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清臣房地产、清臣文化、清臣医疗等等整合以后,我会轻松不少……应该不少。”说完又是吻了夏溪后颈一下,“就有更多时间陪你。”
“知道啦……”夏溪抠抠放在自己腿上的手,“我等着看你30岁时商业版图正式确立。”
“嗯。”
“30岁时……”夏溪想想,“那还真是人生赢家。”
周介然掐掐夏溪的腰:“让我有个小家,更人生赢家?”
“噢……”这算什么?求婚?还是随口一讲?应该只是随口一讲。
周介然扳过夏溪肩膀,咬她的唇,一手搂着,防止夏溪摔了,另一手又是用力揉捏夏溪大腿的肉。
…………
非上市公司,股权转让比较简单。
夏溪算好时间,等一切都差不多之时,在清臣股东大会之前,将鲲鹏建筑工程公司告到云京中级法院,正式进入诉讼程序。
然后,“华盛健康”悄无声息地易主,持股51%的,由周介然个人变成金鹤保险所控制的金慈科技(云京)有限公司。
再然后,周介然与风光株式会社签订协议,在未来三年之内,只要没有违法等等原则性的问题,必须支持周介然的总经理、董事会主席一位,否则将会赔上巨额清臣股票。与此同时,周介然会并入自己的非上市资产,包括清臣文化有限公司、清臣医疗有限公司。
风光株式会社最爱清臣文化有限公司,在审计、评估当中,并未注意“华盛健康”,也许是没有发现,也许是已经发现,但没留意。总之,风光与周介然双方协议上面没有“华盛健康”。
协议达成以后,股东大会之前,清臣集团发表公告,表明股东和管理层已经达成和解,在股东大会上面,取消周介然董事职务的提议将不会进入投票流程。
一场轰轰烈烈的内斗戛然而止,众多围观网友纷纷斥责“烂尾”。
于是,就在照常召开的股东大会上面,投票重点成了“并入非上市资产”。周介然、周修然都有利益相关,回避,风光株式会社、还有其一致行动人金鹤保险投票通过决议。
股东大会同时选出新一届的董事会的成员,与过去差不太多,只换了一个独董,既不偏向周CEO,也不偏向风光,是双方平衡后的结果。
周修然,没有参加股东大会。
他没有想到是这结果。
风光株式会社,算是“背叛”了他。
一切都关乎利益。成也利益,败也利益。
而另一个没有想到是这结果的,是鲲鹏建筑工程公司。
对风光来说,鲲鹏建工更不重要、更无所谓。
此前,鲲鹏建工死不认账,正是由于风光、金鹤和周修然给过承诺——股东大会召开之后,撤诉。
而他们等到的,却是“股东和管理层已经达成和解”,而且十分突然。
可是,他们又能怎么样呢???
之前那个见不得人的“大交易”——停工、说是周介然的错导致出现问题、将周介然推至舆论风口浪尖、罢免那个“事儿精”、之后不但不用改造“云安居”还能拿到全额工程款这种事,本来也没书面协议。
风光、金鹤、周介然、周修然,各有各的算计。
只有鲲鹏措手不及——清臣集团不会撤诉,而一审开庭,就在三天以后。
鲲鹏没准备好。
第73章 工程(一)
作者有话要说:黑总:嚯,好险,今年29,差一点就成了魔法师。
给他庆祝一下,这章发个红包= =
清臣集团、鲲鹏建工一案准时开庭审理。
周介然亲自出庭。
夏溪首先陈述己方诉讼请求, 即,支付改造费用延误费用等等共计8800万。对方反诉, 要求由清臣支付改造、延误费用以及全额工程款。
法庭调查阶段, 鲲鹏建工果然拿着“地质报告有误”说事!!!
