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骏泽不作声,平心而论,这确实是乐生最好的选择。
但……
“不管你信不信,我对裕亲王和你都没有恶意,相反,如果可以我甚至希望能成为你们的朋友,虽然地位确实差距有些远……”
沈乐菱说这话时,声音低沉,情绪低落,段骏泽一时拿不准她是不是又在演戏。
沈乐菱见他没有回答,干脆反问道:“说到底,我不过是个七品芝麻官的女儿,平日里无非就是在家和姐姐们争强斗胜,段世子觉得我应该有什么目的呢?”
最终不管段骏泽是真信了她还是看在她救了段菁菁的面子上,答应了她帮她隐瞒身份,并警告了她几句后便离开了。
当然沈乐菱相信,背后的调查是不会少的,但那又如何,她不信段骏泽真能查出什么来。
***
五月的京城已经开始有些燥热,檀云不再耐烦躲在房间里扎马步,每日天不亮就溜出去玩,还时不时的帮沈乐菱去酒楼里监工。
其实也不需要她做什么,只要她木着脸往那一坐,工人们便会紧张的将一切都做得更用心更细致。
黄嬷嬷的威力和实力得到了 宁国侯府的一致认可,老夫人生日时大伙看到焕然一新,一举一动无不透露着高贵雅致的沈慕青时,都不由得纷纷侧目。
显然这些日子沈慕青和黄嬷嬷相处得还算十分愉快。
二夫人见到如此的沈慕青,还不计前嫌地放下了和大夫人之间间隙,就为让她的双胞胎也能得到黄嬷嬷的教诲。
对于二夫人墙头草一般的操作,沈乐菱的内心毫无波澜。
她依旧每日懒洋洋的,自己读书,有不懂的地方便去前院问问裴先生。
更多的则是晒太阳和绣花。
玉真都觉得自己监视得实在有些无趣,便时不时的开始偷懒耍滑。
反正五小姐性子好,也不会说什么。
大小姐近来又忙得很,只让她有什么特别的事情一定要去汇报。
这一日,外面太阳高挂,沈乐菱在房中写着什么。
只有雅涵和小丫鬟萍儿候在一旁,檀云前些日子发现萍儿很有武学天赋,这些日子总在入夜时分偷偷带着萍儿去破院子里教她习武。
还嚷着自己要收小徒弟了,让丝雨和雅涵都准备好礼物,当然这话是为了暗示有钱人沈乐菱。
檀云溜出去了,丝雨则去江氏那里领夏日的衣裳。
沈乐菱刚写完,便坐在一旁揉了揉手腕,萍儿赶紧给她按摩,雅涵则细细地将桌上的信吹干,问道:“小姐,这信也是往南边去的?”
沈乐菱点头,“等檀云回来,让她明日带给刘掌柜吧。”
雅涵吹干后,立马将信放进信封,封泥弄好,将信收好。
沈乐菱用左手端起茶杯,刚饮了一口,尔容神色紧张地过来了。
“尔容姐,慌慌张张的,这是出了什么事啊?”雅涵问道。
尔容四下一看,没看到玉真,这才小声道:“小姐,库房送来的衣裳有些问题。”
沈乐菱将茶盏一摔,看了眼玉真的房间,只带着尔容走了。
“母亲~”沈乐菱一进门,就看见江氏那张僵着的脸,房间里出了丝雨,全是江氏的心腹。
江氏点点头,对陈嬷嬷道:“跟阿菱说说吧!”
陈嬷嬷这才上前道:“昨日一早,针线房送来今夏的衣裳,主子们各两件,夫人收下后,今日便让小姐房中的丝雨过来看看,谁知这一看才发现,其中一匹墨绿色的云锦和鹅黄色的素罗都被浸过那害人的药!”
陈嬷嬷一边说一边指着那桌上的两件衣裳。
很显然,那墨绿的云锦是给江氏准备的,旁边鹅黄的素罗则是沈乐菱的。
站在一旁的丝雨此时也站了出来,“小姐,这两件衣裳泡得是雷公藤和胡蔓草,这两种都是剧毒之物。若不是奴婢从前这在苏州药方里闻过,今日觉得有些不对劲,这才仔细查看了一番。这衣裳穿在身上,时间短的会长满红疹,时间一长,怕是中毒而亡啊。”
陈嬷嬷看了眼还在生气的江氏,接着补充道:“这夫人一听,便要去找针线房对质,但这时间过去一整夜了,老奴担心……这才让尔容去叫的您。”
沈乐菱吩咐道:“陈嬷嬷,先将这些收下去,过两日我会让檀云去做两件一样的衣裳过来,这事,大家先当做不知道吧。”
江氏不解,“阿菱,你那大伯母二伯母太过分了,这药毒性如此之强,丝雨也说了,夏日天气炎热,易出汗,这毒更容易进入身体里,不行!我一定要去找她们要个交代!”
江氏边说边要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