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这事江氏自然是十分生气的,她与大嫂子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实在不明白她为何要如此陷害自己。
沈乐菱虽一心想保护好母亲,但如今大夫人已经威胁到明面上来了,若母亲不看清她的真面目,在爹爹和自己顾及不到的地方难免吃亏。
于是将沈慕朗和沈慕渊在国子监的情况说了出来,又将前几日凉亭中的争执讲述了一遍。
最后总结道:“大伯母今日做这出,大概是因为那日女儿一时口快,让大伯母心中不快了吧!”
江氏如玉的面上,少见的露出一丝愤恨,“沈慕朗怎么到处冤枉阿渊,那孩子刚来京城没多久,去国子监,他做哥哥的,不帮忙也就算了,怎么还能随意指责阿渊呢!”
“还有大嫂,怎么好意思跟你计较的!阿菱,这事你别管了,母亲心中有数!”
沈乐菱看着突然战斗力十足样子的母亲不由得笑了,学着小阿洲平日里的样子狗腿道:“是啊是啊!母亲最厉害了,母亲~”
知女莫若母,江氏见沈乐菱笑自己,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道:“真是胆子变大了,还敢笑话你娘了。”
说完又沉下脸道:“这事阿菱你不适合出面,她毕竟是你们的长辈,你们不好与她对上。娘知晓你聪明,但你也别总拿你娘我当泥人捏的,要知道当初为了拿下你爹,你娘我也是对付了不少小姑娘的!”
江氏说最后一句话时,面上有着掩饰不住的骄傲。
沈乐菱瞬间来了兴趣,前世她可没听过爹娘的这些往事,“母亲,不是说爹爹在外做官时对您一见钟情的吗?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江氏见女儿往日沉静的杏仁眼里流动着少有的光彩,忍不住用力点了点她的头……
等沈文贞带着两个儿子从祠堂回来,江氏和沈乐菱已经在等着他们吃午膳了。
小阿洲一进屋就挣扎着沈文贞怀里下来,委屈地跑向江氏,抱着她的大腿道:“母亲~阿洲不喜欢老夫人和大姐姐。”
沈文贞四下环视,用眼神警告了一群下人,陈嬷嬷立刻招呼着所有人下去。
他上前两步拍了下阿洲的小屁股,道:“胡说些什么呢!”
小阿洲穿得厚实,被父亲这两巴掌拍得不痛不痒的,根本不在怕,反而又抱紧江氏的腿,撅着嘴道:“就是不喜欢嘛!”
沈文贞觉得自己这个父亲的威严受到了挑战,正准备再教训教训小儿子,不料大儿子沈慕渊道:“不喜欢就不喜欢,反正她们也不喜欢我们。”
沈文贞皱眉,今日这事虽说大嫂做得不地道,但大哥刚刚已经再三向自己赔罪了,若继续纠缠此事,怕反而破坏了一家子的情谊。
正要与大儿子好好说教一番,江氏拉住了他,将沈慕朗和沈慕渊在国子监的事说了一遍。
沈文贞听完,想到成日对自己不冷不热的二哥,意识到恐怕整个宁国侯府,除了大哥怕是没有人将他们三房看成一家人了。
沉吟半晌,沈文贞还是小声嘱咐道:“今日这话莫要当着外人的面讲,日后大房二房,没事就不用与他们来往了,若是他们有什么想法,让他们直接来找我!”
沈乐菱听了自家爹爹如此硬气的话,不由得眼冒小星星,要知道上辈子大夫人偶尔拿捏母亲时,总是恰当好处的让母亲有苦说不出,爹爹的目光毕竟不在内宅,也不了解实情,加之回到京城,在公事上,也多多少少觉得顶着个宁国侯府,多少有些用处。
于是时不时的劝母亲,都是一家人,磕磕碰碰的很正常。
如今居然能说出这番话,果然瞬间在大家和小家之间做出了抉择。
沈乐菱很高兴,于是直接趁这个机会说道:“爹爹,一会大伯父是不是要派人来送赔礼啊?”
沈文贞习惯了女儿的聪慧,回道:“应该是的,阿菱有什么问题吗?”
沈乐菱道:“没事,就是大伯父送赔礼的时候,父亲能不能跟大伯父说一声,咱们三房日后能不能开个小厨房?”
见沈文贞面露疑惑,沈乐菱略带撒娇地解释道:“这府中做的都是些北方口味的东西,什么面啊饼啊的居多,菜色也是,母亲和我们这段时间吃的很是不习惯!”
听沈乐菱说完,江氏还没开口,小阿洲就飞快地点着小脑袋应和道:“是啊是啊!阿洲也想吃雅涵姐姐和郭妈妈做的好吃的呢!”
郭妈妈是沈家在苏州时的掌厨,这次也一起跟到了京城,然而可惜的是,在静园闲了近两个月。
沈文贞一听也觉得自己太过忽视江氏,他仔细端详着见识,对着明明道京城长胖了些的江氏道:“这些日子辛苦你了,眼看着脸都瘦了一圈。”
深知自己胖了的江氏一时之间不知如何作答。
沈乐菱见状立马若有似无地又说了一句:“毕竟是吃食,肯定是自己人来才放心。”
江氏一听,立刻模棱两可地道:“是啊!老爷,这京城的饮食习惯和南方还是有许多不一样的地方。”
而小阿洲则故意收了下两腮,争宠道:“爹爹,阿洲也瘦了!”
配上他那圆滚滚的身体,真是一点信服力都没有,逗得大伙哈哈大笑,还被江氏偷偷瞪了一眼。
宁国侯府因有爵位在身,每年老夫人和宁国侯都会带着大房一家去皇城参加宫宴,当然除了庶女沈乐玥。
当然今年被圣上指名要在家安心的沈慕青也是参加不了了的。
于是当天下午宁国侯进宫前,又让下人送来了一堆礼物以示赔罪。
沈文贞趁机让人传话,说江氏是南方人,每日吃这些北方食物多少有些不习惯,过完年后,三房想单独开灶。
正在大夫人处的宁国侯一听,压根就没觉得这是个事,问也没问大夫人,直接大手一挥,十分爽快地就答应了。
一旁正在收拾的大夫人,见宁国侯如此轻易得便应了下来,气得差点将自己最心爱的岱窑白瓷茶盏给摔了。
老太太本就开着自己的小厨房,如今三房也要开,那日后二房要开,自己是给还是不给?若各方都自己开火,那自己还管着大厨房作甚!
但她想到今日女儿刚刚给送来,给宫中各位娘娘准备的礼物。
眸中寒光微闪:先姑且让你们猖狂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