对方律师叫张梦生,抗辩道:“去年九月, 云京高温。众所周知, 如果遭遇高温,在混凝土养护期间需要对施工面进行反复浇水, 否则就会产生收缩性的应力,影响混凝土的强度。当时, 三方根据清臣集团地质报告得出方案——无需抽水降水, 用掺白灰方式吸水。可是后来施工过程当中, 鲲鹏建工却是发现,多个地点情况有异,含水量相当地高!因为没有抽水降水, 鲲鹏不敢给基础桩反复浇水,才导致了最终差异。喏, 这些材料可以表明,清臣地质报告有误。”
夏溪扫了一眼,说:“这不具因果关系。”
她看看周介然, 又看向张梦生:“首先,在施工过程当中,鲲鹏建工从未针对地质问题与清臣集团沟通。因为本身局限,地质报告没有可能反应全部地质情况, 都要开发方、施工方、根据情况不断调整。抗震等级这个东西,得看总体设计,如果鲲鹏建工能够即时沟通,设计院就可以进行调整——”
夏溪从来没像今天一般有力量感和攻击性,就像一只护崽的健壮的母狮。
“怎么没有?”张梦生拿出几张打印文件,“2018年3月、4月,鲲鹏建工分别就地质问题向清臣集团发函,均未收到回复。这是当时快递信息还有文件的打印件。另外,2018年3月,鲲鹏建工也曾就相同内容给清臣‘张梦’写email——”
夏溪大略扫过一眼,心中惊讶,不过她100%相信介然,立即质疑:“假的。这是其他文件的快递信息。至于email……全是伪造!原先写的不是这个!我申请法院委托相关机构检测、鉴定其真实性。”发出去的邮件其实也能篡改,因此司法鉴定也有相关内容。
对方拿出一样证据,她就质疑一样证据,一口咬死:鲲鹏建工从未针对地质问题与清臣集团沟通!!!
她自己相信就是这样!
自己都不相信,怎么让人相信???
接着,夏溪又道:“鲲鹏建工,不但没有针对地质问题与清臣集团沟通,还试图掩饰混凝土强度不达标的事实。监理公司云京诚信工程建设监理公司文件表明,砼的试件强度完全符合标准,也就是c50,而鲲鹏建设工程公司作为一家有资质的企业,自然明白试块、原基础桩应该进行同样养护。现在,给监理公司的试块达到标准,给清臣集团的工程却低于标准,这不能不叫人怀疑,鲲鹏建工已经发现问题,却想办法加强试件强度并且试图瞒天过海!”
夏溪顿了几秒,又道:“为什么不但没有针对地质问题与清臣集团沟通,还试图掩饰混凝土强度不达标的事实?非常简单,因为心虚,鲲鹏知道c45不是地质报告所引起的,也很清楚它究竟是由什么而导致的!希望鲲鹏建工同意相关机构鉴定混凝土,看看,到底是由什么才使得它的等级才c45。”
“总之,”不等对方插嘴,夏溪又说:“‘地质报告’只是鲲鹏建工临时想出来的借口。而真正的原因——”她顿了下,缓缓抽出一张A4纸,“是包工头抄错用水量的数字——这是工人当时所拿到的表格,与设计院说明书有着一处差异。喏,包工头没注意,强度不是c45,而是c50,写了常用比例。”
张梦生果然哼道:“假的。”
“别急。”夏溪一笑:“会有证人出庭。他是参与‘云安居’项目的工人之一,还有原始表格,而且愿意出庭作证。”
张梦生明显微微愣住。
出于立法、执法、息讼文化等多方面原因,目前,在中国的法庭上,几乎无法看见证人们的身影,都是双方律师拿着文件吵架。曾有数据显示,刑事案件当中,证人的到场率不足10%,很多地方不足5%,民事案件还要更低。然而,在理论上,一切证据都要允许对方质疑,不出庭、只写书面证词,不容易被采纳。
夏溪拉来这个证人,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
若非心心念着“周介然”三个字,她还真的未必能够坚持下来。
夏溪知道配混凝土过程当中必有疏漏,于是,云安居复工后,她跑到工地,偷偷接触工人,一个一个地问,一个一个地求。她长得好看,并不难搭话,只是工人都靠鲲鹏吃饭,根本没人愿意出庭。
不过……她最终还是撬动了一个人。
一个26岁的小伙子,即将回去老家,不再留在云京,他说,云京太贵,打算回到本省打工。
当时夏溪说:“您也知道,云京太贵,好难好好生活。现在,一个愿意建造经适房廉租房的人,一个愿意建造经适房廉租房的公司平白蒙冤、千夫所指,您要眼睁睁看着吗?您一句话,也许就能改变一切。”
小伙子也在云京挣扎生活,虽然选择放弃,但能感同身受,明显地呈现出来思考犹豫。夏溪装得楚楚可怜:“没有别人打算离开,求求您了……求求您啦。”
终于等来一个“行吧”。
等到找到证人,周介然才知道夏溪干过这事——有点危险的事。
…………
庭审下午两点结束,中间只有短暂休息。
夏溪井井有条,而鲲鹏显得准备不足,总体来讲,夏溪觉得表现不错。
她走到周介然与他并排出门:“嘿嘿。”
周介然问:“回律所吗?”
