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华和秦姨娘看见李伽宁睡了,就走出去了。
萧承禹伸手拂去李伽宁耳边被汗打湿的头发,在她的额头印下一吻。
他的妻子,他的王妃,是这个世上最好的女子。
萧承禹悄悄地退出内室,让沉湘时刻地守着李伽宁,交代好一切后,萧承禹才走出去。
孩子被沈星华抱去给李承谦和李君瑜看了,萧承禹便将几个奶娘叫来,郑重又耐心地学习怎么抱孩子。
沈星华和秦姨娘抱着孩子回来的时候,就看着萧承禹正在练习呢。
两人又偷偷地笑起来。
今日的宸王没有来上朝,可是朝堂上到处都是宸王府的消息,只因为圣上在早朝的时候,大手一挥给宸王的嫡长子赐名,萧宥宣。
要知道宣是国号,甚至“宥”字是圣上嫡亲的孙辈才可以用的,宗室的孩子只能用“侑”字。可是偏偏萧承淮就是以国号和宥字给宸王的孩子赐名,甚至没有满月的孩子,已经是宸王世子。这如何能不让满朝文武震惊。
太子妃听说后也是有过疑虑的,可是太子却说,皇叔是不会在意这些的。
太子妃也只好按下心头的疑惑选择和太子一样,相信宸王,相信圣上。
萧承淮在早朝的时候吩咐宸王府要大办小世子的洗三礼。
萧承禹反倒有些不情愿,原因无他只因为自己的儿子要被人观看。
前来参礼的人众多,无论是有儿子的当家夫人还是刚成婚的少夫人,都想来沾沾喜气。
有的夫人们悄悄地说着小话,“刚开始的时候就说人家宸王妃生不出来,现在人家一举得男。”
“是啊,现在满京都谁家不羡慕宸王妃,当朝超品王妃,大宣唯一的亲王妃。夫君手握重权、清俊端方,始终对自己温柔体贴,后院没有小妾通房蹦跶。这样的生活哪个女人不羡慕。”
宸王府到处都是喜气洋洋的,连丫鬟走路的时候都是挺胸抬头的。
降生之日就被封为世子,这可是其他王府世子没有的待遇,萧宥宣自然是备受各府的关注。
皇家亲派监礼官唱词,稳婆的口中说着吉祥话,给孩子清洗身体。
小孩子出生的时候是皱巴巴的,但是经过三天,立刻像是吹气了一样,变得白白嫩嫩的。虽然还是有点淡粉色,但比起其他府邸出生的孩子还真是好看得不是一星半点。
达官贵眷围着孩子,看着稳婆给孩子莲藕一样的小胳膊上合水,无论有没有生过孩子的夫人,此时都是一副羡慕的表情。
洗三礼不过是个仪式,稳婆用水撩了撩赶紧用白丝绸给孩子擦了擦,重新包上襁褓。
众人又开始祝福着,稳婆等待众人说了一会话,然后才将孩子的盖头盖住,向屋里走去。
室内的温度正好,屋内有着淡淡的奶香,稳婆抱着孩子,给床上的人行礼,“王妃,小世子的洗三礼完成了。”
李伽宁应了一声,从稳婆的手中接过孩子,轻轻地握住小家伙的手。询问了孩子的睡觉和喝奶情况。
正在说话,杉檀走进来,说是姑奶奶和表小姑奶奶来了。
能被如此称呼的,只有李兰诗和杜蕴意,李伽宁点了下头,“请她们进来吧。”
李兰诗虽然算不得是李伽宁的娘家人了,但是因为之前一直对李伽宁很好,所以也算是格外优待。除了沈星华和秦姨娘,她们母女俩还真是第一个可以进来探望的。
李兰诗和杜蕴意依次坐下,此时的杜蕴意已经是盘着夫人发髻的少夫人了。
李兰诗开口询问,“宁儿,你怎么样?身体恢复得还好吗?”
李伽宁点点头,“一切都好。姑姑别惦记,王府里伺候得很尽心。”
这话不是假话,李伽宁现在衣食无忧,整个王府都把她当作菩萨,萧承禹对她关怀备至,丫鬟们都很有眼色,更不用说沉湘杉檀几个一直跟着她的大丫鬟了。
李兰诗放心地点点头,转头看着杜蕴意,没想到她竟然在逗弄孩子,做着各种古怪的表情。
李兰诗叹了口气,李伽宁看出李兰诗是有心事的,于是开口询问:“姑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李兰诗看了一眼杜蕴意,小声地说:“宁儿,意儿和姑爷好像是那方面不太和谐。”
李伽宁听到这话不禁想笑,“姑姑,您看这种事情好像不怎么准,之前您还以为我和殿下不和谐呢。”
李兰诗有些尴尬,但是神色还是紧张的,“王妃不知道,姑爷对意儿有些冷淡呢,看裴家的小公子和言儿,人家现在都是五个月的身孕了。”
李伽宁真是无奈的很,“姑姑,这种事情就更不能作为标准了,我还是一年半才怀上的呢,意妹妹怎么说的?”
