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你不必知道!你只需知道,我对你无恶意即可。”上官秀走到桌案前,拔下上面的佩刀,收刀入鞘,回头说道:“接下来的几天,我军会在乌兰城耽搁些时日,你们天蝎也可以休息几天。”
月鸣(卡琳娜)先是点点头,转身刚要往外走,恍然想起什么,问道:“大人,风军接下来的目标是?”
上官秀一笑,她这么问,就等于是接受了自己的要求,愿意留在风军,为风国做事。他慢悠悠地说道:“米昆地区的主城,瓦萨城!”
月鸣点点头,不再多问,向上官秀拱手施礼,说道:“大人,属下知道了,属下告退!”
“等一下。”上官秀从桌案下取出一只长条形的木盒,递给月鸣,说道:“这是送给你的。”
月鸣好奇地接过来,打开一瞧,里面装的东西可不少,细细数来,共有十五块风军的军牌和修罗堂的堂牌,还有十五张户籍和官凭。
她定睛细看,原来天蝎的成员都被上官秀起了风国的姓名,给了风国的身份,但被赐予上官姓氏的,只有她。她在风军的军阶是营尉,另外众人的官阶一致,都是佰长。
看罢之后,月鸣心中甚是感动,深深看了上官秀一眼,向他毕恭毕敬的深施一礼,而后默默的抱着木盒,退出寝帐。跪求百独一下潶*眼*歌
上官秀早就把恩威并施运用得炉火纯青,而且他尤其擅长抓住人心的弱点,查探人们心中最想要什么,再投其所好。
天蝎佣兵队的成员,和卡琳娜一样,都是孤儿出身,她们只有名字,没有姓氏。
没有姓氏,也就等于没有根,没有根,也就没有归属感。上官秀给她们重新起名,又给她们户籍和官凭,等于是给了她们一个根,一个归属,而这,恰恰是天蝎成员最想要的。
月鸣离开上官秀的寝帐后,当天晚上,就带着天蝎的成员离开了风军大营。
段其岳还特意去询问上官秀,要不要拦下她们。上官秀则是稳如泰山,胸有成竹地说道:“不必拦阻,她们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过些日子,自然会回来。”
“秀哥这么肯定?”段其岳不确定地问道。
“当然!因为我给了她们一个归属!以后,她们的家,就在这里!”说话的同时,上官秀回手点了点自己的胸口。
翌日,贞郡军开始对乌兰城展开了全力猛攻。
和孟秋晨预判的一模一样,在乌兰城东北方的德鲁山,西北方的日纳山,果然暗藏着两支贝萨伏兵。
这两支贝萨军伏兵的兵力都不少,皆有三万余众,在贞郡军大举进攻乌兰城的时候,两支贝萨军悄悄出山,直奔乌兰城方向而去。
结果,这两支贝萨伏兵还没有看到乌兰城的影子,先与风军的第三、第四军团遭遇上了。狭路相逢,双方立刻展开了激战。
以安义辅为的第四军团对阵的是日纳山伏兵,第四军团与贝萨军展开正面交锋,在兵力绝对优势的情况下,风军步步推进,贝萨军则是节节败退,双方的战斗都没超过一个时辰,贝萨军便被风军杀得大败,伤亡一万余众,余下的两万来人仓皇逃窜。
以胡冲为的第三军团对阵的是德鲁山的伏兵,在交战的过程中,胡冲没有动用全部的兵力,而是只派出一个兵团打头阵,五个兵团殿后,另外的四个兵团,兵分两路,绕行敌后。
交战中,打头阵的风军兵团且战且退,一直退到乌兰城附近,方与己方的主力兵团汇合,而后对贝萨军展开反扑。
六个兵团,六万之众的贞郡军打三万余人的贝萨地方军,双方的战力完全不在一个层面上。
风军只一轮猛攻,就把贝萨军的阵营冲的大乱,贝萨军的主将看敌军众多,料不能胜,当即下令,全军后撤。
兵法有云,避其锐气,击其惰归,此治气者也。贝萨军在后撤的时候,遭到风军四个兵团的两面夹击。
第三军团,十万之众,对贝萨军形成了合围之势。此战之激烈,风军战史记载,西南集团军,第四军团阵列,火光冲天,烟雾遮天盖日,天地无光。(火铳射击的时候,火药引爆,会冒出火焰,腾出大量的烟雾,故军团规模的齐射,阵营内,当真是火光连成一片,烟雾弥漫数十里而不散。)
德鲁山的伏兵,最终无一人脱逃,被第三军团全歼。
安义辅打仗,中规中矩,稳中求胜,此战,他率军只是重创并打退了贝萨军,而胡冲统兵,则向来飘逸,神鬼莫测,以牺牲一个兵团少部分的兵力,引敌步步深入,抓住时机,再全力反扑,给敌致命一击。
用上官秀的评价来说胡冲这个人,是有虎狼之锐,狈狐之智,将中之良才,百年难出其一。