夏溪说:“回呀。”
“请假吧。”
“啊?”
周介然胸中的情绪横冲直撞:“我想多看看你。”
“看吧。”夏溪也不矫情,一个电话干回律所,说:她刚跟鲲鹏建工大战80回合,脑袋瓜子巨疼,已经无法上班。
周介然等她挂断电话,微微一笑,说:“去郊外好了。”
“那我回家换双鞋子。”
“嗯。”
…………
于是夏溪回家,脱下衬衣西裤,甩掉高跟皮鞋。
周介然亲自开着豪车,上了高速,走出市区,一路往北,夏溪也不着急,叽叽呱呱地讲,周介然安静地听,嘴角绽开淡笑,时不时地回应两句。
最后到了一处山清水秀之地。
它在郊区一座山下河滩当中。山上的水纯净、充足,落入一个大湖、还形成了多个浅滩,好像一些形状不同的绸带,镶嵌在地表。与市里面的湖不同,这里水波透明,没有受过污染,也无藻类,十分清澈。
其中最大的湖还有一处瀑布,水从石头间隙冲出,虽然不大,却有气势,伴着隆隆声响冲出一片氤氲。在阳光之下,湖的表面被镀上了层金,粼粼的波光一层一层向远处推开,远处就是山上的树,山水湖景浑然一体。
“哇……”夏溪走到湖边,嗅着空气中的水汽,“介然,这一个人都没有,你怎么知道这么偏僻的地方的?”
“嗯——”周介然拉了个长音,一笑,“很快就不偏僻了。”
“咦?”
“清臣集团已经买地,打算建一个度假村。”周介然说,“大湖周围可以建标准间。将水引入酒店院子,弄得漂亮一点。还可以打通浅滩、让水连成一片,把现在的地面变成几个湖心岛,盖些亭子,铺点栈道,放娱乐休闲设施。”说完遥望一眼,“那边还有温泉,适合打造水屋,好好规划一下,应该能做到一户一池,还有后面山上也很适合建造树屋,叫人能在树冠之间行走居住。”
“这样……”好像是很有意思。
“还不错,所以带你看看。”
“好呀。”夏溪开心,找了湖边一块是石头,坐在上面,静静地看近处的湖、远处的树。天空湛蓝湛蓝,是难得的好天。周介然在夏溪身边地上坐下,比夏溪要矮一点、靠前一点,夏溪伸手,随意揪揪周介然的头发,跟他说话。
四周都没有人。虽然景色无法与知名景区相比,然而夏溪觉得,只有二人的湖也是别有味道。没多一会儿,她便下了那块石头,坐在周介然的旁边,讲自己去过的地方、遇到的路人,十指相扣,叽叽喳喳。她记性很好,又有条理,讲上许久也不令人感到无聊,周介然偶尔搭上些话、偶尔转头吻她。
大约半个小时以后,周介然说:“走,去后面山上森林。”
“嗯!”夏溪起身,拍拍裙子。
森林里有另外一种清新味道。而且,有些树不知道开了什么花,白白的,小小的,特别香。
“介然,”夏溪说,“我小时候特会爬树,还在学校开班授课,有好几十弟子,同班的外班的都有。”
周介然:“……”
“你会不会?”
“……练练应该也会的吧。”
“嘿,”夏溪说,“我表演给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