团。
杜喻之一直注意着李伽宁这边的动静,看到她的样子就伸着脖子观望,连李承与看他都没发现。
李承与见杜喻之的注意力都在李伽宁的身上,突然有点烦躁,这股烦躁将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李君瑜看李承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又见杜喻之的心思都在李伽宁身上,于是用手肘碰了碰杜喻之。
可杜喻之全神贯注地看着李伽宁,一点都没发现,李君瑜是一脸的黑线。
李承与见状,淡淡的开口,“李伽宁。”
“嗯?”李伽宁听到自己的名字,下意识地将小脑袋从棋谱后伸了出来,“小叔叔?”
“你哪里不明白?”
“没有啊。”李伽宁有些疑惑地回答。
李承与起身走到她的身边说:“拿上棋谱跟我来。”
“哦。”李伽宁一头雾水,但还是乖乖地跟他走。
其他人看到这一幕,都停下交谈,好奇地看着他们,等两人走出去,温景行笑着说,“承与最不喜旁人触碰,更不喜别人碰他的东西,没想到对小辈倒是宽容,连书房都可以随意进出。李世子,你七叔平时也是这样对你的吗?”
李君瑜笑笑不说话,端起茶杯喝茶。
若是七叔是这样好说话的人就好了。
杜喻之看着两人走出去的背影,感到非常不对劲,虽然之前就有些疑惑,可是今日生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怀疑。
这两人太不对劲了。
过了一会儿,李承与独自一人从外面进来,众人没有见到李伽宁的身影,温景行笑着问:“郡主呢?”
李承与轻描淡写地说:“她年纪小,我们谈事情她容易分心,让她去隔壁好好钻研棋谱。”
温景行听着这句话,感觉哪里好像怪怪的。但还是开口打趣道:“承与,你如今的性子是越发地好了,连小辈的功课都跟着操心。我看世子和杜小公子的功课,你也一并操心了吧。”
李承与瞥了温景行一眼,轻飘飘地说:“他们有国子监教,用不上我。”
之前李伽宁虽然和杜喻之说清楚了,可是杜喻之回了国子监后,仍是止不住地想起李伽宁。
这次李君瑜说要一起回国公府,杜喻之想都没想就同意了,来这不过是为了见她一面。
越想越难受,理智被抛到九霄云外,冲动起身准备去找李伽宁,刚走两步,李承与的声音就压了过来,“做什么?”
杜喻之下意识地就站直了身体,恭敬的回道:“我去找宁妹妹说话。”
李承与神色不变,“她没空。”
杜喻之不敢再和李承与争辩,于是乖乖地坐下,只是眼神时不时地望着门口。
李承与淡淡地收回视线,转头正巧碰上温景行的眼神,李承与也不避不闪,温景行只是笑笑,继续谈之前的话题。
只有萧垣看着李承与和杜喻之,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巡视。因为他也发现了李承与和李伽宁之间的不同。
天色渐晚,温景行提出告辞,萧垣却没打算走,但是看着屋子里的人都看着他,再厚的脸皮也不好意思留下,只好跟着起身。
回春院来人传话,让李君瑜和杜喻之去用晚膳,说是李兰诗回来了。
杜喻之频频回首,脚步极慢,可是仍没有看到李伽宁的身影,最后被李君瑜直接拉走。
李承与瞧着杜喻之的动作,目光沉沉不说话。直到闲庭院彻底见不到他的身影。
李承与来到隔壁房间,李伽宁正专注地看着棋谱。李承与走进来的时候,李伽宁正好破开了一局。眉眼弯弯地抬起头,正好看到李承与,于是问道:“哥哥和客人都走了?”
“嗯。”话一出口李承与怔了一下。
李伽宁丝毫没有注意到他们之间暧昧的对话,就像是多年的老夫妻一般。
李伽宁放下棋谱,伸手揉了揉右手的手腕。
李承与见到后,看着他的手腕说,“又不是参加比赛,没有必要这么拼命,慢慢来,有的是时间。”
李伽宁听出他言语中的关心,笑着说,“是。”
“伤口结痂了吗?”
李伽宁点点头,“嗯。”
“用绿瓶的药,不会留疤。”
不提这茬还好,一提起来,李伽宁还有点心虚,因为那两瓶药早就被她束之高阁了。
李承与懒得再跟她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