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哥,你们这是去哪儿啊?”李琦走了过来,站在我的窗口,笑嘻嘻地往里面一伸脑袋:“哎呀,大嫂,你咋跟嫂子在一起呢?”
“你说的是哪个嫂子?”菲菲和嫂子顿时双眼一瞪。
“呵呵,口误口误。”李琦立马投降,不敢和二人争辩,一旦让菲菲起火来,他可承接不了,别说他,就是我,有时候都心虚。
“七七在车里?”我撇了一眼雷克萨斯的副驾驶,顿时皱眉,因为七七最近在忙活着装修房子,根本就没有时间,而且她这人,不咋喜欢出来玩儿,成天就是在家给胖墩做饭洗衣,不是一般的守妇道。
“不是,你们这四个人,到底要去干啥啊?”华子问道。
李琦冲他点点头,说道:“你们这是要去区里吧,咋不带上我们呢,你不带,我们就只有自己来了呗。”
“工地不忙着呢么,你瞎扯什么玩意儿?”我一下沉声说道。
“我的龙哥,你还真当我是金刚不坏啊,常年没有假期不说,我休息一天,还不行啊?”李琦顿时撇着嘴巴,像个小怨妇似的,用手指轻轻滴翘着窗户。
“别扯淡了。”我一看他这样子,肯定有事儿,问道:“究竟啥事儿,快说,我们这马上得走呢。”
“哎呀。”他双手叉腰,望着天空,笑道:“你们怕是走不了了。”
“咋地,你要绑架大哥大嫂啊?”副驾驶的小开,咧嘴一笑。
李琦没有理会他的打趣,而是直接说道:“上次我不给你们说了么,红姐今儿去老四家里,我寻思一起去热闹热闹,就把大家带上了呗。”
“不是,红姐也没给我说啊?”我愣愣地道。
“你这大老板,忙呗。”他一撇嘴,认真地看着我:“龙哥,咱们也算是她的娘家人了,今天她去见公婆,又是外地人,咱们是不是得给争点面子呢?”
“她人呢?”我问道。
“早就被老四开着半截子接走了,昨天都给我请假了,好像家里还挺重视,他这老婆死了几年,终于要二婚了,老父母都很高兴,好像还杀了头猪,准备大办一下。”
我一手拄着下巴,一手翻着手机上,宇珊给我坐的日程备注,一看最近也没啥重要的事儿,伸出脑袋冲马军吼道:“给宏泰娱乐这边的那些骨干打电话,再凑两台车,咱们吃酒席去。”
“好嘞。”马军一笑,顿时拿起电话吩咐了起来。
二十分钟后,七八个打扮体面的汉子,开着一辆奥迪,一辆宝马驶了过来。
“草,你们这是抢银行了?”马军无语地看着过来打招呼的耗子笑骂道。
“不是,军哥,你不说要长脸么,我和大东费了好大劲,才借来这两辆车的。”
“草,好好干,年底你们也能买。”马军一笑,冲着那些下车打招呼的青年一挥手,直接启动了车子,随后,四辆车子,朝着老四的家驶去。
路虎车内,宇珊挽着我的胳膊问道:“老公,你身上带东西了么?”
“啥东西啊?”
“你作为娘家人,替红姐过去的,不管咋说,你不得拿出点东西来么?”宇珊无语地看着我,整得我还多不好意思的。
红姐是二婚,而且以前的婚姻很不幸福,也是死心了,才出来做这个,家里还有孩子,只不过年纪还小,父母在帮忙带着,而老四虽然不咋地,也经常出去玩儿,但他的老婆,是病死的,而不是因为家庭原因或者感情问题破裂的,如果他老婆不是病死的,红姐和他的结合,又是一个悲剧,我也绝对不能容忍。
今天她去到家,在这边的俗话说,就是上门,先认认亲戚,和定亲的意思差不多,要不然,老四家也不可能大操大办。
“你带了么?”我想了下,确实不应该。
“我身上就两万块钱,今天咱们的开销。”说完,她又看着我:“这点钱,是不是太少了,要不,问问军儿吧。”
“呵呵,他没钱,钱都在小不点那儿呢。”我一笑,顿时摸着她的脑袋,还是女人心思细腻,要不然,咱们五车人过去,大吃大喝,完了还啥也不送,让老四的家人亲戚朋友咋想,这不是去长脸是去丢人去了。
“没事儿,小开,你给军儿说一声,让他们先去,华子,你掉头,我去买点礼物。”
“老公”
“唰”我下意识侧目,看着菲菲,小心肝顿时上蹿下跳的。
“啪!”一张银行卡直接扔了过来,嫂子笑着说:“这里面,是两个饭店的营业额,昨天刚存进去的,二十万,我想,差不多了。”
“什么玩意儿?”我惊讶地接过银行卡:“饭店都开始盈利了么?”
