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反应过来的是白瑶瑶。
听见的的丫鬟嬷嬷都开始抓真珠,但是真珠很聪明,四处躲藏,一时之间也没有被抓住。
萧垣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的手,白瑶瑶着急地摇晃着萧垣说,“殿下,殿下,快将李侧妃送到屋里。”
萧垣此时担心得很,连忙将李佳汐抱起来,送到屋里放在床上。白瑶瑶想了想,带着丫鬟将李佳汐的外衣脱下,然后将床幔放下,对着失了神的萧垣说,“殿下别着急,李侧妃只是忽感重病,暂时不宜见人。”
萧垣听着白瑶瑶的话,眼神迷茫地看着她,白瑶瑶对着他坚定地点点头,“殿下别怕,姐姐定然会平安无事的。”
萧垣看着白瑶瑶,心神有些安定。
真珠是个机灵的丫头,在马车上听到李佳汐对她的嘱咐,于是下车后就记住了出府的路径。此时她已经成功地出了角门,就是身后一直都有人追,所以她一直躲在胡同里的筐里不敢出声。
忽然头上的遮挡被人拿开,真珠吓得颤抖,但仍然用手捂住嘴。
“真珠姑娘。”
这声音?
真珠抬起头,发现是恪国公府看后门的小厮庆喜。真珠大喜过望,立刻起身,“庆喜,你是庆喜?”
庆喜点点头,指了指旁边的马车。恪国公府的马车,真珠立刻说,“快,快回国公府,二小姐被景王掐死了。”
庆喜轻声地说,“真珠姑娘,小声些,郡主就是怕你一个人应付不来,所以派我在景王府的门口盯着,你一出来我就看到了,只是有人追你,我不敢靠得太近。我们现在赶紧回国公府吧。”
真珠一直站在筐里说话,听见庆喜的话,立刻蹦出来,“快快回去,景王府的人,一直在追我。”
两人上了车,庆喜赶车,走到恪国公府的后门,李伽宁已经站在门口,“出事了?”
真珠下车后直接跪在李伽宁的面前,“大小姐,求您救救二小姐吧,景王发疯似的掐住二小姐,我跑出来的时候,二小姐已经不省人事了,现在不知道是死是活,求大小姐救命。”
沉湘将真珠扶起来,“别着急,慢慢说。”
李伽宁眼中出现冷意,他还真敢下手,“走,我们瞧瞧去。”
李伽宁到达景王府的时候,门口的看门小厮比寻常多了一倍之数。
蠢货。
李伽宁在心里暗暗地骂出声,这样增加看门人数,是为了明目张胆地告诉别人,你府上出事了吗?
李伽宁向前走到阶梯下,身后四个丫鬟的气势逼人,红蕊走上前去,“小哥,劳请通报,恪国公府元姒郡主前来探望李侧妃。”
那小厮一脸的纠结,拱着手说,“抱歉,今日我们王府闭门谢客,请郡主回吧。”
红蕊冷了脸,声音也不似之前那般柔和,“放肆,我们郡主前来探望二小姐,你们府上竟敢阻拦?”
那小厮擦了擦额头的汗,管家只说来人一律拒之门外,可是没说怎么拒之门外啊。
这时门轻轻地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妖娆的妇人,对着李伽宁盈盈一拜,“妾拜见郡主。”
李伽宁没有理会她,白瑶瑶笑着说,“妾是景王殿下的侍妾。今日郡主来的不巧,李侧妃从国公府回来之后就病倒了,现在已经见不了客了。”
红蕊上前一步,“笑话,我们郡主什么时候是二小姐的客人了好,既然二小姐病重,那我们郡主更应该进去探望才是。让开。”
白瑶瑶伸手拦住红蕊,但是话却是对着李伽宁说道:“妾知道郡主身份高贵,可是毕竟是未出阁的姑娘家,就这样擅闯自己妹夫的府上好像也不好吧?被人误会的话,啊……”
没等白瑶瑶的话说完,红蕊已经一记耳光打过去,“放肆贱婢,竟敢侮辱我们郡主的名声,你是不想活了吗?拖下去。”
红蕊的气势逼人,李伽宁带来的婆子走出来两个,将跌倒在地的白瑶瑶扯起来,正要拖下去的时候,萧垣走出来。
“郡主这是做什么?什么事要这样大闹本王的王府啊?”
李伽宁现在看着眼前这个人的脸就觉得恶心,“殿下就不要明知故问了,若是我在府门口将事情说出来,就不只是你丢人的事情了,你是想要进去说,还是想要在这说?或者,我们去圣上的面前说?”
萧垣心中本就害怕,之前听见李伽宁上门更是没有胆子出来,现在下人回禀说是白姨娘被打了,才不得已出来。
“你先将本王的侍妾放了再说。”
李伽宁冷笑一声,“殿下管不好自己,同样也管不好府中的人,这位姨娘出言不逊冒犯本郡主,本郡主难道还惩戒不得吗?”
萧垣看着此时气势逼人的李伽宁,好像看见那位才回来不久的皇叔,面上强装镇定,“你先将人放了再说。”
“我若是不放呢?”
