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长喜认出了自己,这是张大川能想到的关于高长喜前后态度逆转的唯一答案。
果不其然。
随着他点明这个原因,高长喜当即就点了点头,无比恭敬地说:
“张先生,如今整个沪城武者界的人,谁不知道您的大名?”
说实话,高长喜一开始也只是觉得张大川格外眼熟,并没有认出来。
直到张大川说自己姓张的时候,他脑海中才突然爆起一声惊雷,记起来了张大川的身份:
姓张。
很年轻。
又是武者。
再加上相貌与他前几日从友人那里获得的一张侧面照片非常相近,这还能是谁?
此时,高长喜无比庆幸。
他自知以根骨一般,修炼到气血境巅峰就已经是极限了,进阶无望,这才回到乡下来养老。
不过在这期间,他并没有放弃对武者界各种事情的关注。
前些天张大川与韩魏阳之间的武斗在沪城武者界闹得沸沸扬扬,他当然也有所耳闻。
找朋友弄来一张张大川的侧面照,本意只是想瞻仰一番这位二十五岁的天才宗师。
没想到阴差阳错,倒是在今天帮到了大忙。
简单平复了一番心中的惊骇后,高长喜说道:
“鄙人教子无方,让张先生见笑了。”
“此前得罪之处,我替犬子向张先生道歉,还请先生高抬贵手,饶犬子一条生路!”
张大川没有说话,只意有所指地瞥了眼毫无反应的高君伟。
高长喜见状,抬手就给了儿子后脑勺一巴掌,骂道:
“你还杵着做什么?还不赶紧给张先生道歉!”
高君伟被打的很没脾气。
他很想质问父亲,为什么要这么害怕张大川。
可眼下老爹正在气头上,高君伟也不敢再去触霉头,只能乖乖地朝张大川弯腰道歉。
望着给自己鞠躬认错的高君伟,张大川淡淡道:
“你该道歉的不是我。”
高君伟闻言,嘴角一抽,下意识看向了张大川身边的吴润圆。
要他向一个女人低头认错?
迟疑的念头刚刚从脑海中冒出,余光却瞥见了高长喜再次扬起的巴掌,高君伟心中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顿时烟消云散。
他从善如流地九十度弯腰,大声道:
“美女……哦不,这位女士,对不起了,之前是我鬼迷心窍,被猪油蒙了心,失礼冒犯的地方,请你原谅!”
张大川见此,跟身旁的吴润圆对视一眼后,微微摇头。
两人都知道高君伟的道歉心不诚。
但无所谓了,只要这高家父子有这个姿态就成。
毕竟对于高君伟这种村霸而言,让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低头认错,颜面尽失,就是对他最严厉的惩罚,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张大川对高长喜说道:
“就这样吧,带着你儿子滚。”
“记住了,以后别再来陈家湾这边惹事,如果让我知道你们再来欺负人,下次可就没这么便宜了。”
高长喜立时如逢大赦。
他连连点头,表示回去后一定严格约束儿子,不会再让他踏进陈家湾一步。
说完,高长喜又朝陈善之等人弯腰致歉。做足一番姿态之后,才带着高君伟和那二十几号人头也不回地离去。
望着这一幕,陈家湾众人的脸上就差直接写上“震惊”两个字了。
尤其是陈善之和那几个村民代表,他们都是第一次见高长喜给人道歉,而且还是给他们自己道歉。
若不是有张大川和吴润圆两人在旁边镇着,他们真会手足无措的。
惊讶之余,众人再看向张大川时,眼底不免就有些畏惧了。
什么都没做,就能将村长高长喜吓得跟鹌鹑似的,不仅亲自动手惩罚儿子,还挨个低头道歉,这年轻人到底是什么来路?
仅仅是武者的话,恐怕不足以吓退同为武者的高长喜吧?
想到自己这些人此前居然想要从这种连高长喜都惹不起的人身上占便宜,陈善之心中一阵后怕。
他迟疑了半秒,对张大川和吴润圆说道:
“张老板、吴小姐,这次的事情多谢你们了。”
“这样吧,既然我们大家都是诚心合作,那我也信得过二位,关于合作种植的事,我们愿意按吴小姐之前说的那样,三年一签!”
吴润圆见状,不由看了看张大川,面露犹豫。
她一眼就看出来陈善之做出这个决定,是因为害怕张大川,不得已而为之的。
可如果就此答应的话,未免有些仗势欺人的嫌疑。
吴润圆想问问张大川的意见。
张大川开口道:
“药材种植的事情你做主就好。”
吴润圆听后,稍稍思索了片刻,同陈善之等人说道:
“陈叔,我看得出来,合同三年一签不是你的本意。”
“这样吧,我们各自退让一步,把签约的年限折中,四年一签,怎么样?”
“只要大家按质按量的帮忙种植,我保证,四年之后就算重新续签,收购价格也只有涨,不会跌的。”
此言一出,在场的陈家湾村民顿时高兴起来。
谁都没想到吴润圆居然会主动让一步。
陈善之一口答应下来,满脸激动道:
“没问题没问题!”
“四年一签就刚刚好,谢谢,多谢吴小姐,您是我见过天底下最好的商人了!”
“我替陈家湾所有的村民感谢你!”
旁边那几个村民代表也跟着夸赞道:
“吴小姐真是人美心善。”
“是啊,也难怪能找到像张老板这样的大人物当男朋友。”
“张老板人也很好,他们俩真是郎才女貌!”
听见这些话,吴润圆的心中立时笑成了一朵花。
随着张大川的身份和地位越来越高,吴润圆心中其实很担心被旁人说她配不上张大川。
现在听到村民们这样夸赞,她心里就跟吃了蜜似的,格外开心。
不过,几家欢喜几家愁。
相比于吴润圆和陈家湾村民们的高兴,跟着老爹坐车往家里返回的高君伟,心里却是很不甘心。
路上他一言不发,回到家里后,刚进家门,他便满脸憋屈地问道:
“爸,你刚才为什么要怕那个姓张的?”
“他不就是一个比较能打的小白脸吗?凭您的本事,对付他不在话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