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殿下出访宁南,若能让两国永结盟好,那可是做了一件利国利民的大好事啊,宁郡的百姓亦可高枕无忧了!”一名上了年岁的乡绅大声说道。
“是啊!是啊!”在场的众人连声附和。
上官秀心中暗笑,永结盟好?风贼不两里,王室不偏安,风国与宁南又哪来的盟好可言?与贼盟好,简直可笑至极。
心里是这么想的,但表面上上官秀还是一副笑呵呵的模样,好像非常赞同老乡绅的话。
“这是小人为殿下准备的一点薄礼,还望殿下笑纳。”说话的那名老乡绅递送过来一只锦盒。
肖绝接过来,打开,周围立刻响起一片惊呼声。原来锦盒里装着一颗鸽子蛋大小的夜明珠,现在天色已黑,在烛光的映射下,夜明珠闪闪放光,夺人的眼目。
在场的都是见过世面的识货之人,只看一眼,便已判断出这颗夜明珠价值连城。
上官秀看了看肖绝手中的盒子,他对老乡绅一笑,说道:“老先生的礼物太贵重了,正所谓无功不受禄,我实在受之有愧,还请老先生拿回去吧!”
“殿下说得哪里话,殿下为我大风国南征北战,打下那么大一片的北郡,现在又不顾个人安危,出访宁南,小老儿只送殿下这点薄礼,聊表寸心,又算得了什么,还望殿下无论如何也要收下。”
上官秀笑了笑,说道:“如此,秀就却之不恭了。”说着话,他向肖绝点点头,后者会意,把锦盒盖好,放到一旁。
有了老乡绅开个好头,与会众人纷纷云集过来,又是献礼又是敬酒。
只一会的工夫,肖绝收到的大大小小礼盒足有上百之多,每一件礼物都是价值不菲的宝物。
这么多的礼物都堆积在上官秀身边实在太不方便,肖绝让吴雨霏带着十名宪兵,把礼物先运送回行馆。
战乱和洪水这两场灾难,让宁郡饱受创伤,满目疮痍,百姓生活困苦,虽不到民不聊生的地步,但也是举步维艰,可是在场的这些人,所送的礼物却一个比一个贵重,不知道的,还以为宁郡的生活有多么富足呢。
酒楼内的气氛越来越热闹,酒水也越喝越多。这时,一名家仆急匆匆地走到关政的身旁,低声说道:“老爷,聚仙阁的酒不够了!”
“什么?”关政闻言大皱眉头,下意识地看眼身旁的上官秀。坐在另一侧的蓝幽面露不悦之色,沉声说道:“岂有此理,才喝了这么一点酒,怎么就没酒了呢,我看这聚仙阁以后是不想再开张了吧!”
说话之间,他拍案而起,作势要去找聚仙阁的掌柜理论。关政向他摆摆手,笑道:“蓝大人息怒,这也怪我考虑不周!昨晚宴会的酒就是我从聚仙阁买来的,今晚再让聚仙阁凑集这么多的酒,也实在是强人所难。”
“关大人,现在没有酒了,你说怎么办?”
“这个好办,昨天郡守府买的酒实在太多,现在还剩下不少,我让人把郡守府的酒都运送过来即可。”
听闻这话,蓝幽阴沉的脸色终于缓和下来,站起的身形又坐回到椅子上,不耐烦地催促道:“既然如此,关大人就快一点吧!”
关政不好意思地向上官秀欠了欠身,对身边的家丁说道:“赶快带几个人,把府内的存酒都运到聚仙阁。”
“是!老爷!”家仆答应一声,快步跑下楼。
关政对上官秀赔笑道:“殿下请放心,酒楼里绝对不会没酒的!”
上官秀笑了笑,倒也没多说什么。
在聚仙阁对面的一家饭馆里,肖战亭就坐在二楼靠里的位置,在他左右,还有两名心腹属下。一名灰衣的青年快步跑上二楼,来到肖战亭地近前,躬身施礼,低声说道:“堂主!”
“有什么事吗?”
