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娜娜从家里跑出来的时候歇斯底里的喊着要去跳河。
王红星紧赶慢赶才追过来。
他无奈道：“孩子大了一点话也不听，我这当爹的真是操碎了心，这么小的年纪就敢夜不归宿，明清，你说说该不该打。”
李明清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走心的和他说话。
看来刚来是真的被吓到了。
王娜娜也是被他千娇百宠的长大的，万一真的出事他下半辈子没法活。
见李明清没说话，他继续道：“当父母太不容易了，你可得把你家闺女看好了。”
“妞妞心里明白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
“明白是一回事，做不做是另一回事，可别一不小心当外公了。”
听到这话李明清皱了皱眉。
虽然不中听但话糙理不糙。
“孩子才多大你就说这话，当着孩子的面可别说的这么直白。”
李明清好心提醒道。
别真把姑娘给逼得跳河了。
“我怕说的太过委婉她不往心里记。”
他刚说完就见孙佳雪和王娜娜一起从店里出来。
王娜娜一看见王红星就想跑。
王红星立马过去拉着她的胳膊，“先回家，等考完试再说。”
父女俩离开后，孙佳雪问道：“这是出什么事了？”
“王娜娜夜不归宿。”
她担心道：“夜不归宿？刚刚在店里小姑娘还在抹眼泪。不过我听二妞说有个同学肚子大了，一查才知道有孩子了。这些小孩对自己太不上心了，不怪家长着急。”
“咱家那几个孩子是有分寸的。”
“这种事我也不好和妞妞说，又怕她出事。”
见孙佳雪满脸担忧，他宽慰道：“那不能，妞妞肯定不会做出这么出格的事。”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等考完试还是得提醒一下。”
再回去的路上她还在想究竟怎么孩子说这个事。
实在不好开口。
刚到家就闻到饭香味。
大妞和二妞就厨房里的食材做了三菜一汤。
就等他们回来开饭了。
妞妞道：“爸，妈，洗手吃饭吧。”
“我回来做饭就行，哪用你们下手，明天考试，该好好歇着。”
“小婶，顺手的事。”
李明清道：“刚才在文具店看见王娜娜了。”
“王娜娜？她怎么会去店里，她并不缺纸和笔。”
“和家里人吵架把笔丢进碳炉子里烧了，这才过来买笔。我听娜娜爸爸说她和一个小伙子走的挺近。”
妞妞点点头道：“对啊，确实有个小伙子隔三差五就在学校门口等她放学，不是她哥哥吗？”
之前班里人看见之后问过他。
她告诉大家是亲戚家的哥哥。
“王红星说王娜娜夜不归宿，应该不是她哥哥，要不然父女俩没必要吵起来。”
李明清说的稀松平常，对此没有一点惊讶。
这个年纪的小孩很容易走岔路。
看看村里的徐耀祖，老徐家没一个人能管的了他。
向东道：“是不是谈对象了？”
“应该是吧，好多人都谈了”，二妞平静道。
孙佳雪听见这话差点从饭桌上跳起来。
现在的小孩怎么这么大胆。
李明清道：“快二十的年纪谈也正常，不过可得注意分寸。”
听见这话的孙佳雪突然就冷静下来了。
是啊，一眨眼的功夫，大妞几个人已经二十岁了。
在她和李明清二十岁的年纪妞妞已经出生。
“小叔，我们心里有数。”
他们只想赶紧考完试去南方找赚钱的路子。
毕竟不管去哪里上大学都得需要花钱。
幸好有向东和二妞提前去过南方，并成功赚了一大笔钱。
等考完试也去走一趟。
“明天考试，把考试需要的东西检查一遍装书包，晚上早点睡。”李明清嘱咐道。
次日早晨。
李明清和孙佳雪送几个孩子去学校。
学校门口挤满了人。
上到三十多岁的年纪，下到十几岁的年纪。
初次恢复高考，年纪跨度比较大。
碰到了特别多的熟人。
吴胜利几个知青还有其他村里的知青正在排队进考场。
赵红斌送两个儿子过来。
赵军和赵强非常礼貌的和他打招呼。
向南道：“我还以为你们已经进考场了呢。”
“刚从镇上过来”，赵军搓了搓被冻红的手道。
