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
随着房门被关上,一众材料商的心情,就像坐过山车一般,时上时下。
有的人,往外面一瞄,另外七辆车,车门正被缓缓打开,一个年级二十七八的青年,缓缓下了车,拿出香烟,潇洒地点上,三人一队,五人一群地站着原地,小声地交谈着,抽着烟。
“老唐,你们就多余整这事儿。”一个合作很好的供应商,捂着脸蛋,小声冲着张五子身边的一个中年说了一句,眼神中满是责备。
“别瞎说话,到底咋样,还说不一定呢。”换做老唐的中年,低声呵斥了一句。
我们进来后,直接走到挨着收银台的一桌,他们坐了下来,而我则是走到张五子他们拿一桌,眼神缓缓掠过那些年轻貌美的脸蛋,嬉笑道:“几位老板,是越来越有样了哈,这身边的美女,换了一茬是又一茬。”
“……”大厅内,雅雀无声,没有人接话,显得异常诡异。
麻子,大福,以及他带来的那些朋友,全都抱着膀子,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处,好像今儿想出门,非得三刀六洞似的。
“张总,叫我们来,啥事儿啊?”等了半晌,还是张五子打破了沉默。
我看着他,他看着我,我笑了,摊着手说道:“没事儿啊,叫你们来,就是吃饭喝酒,其他的,不谈。”
说完,我转身冲着大福就喊道:“上菜吧。”
“好嘞……”大福叫喊着,欣喜地跑向了后厨。
“不是,张总,你这不说事儿,我们也不敢吃饭把。”张五子特别委屈地说道,
“是啊,张总,先谈事儿吧。”老李跟着符合。
“啪!”
我愤怒地转身,阴沉地扫视过他们,低吼道:“你们还知道我找你们是来谈事儿的?我还以为你们带着妹子出来度假的呢?”
“唰”的一下,那些带了妹子来的老板,脸一下就黑了,隔壁桌的承建商,顿时浮现出笑容,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神色。
“那,那你们都出去吧。”踌躇了几秒,众人交换个眼神后,十几个妹子,拎着小包出了门,她们走后,大门又被麻子的朋友给关上了。
我接过王璇的文件夹,走到张五子等人的中间,边走边说:“听说,源头涨价,你们就涨价了?”
“是啊,没办法啊,张总,这源头上涨,我们也是被逼无奈。”
“对,原木都涨价了,拉到我们广州,运费更是高的吓人,不涨价,也没办法,我们也要吃饭啊。”我一开口,这些人顿时一句接着一句,说的一个比一个惨,感觉不涨价,都他妈活不起似的。
“呵呵……”我拿出一份文件,笑了。
“张总,咱们涨得也不多,龙升是大集团,咱们再材料商,从来不假打,这点价钱,真不高。”张五子开口说道。
“你说啥?”我侧着耳朵,表情十分夸张地走了过去:“张老板,你这沙场,就在本地,你也跟着涨价,你先给我说说,这价格,从哪儿涨起来的呢?”我顺便扫了一眼价格表,他的涨价,是原价的百分之八,在所有价格表中,不算高,也不算低,而最低的,只有百分之一,而且不是一个,我的眼神划过那几个老板,带着善意。
一看,这些人就是被这群野心家裹挟了,***,商人,真正的黑心商人,和企业家比起来,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他们成天想着的,除了挣钱,还是挣钱,先别说社会责任感,爱心这玩意儿,就连少挣点,都绝对对不起这个社会。
他们有钱,宁愿放松放松自己的下半身,都不愿给小学生,捐出哪怕一个铅笔盒。
真操蛋。
张五子瞬间逼得通红,一秒过后,神色淡然,他抓着自己的手包笑道:“张总,这不,人工涨价了,成本就高了,我这也是随行就市啊,再说了,那边的开成本不止是人工啊,其他的,你懂。”
“呵呵,我懂,我懂啥啊?”我嘿嘿笑道,看着他。
他顿时一愣,心里暗道,这次坏了,好像真他妈整过火了,这明显是要飙的节奏,绝对认真了。
见张五子被憋得没话说了,老李立马想要站起为他解围,我却一挥手,让他坐下:“你可别说话,你们整的这个贸易公司,涨价是最狠的,所以,其他的人,我就不想问了,我就问问,你们这些公司的合伙人,啥意思?”