“偏偏这丫头没心没肺,说姑爷对她好得很。”
李伽宁看着杜蕴意的好气色,笑着说:“我看姑姑应该是多虑了,您瞧意妹妹的好气色,都能掐出水来。若是婚后真的不幸福,那可是掩饰不了的。这夫妻之间的相处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您可就别操心了。若是妹妹真的不幸福,依她的性子,早就闹起来了,还等到现在?”
“话虽如此,但是……”
“宁姐姐,宥宣好可爱啊,不行,我也要赶紧生一个玩玩才行。”杜蕴意打断了两人的谈话,可是说出的这句话,也让李伽宁听出了话中的意思。
李伽宁示意沉湘把孩子给杜蕴意抱抱,杜蕴意小心翼翼地接过孩子,轻声哄着。
李伽宁转头对李兰诗说:“姑姑,您瞧,意妹妹说回去也要生一个,这样的话,可不是随便就说说的。这样你还担心温大人和妹妹吗?”
李兰诗此时也是觉得自己多心了,心中安定几分。
李兰诗慢慢地说起外面的事情,如今不光是恪国公府,连带着几家的姻亲也都是炙手可热的,除了他们家之外,甚至连着维家都跟着热起来了。
李承谦这些日子也学乖了,不敢再去什么烟花柳巷,只是在几大酒楼里吃喝玩乐。某种意义上,还是十分省心的。
李兰诗不知怎么地说起长安候府,“听说是长安候夫人给世子安排了几个妾室,其中一个已经怀孕了。现在长安候世子根本就不去世子夫人的屋里。”
李伽宁无声地叹息,“这也是她的命数。”
李兰诗试探着问到:“当初整个京都都在说,她是为了嫁给君瑜,才约着君瑜去湖上的,这件事是真的?”
李伽宁只是笑笑:“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就等着到了日子哥哥赶紧将归灵娶回家才好。”
听着李伽宁含糊不清地岔开话题,李兰诗心里就确定,这件事一定是真的。
杜蕴意见孩子睡着了,小心翼翼地交给沉湘抱下去,依依不舍地望着,实在看不到了,才回过身说道:“母亲还在问这件事?这件事本身就是沈沧微没安好心。表哥当时的脸有多黑你们是没看见。”
李伽宁和李兰诗面面相觑,李兰诗问到:“这件事还有内幕?”
杜蕴意看两人一脸好奇,开口说道:“当时任世子正好是跟夫君在一起的。任世子是看表哥黑了脸,丝毫没有想要下去救人的意思,才会出手的。事后任世子是不想娶沈沧微的,没想到长安候夫人几次三番上门,京都的风言风语也多了起来,荣王府这才答应的。”
李伽宁听后有些感叹,长安侯夫人还真是不同寻常,以前是为了找一个好的儿媳妇整治她儿子的后院,之后是为了巩固长安候府的地位。
总的来说,她儿子就是联姻的工具。
杜蕴意接着说:“夫君之前回来的时候说,好像任世子和沈沧微还没有圆房呢?”
李伽宁和李兰诗同时瞪大了眼睛,“什么?”
李兰诗拉着杜蕴意问道:“不是,这种夫妻之间的亲密事,你们夫妇怎么会知道?”
杜蕴意理所当然地说:“夫君回来说的,说是有一次和任世子一起喝酒的时候,任世子说羡慕宸王殿下和夫君,有个好妻子。他的妻子根本就不让他碰。”
李兰诗和李伽宁对视一眼,彼此的眼中看的都是欣慰,听着杜蕴意的描述,温景行是什么话都跟杜蕴意说的,这样的夫妻感情怎么可能不好。
李伽宁则是有些惋惜沈沧微,“那怎么又纳妾了?之前不是都处理干净了吗?”
杜蕴意撇撇嘴,“还不是长安候夫人嘛。天天让沈沧微站规矩,天不亮就要让沈沧微去伺候她,甚至话里话外地说,之前原本是看不上沈沧微的,原本看好的是宁姐姐,后来是恪国公府家的女儿。最后是沈沧微陷害自家儿子,才成就这门婚事。”
李兰诗真的是觉得开了眼了,“之前觉得长安候夫人是个聪明人,没想到竟然会做出这样的蠢事。”
杜蕴意连忙摆手:“不是的,是因为新婚那天,喜帕没有落红,长安候夫人以为沈沧微是不洁之身。这才如此的。”
“那微姐姐没有解释吗?”
“还解释什么呀,直接把喜帕剪个稀巴烂。扔在长安候夫人的房门口了。”
李伽宁和李兰诗同时咽了咽口水,李兰诗诧异地问:“就这么打起来了?”
“是啊,婆媳俩天天你来我往的,长安候夫人又不敢撺掇儿子休妻,现在他们家真的是一团乱。都成了整个京都的笑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