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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在被子底下的两只手不由自主地攥紧,心脏仿佛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一样乱撞,眼皮和睫毛也止不住地抖动着,连呼吸都是明显的不稳不论换了谁来看,都不是真正睡着了的模样。
但是许知阮还是没有主动睁眼。他只是听着床边不属于自己的呼吸,按捺下所有的焦急和紧张,安静地等待着。
直到温热的指腹轻轻地擦过他的眼尾,往上拂去了额角一滴滚落的汗珠。
“被子,”带着些许熟悉的、低沉又柔和的嗓音跟着响了起来,羽毛似的,轻飘飘地落在了许知阮的耳畔,“该换了。”
“现在这床太热了,不是吗?”从额角移开的手指并没有收回,贴着许知阮的面颊往下,一直抚到他的脖颈,轻轻地抵住了那传来鲜明跳动的动脉,“柜子里蓝色的那床这两天用应该正好。”
好半晌,许知阮才低低地“嗯”了一声,没有睁眼,也没有给出任何其他反应,被指尖按住的皮肤泛起湿闷的潮意。
陆时遇忍不住轻声笑了出来。
“你这个样子,把人喊出来了到底能做什么?”压着动脉的手移了开来,陆时遇扶着床沿坐了下来,语气里不由地带上了一点好笑和无奈,“也是真的不怕来的是个应付不了的坏人……”
“那你是吗?”不等话音落下就突兀响起的话语,让陆时遇的动作顿了一下。他略微侧过头,对上了许知阮直直地望过来的双眼,琥珀色的瞳眸在窗外光线的映照下,微微地发着亮。
陆时遇没能在其中,找到任何该被形容为厌恶、排斥,乃至警戒的情绪。
霎时间,那些一直盘踞在心头的动摇、焦躁和犹豫,全部都消散了干净,陆时遇的嘴角不自觉地弯起。
“你要不要找个警察来问问这个问题?”他听到自己的声音,无意识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侧靠在了一边的床头,更多地转过去的面容,暴露在了窗外映入的光线之下。
许知阮的唇角略微往上翘了翘。
“这种话,”他一边说着,一边支着胳膊坐起来,面颊上因为闷热和紧张而浮现出的潮红并未退去,落在陆时遇的眼中,有种说不上来的可爱,“好像不应该由做出这些事情的人来说吧?”
这么说完,许知阮自己却先一步忍不住地笑出声来。
他没有伸手去开灯,只是偏过头,借着当前明昧的光线,仔细地观察着这个终于出现在了自己面前的人的脸。
“还好还好,”好半晌,许知阮才松了口气一般,放松了四肢往后靠进枕头里,“我还担心过要是你长得实在超出我接受限度的丑,该怎么办来着。”
太过超出预计的反应,让陆时遇都懵了一瞬,一时之间甚至有些没能跟上许知阮的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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