前文有过交代,这两个饭店是老薛那边的,我们接手后,嫂子和菲菲就在打理,饭店不大,但规整过后,要想盈利,还需要一段时间的,毕竟后厨这块儿,都是新招的。
菲菲这个女人,总是能给我惊讶,要不是宇珊在旁边看着,我非得上去用嘴巴好好奖励她一下。
“够了够了。”
大概半个小时后,我们来到一个岔路口,前面就是一条乡村公路,不宽,但很平整,仅能一辆车通行。
“这条路,够呛能过去啊。”开车的华子,嘟囔了两句。
农村,不管是在哪个地方的农村,条件肯定要差上一点,至于那些全国最富乡村,你别去说,起码现在这边的是这样的。
又开了两分钟,车子突然停了下来。
“干啥啊,咋还停了呢?”华子伸出脖子出去一看,前面大东开道的那辆车,直接停在的另外一个岔路口,因为这已经进了村子,但老四的家,在右手边,那必须要拐弯,可路上停着一辆三驴子,直接把本来就不算宽敞的路口堵死,我们就过不去了。
视角转换,大东角度。
“嘿,哥们儿,你干啥呢,挪挪车呗,你停这儿,咱们也过不去啊。”
三驴子旁边,一个赤着上身,穿着一条花裤衩的青年,脚上拖着掉了一个底儿的拖鞋,右手拿着一根黄瓜,左手拿着一根树枝,正捅咕着田坎上面的一个洞,嘴里还喋喋不休:“你信不,我这一棍子下去,绝对捅出来一根黄鳝,还是那种老黄了的。”
“你整吧,我就看你,等到人家开席,你能不能整出来。”三驴子车上,坐着一个中年,中年宽阔的脸膛上,两边全是胡茬子,看样子,是荷尔蒙太过旺盛,刮了一层,还有一层,但他身上的衣服,却不便宜,也很有型,和青年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嘿,哥们儿,挪挪车。”大东见青年没回头,以为他没听见,再次扯着嗓子叫了一遍。
“草,我说你特么的,老子捅根黄鳝,你像个驴似的,在那儿叫唤半天,你寻思啥呢?”
青年不耐烦了,一下将树枝扔掉,转头冲着大东就骂了起来。
“哎呀,这特码的,农村人就的胆子大啊,我下去看看。”副驾驶的青年,说着就要推开车门,却被大东拉住。
“朱小屁。”大东满眼是火地说了一句。
“嘿,干啥呢?”这时,小开跑了过来,大东一愣,冲着朱小屁指了指手指。
小开一看,驻足三秒,转身就走。
而朱小屁,显然也认出了大东,咧嘴就笑了,嘴里包裹着的黄瓜,顿时撒了一地,相当地埋汰,嘴角还冒着白浆。
“儿子,上车,咱先走,别把路挡了。”显然,车上的老朱也认得这几辆车,草了,用他们的话说,那就是一辆车在农村就值一栋小洋楼啊,这种人,咱还是不惹为妙。
“哎呀,你别怕,这都是我朋友,等下说不定还请我过去呢。”朱小屁看着最后的路虎,莫名其妙地来了一句。
“儿子,咱能不装逼不?”老朱顿时无语,直接下车,上了驾驶室,扭动了开关:“快点,老四那边,前几天就说了,等着我们去帮忙,人家办酒席杀猪呢。”
“没事儿,你先走,我等我朋友请我过去。”朱小屁依旧淡笑着,云淡风轻地摆手。
老朱咬着牙齿,很想骂两句,但想了想,还是没有骂出口,扯掉钥匙,站在了朱小屁的身后。
人人都说自己孩子的脑子有毛病,办事儿风格迥异,可只要他和老伴儿知道,这么大一个家族,都是自己孩子支撑起的,所以,作为一个父亲,他站在了朱小屁的身后,并且下意识地拽紧了拳头。
接下来的一幕,可让老朱瞪大了眼珠子,只见一个青年小跑几步,冲着自己的儿子挥手:“朱小屁,老板叫你一起,上耗子那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