看他哈冷气，赵红斌恨铁不成钢的道：“让你们戴手套死活不戴，现在知道冷了吧，一人一只手套，赶紧戴上。”
把手上的手套摘下来递给两孩子。
妞妞道：“爸，妈，怪冷的，你们回去吧。”
“不冷，等你们进去我们再走。”
赵红斌羡慕道：“闺女就是贴心，这俩臭小子一点也不让我省心。”
“那就再生个闺女。”
听到这话赵红斌笑呵呵的道：“我媳妇又有了。”
“恭喜恭喜啊。”
“到时候来家里喝满月酒。”
他极力邀请道。
“行，到时候一定去。”
“不过你条件这么好就没想再多生几个孩子？”
“三个正好，生那么多干什么”，李明清直言。
这几年有不少人劝他和孙佳雪趁着年轻再多生几个孩子。
一般家庭基本上都四五个孩子。
就算吃不上喝不上也丝毫不耽误生孩子。
本来学校门口人就多，这时来了两个老人和一个女人推搡着过来。
看样子应该是来抓人的。
果不其然，女人挤到前面拉着男人的胳膊就开始哭喊：
“丧良心哪，我给你生儿育女你怎么能一走了之！抛妻弃子实在不是大丈夫所为。”
她一阵哭诉，让原本喧闹的人都安静下来。
全部围上来看热闹。
李明清一看就知道男人是知青。
这样的事在这个阶段时不时的会发生。
村里人都怕知青考上之后离开，一去不回。
推己及人，可以理解。
只不过在这里闹就有些分不清场合了。
男人见周围的人都看过来脸色铁青，拉着女人就往旁边走。
两位老人紧赶慢赶的跟在后面。
经过这么一闹，有不少知青神色严肃的左顾右盼。
生怕也有人找过来丢人现眼。
和刘佳佳一起过来的王大柱道：“还是我们老王家的人心软，要不然早就把你锁在家里了，哪里还能出来考试。”
刘佳佳翻了个白眼，但还是说道：“是，你说的对。”
在这么关键的时候可不能把人给惹毛了。
万一突然抽风不让她考试就全完了。
这一段时间她在家谨小慎微，生怕王大柱和他娘找事不让她来考试。
虽然她不听两个人的话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王大柱凑到李明清面前，还没开口说话就见周京立过来。
他手里拎着一个塑料袋。
里面装了几支笔和准考证。
“明清，昨天光顾着找睡觉的地方，有件重要的事没来得及问你”，他看了看四周，随即又小声道：“你本事大，知不知道考试的卷子？”
“疯了吧，我怎么会知道。”
李明清真不知道他的脑回路。
什么话都敢说，嘴上没个把门的。
“你会不知道？不可能吧。难不成你只告诉了你家的几个孩子？”
“别逼我动手，说话注意点。”
周京立一听这话立马闭嘴没再说话。
看着这么多人来考试他觉得为了考试在招待所住两晚上太不划算。
即使他逞强在村里逢人就说自己可能能考上。
但实际一点谱也没有。
要不然的话他也不会想出偷准考证这样的损招。
吴胜利几个人用看仇人一样的眼神看着他，搞得他心里没底。
原本想考完试就搬回知青所。
现在看来要想搬回去恐怕难上加难。
学校大门打开，开始陆陆续续的往里进人。
李明清和孙佳雪把妞妞几个人送到门口就往旁边走，站在墙角等考生进学校。
要不然逆着人群不好往外走。
等人少了之后，李明清两人往外走。
刚走了离学校两百米不到的距离再次碰见王红星父女俩。
王红星着急的看着蹲在地上的王娜娜。
“娜娜，没事吧？马上就要考试了可别掉链子，不会是昨晚上冻着肚子了吧？”
他说完这话王娜娜直接失去意识。
“闺女！醒醒！”
李明清快步过去，“赶紧送医院吧。”
“对了，你医术挺好，赶紧给看看，还得进去考试呢。”
王红星说话的语速快了不少，真的着急。
在这么紧要关头怎么就晕倒了呢。
幸亏他跟着一起来，要是没人看着大冷天晕倒在室外，就算没事也得冻出事来。
李明清诊脉后，欲言又止。
他怕王红星听了之后发疯，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去医院做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