德鲁山和日纳山的伏兵,一支被杀退,一支被全歼,乌兰城只靠四万守军又如何抵挡得住贞郡军第一和第二军团的猛攻,何况,这两支军团又都以刚猛凶悍、擅长攻坚而著称,加上贞郡军方面事先已掌握了乌兰城的布防图,坚固点在哪,弱点又在哪,一清二楚,此战打起来,完全没有悬念。
双方交战两个多时辰,乌兰城的城外防线已被风军洞穿的千疮百孔,大批的贝萨军逃进乌兰城内。
上官秀分别给洛忍和詹熊传令,命第一、第二军团向城内突进,并杀光城内一切可移动之生命。
他下令屠城当然也是有原因的,先米昆地区属贝萨城邦领地,己方在米昆地区内摧毁的越严重,对贝萨城邦的打击就越沉重。
其二,在贞郡军动进攻的时候,乌兰城的百姓大量参战,或直接上阵,或为贝萨军修复防线、运用弹药物资。这在上官秀看来,乌兰城的百姓冥顽不灵,留之必成己方后患。
在向乌兰城城内进攻之时,上官秀也有亲自参战,他顺着被炸开的城门,与人山人海的风军一同涌入乌兰城城内,双方随之于城中又展开了巷战。
有上官秀带头向前冲杀,风军士气自然高涨,顺着乌兰城的主街道,势如破竹的向城主府方向推进。攻到城主府附近,守军的残兵败将都聚在这里,有上万人之多。
上官秀身上罩着灵铠,手中提着陌刀,肆无忌惮的向前走去。
对面的贝萨军齐齐开火,弹丸打在他的身上,叮当作响,却伤不到他丝毫。前排的贝萨军齐射完后,见对面的风军修灵者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仍径直的向自己这边走过来,胆小的贝萨军吓得惊叫出声,扔掉火铳,调头就跑,另有些贝萨军则是颤巍巍地给火铳装上火药,掏出弹丸,塞进铳筒内,并用通条把弹丸捅到里面。
等他们好不容易装完了弹药,上官秀也走到了他们的近前,陌刀横扫,站于他面前的几名贝萨军都来不及开火,便被他一刀斩成两截。
两旁的贝萨军急忙端起火铳,向上官秀射击,他的周身上下,火星点点,弹丸只是把他身上的灵铠打出一颗颗的小凹痕。上官秀身形猛然一晃,一走一过之间,身后腾起一面血幕,十多颗贝萨军的人头落地,短颈向空中喷射着鲜血。
上官秀杀进贝萨军的阵营里,紧接着,风军中的修灵者、锐士以及兵卒们也都冲杀上来。人们越过上官秀,与贝萨军展开近身白刃战。上官秀不受周围战斗的影响,拎着陌刀,一步步地往前走去。
他踏着台阶,登上城主府的台基,来到台基顶端,放眼望去,台基上全是贝萨军的伤兵。有数十名身穿黑衣、头裹白巾的贝萨女子在伤兵当中来回穿插,为伤兵们包扎伤口。
一名步履匆匆的贝萨女子没有注意到上官秀,一头撞在他的身侧,出嘭的一声闷响。上官秀站在原地,纹丝未动,那名贝萨女子则被撞得倒退两步,险些坐到地上。
她惊讶地抬起头来,看向上官秀,她看到的是一对冷冰冰的眼睛,以及高高扬起的陌刀,她眼中流露出惊恐之色,不由自主地叫出声来,还没等她说话,一旁突然传来伤兵断断续续痛苦的呻吟声,那名女子身子一震,寻声看去,没有再理上官秀,快步走到伤兵近前,蹲跪在地,认真的查看他的伤口,并快速扯出绷带,将伤兵的伤口包裹住。
看着全神贯注为伤兵包扎伤口的贝萨女子,上官秀举起的陌刀迟迟没有砍下去。
哪怕他真是来自于地狱的恶魔,哪怕是从地府中钻出来的恶鬼,依旧向往着光明。而此时此刻,在她的身上,上官秀仿佛真的看到了一层光圈。
嘭嘭嘭!就在上官秀愣神之际,于他的身后,传来一连串火铳的爆响声,那些为伤兵包扎伤口的贝萨女子们,纷纷中弹倒地。
让上官秀迟迟为能砍下这一刀的女子,亦是头部中弹,太阳穴被弹丸击穿,双目睁着,扑倒在伤兵的身上,鲜血顺着她的额头,汩汩流淌出来。
成群结队的风军,如狼似虎般的冲上台基,人们一手提着冒着青烟的火铳,一手拔出明晃晃的铳剑,看准地上的伤兵,持剑便刺,惨叫之声,在城主府的大门外响成了一片。
“大人,您怎么了?”一名营尉走到上官秀的近前,壮着胆子,小心翼翼地问道。
低头看着死在自己脚下的那名贝萨女子,上官秀把高举在空中的陌刀缓缓放了下来,什么话都没有说,迈步走到城主府的大门前,站定。
不用他话,四周的风军们蜂拥而上,合力冲撞击着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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