“那,那你就别想着见李佳汐了。”
李伽宁直视着萧垣的眼睛,语气强硬,“萧垣,本郡主敬你父亲是个忠君的,喊你一声殿下,你还真的把自己当成主子了?我告诉你,今日你要是不让我见到二妹妹,你这个景王也算是做到头了。滚开。”
李伽宁大步走进景王府的门,萧垣一时间竟忘记了阻拦,还是管家纪伯在他的耳边提醒一声,他才回过神。
连忙走进去,拦在李伽宁的身前,“李伽宁。”
李伽宁丝毫没有惧怕,看着萧垣的眼神冷冽寒冷,“萧垣,今日你拦我试试?”
“你到底为什么非要见李佳汐?”
李伽宁笑了,只是笑意里满是嘲讽和轻蔑,“萧垣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在这装傻?你自己做了什么你不知道吗?今日若是李佳汐身死,你就是杀人凶手,若是没死,我也要让她与你恩断义绝。横竖,我们恪国公府不跟你萧垣攀这门姻亲。”
“郡主你这都是听谁说的胡话,汐儿好好的呢,只是从国公府回来之后,就一直不大痛快,现在已经睡下了。”萧垣的心里虚得厉害,但是此时也必须保持镇定,若是真的让她进去了,这件事一定会被闹大。
李伽宁向前一步,“萧垣,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你若是真的不怕,我进去瞧一眼二妹妹,放心了,自然就会回去的。”
萧垣还是想说什么,李伽宁再次开口,“你是非要我去宫里请旨才肯让我进去吗?你可想好了,要是我真的去请旨的话,这件事可就真的没有办法善了了。”
萧垣深吸一口气,退了一步。老管家想要阻拦,萧垣无奈地摆摆手。这件事根本就瞒不住,李伽宁根本就是得了消息才来的,报信的应该就是李佳汐身边跑出去的丫鬟。
萧垣闭上眼睛,知道这次是真的完了。
真珠带路走到春雪院,推开房门,卧室里床幔是垂下的。绿荷上前将床幔拉起,真珠扑到李佳汐的身边,“二小姐,二小姐,你快醒醒,大小姐来救你了,你快醒来吧,二小姐。”
沉湘将真珠拉开,李伽宁上前,试探了一下李佳汐的鼻息,确实是没有呼吸了。
可是她现在没办法确定李佳汐是否是因为假死药的关系变成现在这样。
因为来的路上,真珠说,她离开的时候,萧垣是很用力地掐住李佳汐的脖子。李佳汐整个人都难以呼吸了。
“将二小姐带走。”李伽宁冷冷的吩咐。
沉湘和杉檀将人扶起来,萧垣走进来说:“你不能将人带走。”
李伽宁看着萧垣,向前一步,“萧垣,你去试试她还有没有呼吸了,你去啊。我好好的妹妹,嫁进来还不到三天,你就将人弄死了,你可真有能耐啊?”
萧垣后退两步,语无伦次,“不是的……我,她,她刚才是有呼吸的,是,晕过去了,我想着一会就醒了。所以……”
“所以你就连一个大夫都不给她请?你可真是个人渣。让开。”
绿荷和红蕊已经将披风给李佳汐披上,两个婆子走进来,从几人的手里接过李佳汐,扶着她向外走去。萧垣还想说什么,李伽宁反而笑了出来,“萧垣,你猜这件事还能不能善了了?”
说完从他身旁走过,萧垣的理智告诉他应该去拦着李伽宁,但是他的脚却怎么都迈不动,直到耳边传来白瑶瑶的喊声,“殿下,殿下救我。”
“郡主,可不可以将我的侍妾放了?”
李伽宁的脚步停下,转身看着萧垣,“萧垣,此刻你应该担心的是你自己而不是这个侍妾,不过我给你指一条明路吧。”
萧垣一脸狐疑地看着李伽宁,似乎在问她为什么这么好心。
“若是这个女人害死了侧妃,应该是个什么罪名啊?”
李伽宁最后的一抹笑,让白瑶瑶浑身不寒而栗,转头看着萧垣正在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心下一寒。
萧垣是第二天一早上奏,说自己的侍妾下毒害死了侧妃。
萧承淮大发雷霆,将白瑶瑶赐死,李佳汐以正妃之礼下葬,萧垣禁足自省。
当天夜里的时候,一个女子带着一个小丫鬟坐着马车离开了京都的城门。
李伽宁坐在湖边看着月亮,沉湘端着茶放在李伽宁的身后小桌上,“小姐,奴婢有一事不明白。”
“嗯?”
“小姐为什么同意真珠跟着二小姐一起走?之前晓月的例子还不够吗?”
李伽宁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新茶,摩挲着茶杯的细腻。“因为她不是以前的那个李佳汐了,真珠是真心想要跟着她走的。她的手废了,若是没有人照顾的话,她活不下去,真珠愿意,何乐而不为?”
沉湘点点头,“那小姐又为什么要告诉景王让白姨娘出来顶罪?”
李伽宁放下茶杯,“因为这件事,萧垣毕竟没有真的杀了李佳汐。至于那个白姨娘,她出言不逊,就当作教训吧。”李伽宁转身上楼,沉湘收拾完茶杯,也跟着上楼。
树上的墨七,暗暗咂舌,瞧着郡主也不是个心狠手辣的人,怎么会因为出言不逊就要了人家的命呢?肯定是因为这人还干了什么缺德事,不然郡主这么善良的人,怎么会对别人下毒手呢?
李伽宁躺在床上,想起白瑶瑶的那张脸,冷笑一下,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