“聚仙阁的酒不够了,关政已令人从郡守府调酒过来。”
“酒不够了?”肖战亭扬起眉毛,丰阳城最大最豪华的酒楼,竟然会没酒,这说出去也不怕笑掉人大牙?他冷哼一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昨天晚上,郡守府宴请大人的酒就是从聚仙阁买的,而且还买了不少,今晚又在聚仙阁准备这么盛大的酒宴,聚仙阁的酒不够用倒也属正常。”
肖战亭揉着下巴,陷入沉思。郡守府的内线提到了火药,可是这一整天,郡守府都毫无动静,并未现有运出火药,难道,关政调酒是假,偷运火药到聚仙阁才是真?想到这里,他心中一动,低声交代道:“想办法查探一下,看看郡守府运往聚仙阁的到底是酒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是!堂主!”灰衣青年答应一声,转身离去。
郡守府内的存酒还真不少,家仆按照关政的命令,回到郡守府,足足运出来八辆马车的酒,每辆马车少说也装了二十多只酒坛。这么多的酒,即便供给两个大型宴席也足够用了。
家仆们赶着马车,出了郡守府后,直奔聚仙阁而去。马车的车队正在街上行走的时候,街边的一条小胡同里,缓缓走出一名青年。青年在街边,随着车队走了几步,右手在腰间一抹,从腰带中夹出一颗小石子,他将小石子扣住,看准旁边的马车,手指猛然向外一弹,啪,小石子飞射出去,不偏不倚,正中一匹驽马的马腹。
驽马吃痛,咴咴的嘶吼一声,不受控制的向前狂奔。
赶车的车夫吓了一跳,急忙抓紧缰绳,一边大喝,一边甩鞭。
驽马受了惊,完全不受控制,向前狂奔出百余米,才被车夫稳下来。不过这一会的工夫,车上有数坛酒摔落在地,浓烈的酒香立刻蔓延开来。
弹出小石子的青年好像没事人似的,在车队旁大摇大摆的走过,路过那几只破碎的酒坛时,他快速地扫了一眼。
总共有八坛酒从车上掉落下来,其中碎了五坛。而这碎掉的五坛当中,有三坛流淌出酒水,另外的两坛,则是什么都没流淌出来,通过破碎的陶瓷片,能看到里面有黄色的纸包。
青年也只来得及看上这一眼,街上有数名家丁跑了过来,将碎掉的酒坛快速捡起,收拢到竹筐内。
一名管事箭步冲到出事的那辆马车前,对车上的车夫厉声喝道:“怎么回事?你是怎么赶车的?”
“小的……小的也不知道生了什么事,马莫名其妙的就受惊了!”
“少他娘的啰嗦,赶快赶车,等到了聚仙阁再找你算账!”
赶车的车夫自认倒霉,一个劲的摇头叹气。
那名管事目光一转,向街上扫视。现在已经入夜,街上行人罕见,很快他便看到走在街边的那名青年。他眯缝起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对方。
青年虽然没有看向他,但也能感觉得到他的注视。
他保持着原来的速度,不紧不慢地向前走着,在路过一条小胡同的时候,他身形一转,钻进胡同里。
见状,管事眼中闪过一抹寒光,抬起手来。两名家丁打扮的大汉快步来到他的近前,管事指了指青年走进去的那条小胡同,说道:“追上,干掉他!别留下痕迹!”
两名大汉向胡同口望了一眼,双双点下头,快步追了过去。
管事的没有停留,招呼车队,继续向聚仙阁行进。
且说那两名大汉,进到胡同里,举目向前观望,胡同内黑咕隆咚的,什么都看不清楚。二人对视一眼,各抽出一把匕,暗藏在衣袖内,然后迈步向胡同深处走去。
两人走出有二十多米远,迎面过来一群人,看样子都像是刚喝过酒的醉汉,走路时,一个个都是踉踉跄跄的。
那两名大汉侧身贴墙而站,想把这几个醉汉让过去,可就在双方擦肩而过的时候,几名醉汉突然之间亮出匕,对准那两名毫无准备的大汉,恶狠狠地刺了过去。
两名大汉张大嘴巴,刚要大叫,可嘴巴立刻被对方捂住,对方的匕在他俩的身上进进出出,每一刀抽出都带出一道血箭。
只眨眼的工夫,两名大汉皆身中数十刀,身子倚靠着墙壁,缓缓滑坐到地上。二人的肚子都快被捅烂了,猩红的鲜血和白花花的肠子一并流淌出来。
确认两人已死,那几名醉汉把滴血的匕集中交给一人,擦干手上的血迹,然后像没事人似的,各走各的路,各回各的家。
且说暗中出手,让马受惊的那名青年,在小胡同里七转八绕,走出小胡同时,人已在聚仙阁的附近。
他进到聚仙阁对面的饭馆,见到肖战亭,低声说道:“堂主,已经确认过了,郡守府运出的酒水里,果然还藏有别的东西,具体是什么,属下暂时还未能查出来。”
是了!关政果然是借着调酒做掩护,要把炸药光明正大的运进聚仙阁。想明白了这一点,他向青年挥挥手,说道:“做的好,这里没你的事了。”
“属下告退!”青年躬身施了一礼,走出饭馆。
等他离开后,肖战亭对身边的两名心腹说道:“得想办法,把这个消息通知给大人。”
如果说先前他还无法确定关政和蓝幽的密谋,那么现在,他基本已可以肯定,关政和蓝幽就是要在聚仙阁动手,打算用炸药把整座聚仙阁炸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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