“啪!”文件夹直接被我扔到了桌面上,出啪啪的声音。
众人,瞬间呆愣。
一场晚宴,还没开始,就被我挑起了真火。
其实,这场我自编自导的大戏,就是为了解决材料问题,同时鞭打一下那些承建商,免得再次出现类似的问题。
可我抛出去的话题,没人接,顿时显得特别尴尬。
“啪!”我的一个响指,王璇摇曳着腰肢,走了过来,递上一张文件。
“你们看好了,这上面的价格,是广州的价格,呵呵,我他妈就想不通,为啥广州都没涨价,你们却涨价了,唯一涨价的就是东北的木头,运输费涨了,而且还没有你们涨的这么离谱。”
我抖着纸张继续道:“我就是想广州,往这里拉,算上运费,也没你们涨价来得快。”
我一说完,那些供应商,彻底没了脾气,带着苦涩。
特别是张五子几个合伙人,脸上全是猪肝色,黑得吓人。
“张总,咱们是有合同的。”
老李咬着牙齿,红着眼睛,坐着最后的挣扎。
我无所地看着他,说道:“合同上有,赔偿金是吧,呵呵,我估计你们没怎么仔细去看合同,都看合同款项去了,在赔偿金一栏,写的清清楚楚,如果我们主动撕毁合约,只需要赔偿你现有供应材料的百分之一,而你们要是主动撕毁合约,需要赔偿你们负责部分的两倍材料款。”
这一句话说完,他们脸色大变,连最后的希望都湮灭了。
因为他们当初,为了得到了我们的合同,在和法务部沟通合约的时候,就签订了这个看似不合理的合约。
别说不公平,因为当时他们是求着我们拿合约,你要在我这儿挣钱,你还跟我谈什么公平?
“呵呵,张总,十几家的赔偿金,算起来,咋都有几千万了。”老李阴笑着说道。
“哈哈……”我疯狂地大笑着,俯视着他:“几千万,我给你,你敢拿吗?”
“哐当!”外面似乎得到信号般,几十个青年冲了进来,进来啥都没做,就那样直愣愣地站在原地。
鱼刺同时,麻子带着那些中年,全部走到了我的身后。
我一把拉过麻子,指着他的脸,冲着众人说道:“看见没,他当初在我这里,就只有四百万的钢筋额度,找了我一次,我给他增加两百万,现在,你们知道他的份额是多少吗?呵呵,不多,两千万。”
“能为我挣钱的,我比谁都对他们都好,你们那些份额,我丢出去,我敢说,别说八里道,就是广州,很多老板都挤破头皮想着吃下这块蛋糕。”
“你们这是干啥呢,和钱过不去啊,还给我演一出逼宫的戏码。”
有几个中年,顿时就站了起来,满脸的懊恼之色:“张总,我可不是有意的啊,我和你们合作了几次,信誉都算不错吧,这次也是我财迷心窍了,老李给我送了点东西,我就答应他们,跟着他们一起涨价了,对不起,我不涨价了,你别取笑我合约啊。”
“对啊,张总,我是张五子劝说的,东西我倒不缺,就是蒙了,这事儿我错了,你看我咋做你才满意,我都听你的。”一个耿直的中年也站了起来。
剩下的,一个接着一个表态,看得张五子老李几人,咬牙切齿。
“你们还有啥说的?”我俯下身去,死死地盯着张五子的眼睛。
这个最开始带着女人来找我要项目的土老板,在成就我的路途上,扮演着一个十分重要的角色。
“你赢了,你说咋办就咋办?”张五子落魄地抓起手包,感觉生无可恋。
“呵呵,叫你们来吃饭,不是现在就走。”在他诧异的眼神下,大福招呼上菜。
“张总,你这是?”他顿时懵逼了,就连李琦马军都懵逼了。
“我不是针对你们,我要见你身后的人。”我阴测测地凑向他的耳边,说了一句,随即扔下一句:“跟我走。”就转身进了一个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