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一怔,自己不过是来看唱戏,不想却唱到了自己身上。
二夫人脸色惨白,原本已经茫然的眼神突然迸发出强烈的恨意,直射到大夫人的身上。
宁国侯显然联想到了什么,望向大夫人的眼神充满了质疑。
“大嫂,你……”沈文亨怒道。
大夫人连忙出列朝何妈妈喝道:“你这老奴,这么能随意攀扯,这什么下药,什么证据的,我这个做嫂子能知道些什么?”
沈慕青也上前道:“是啊!这些是二房的事,我娘亲如何能得知。”
何妈妈语不惊人死不休:“大夫人你前些时日还以此要挟过我们夫人,夫人才会诬陷我一家偷窃,将我一家赶出了侯府,您难道忘了吗?”
大夫人气结,指着何妈妈怒斥道:“你这刁奴,到底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是谁让你如此随意攀咬的?”
何妈妈已经豁出去了,直接朝老夫人又磕了个头道:“老夫人,当年那张药方奴婢还留着在,就是从大夫人陪嫁的药房里开的,那就是证据!”
老夫人被气得差点一口气没有喘上来,江氏和沈乐菱则一人一边扶着,沈乐菱还不停地帮老夫人摸着后背,可不能让这老夫人给气病了,不然这以后的戏还该怎么唱呢!
宁国侯此时沉着声道:“来人!将这刁奴拖出去,堵住嘴,乱棍打死!”
沈念看了一眼满面狰狞的沈文亨,见他不说话,直接将何妈妈拉了出去,何妈妈嘴里还一直念着:“求老夫人开恩啊~”
宁国侯狠狠地瞪了一眼大夫人,眼中的寒光恨不得直接将她烧个窟窿出来。
若不是大夫人是正妻又育有两个孩子,娘家哥哥又是正二品尚书,宁国侯真想将眼前的张氏和那瘫软在地上的袁氏也一起打死了事!
沈文亨再次跪在老夫人面前,这一次却是要休了二夫人。
宁国侯此时终于拿出他作为侯爷的气势,狠狠道:“二弟,此事我们定然要让你岳丈给个交代,但休妻一事休要再提。”
沈文亨此时对大房的怨念也不小,刚准备对着哥哥怼回去的,老夫人却也开了口。
老夫人不仅让沈文亨不要再闹,还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将她心中的外人,三房母女俩也赶了出去。
江氏本就不想参与这些大房二房里的肮脏之事,但她也不得不承认,今日这戏看得她心中极为畅快。
沈乐菱更是不必说,当初从长公主的生辰宴回来后,她让母亲去跟二夫人说那番话,就是笃定了二夫人会选择牺牲掉何妈妈,接着自己让人在何妈妈一家刚出京城就抓住了他们,再以她那儿子儿媳为要挟,没几日这何妈妈就妥协了。
这才有了今日之事。
上辈子何妈妈跟着二夫人助纣为虐之事,便一笔勾销了,至于她那无辜的儿子儿媳,沈乐菱安排了人厚待。
至于大夫人那边,她已经给了老夫人和宁国侯最好的疑心理由,玉姨娘怀的这一胎,怕是大夫人再也伸不出手了。
甚至日后,玉姨娘但凡有个头疼脑热,怕是他们都会算在大夫人头上。
等双胞胎从舜华书院一回府,才得知她们娘亲已经生了急病,被隔在院子里了。
但守在院子外的全是些不太熟悉的婆子,不让她们前去探望,无奈之下她们去求见老夫人、大夫人甚至她们的父亲,可没有一个人愿意见她们。
两姐妹心急之下,要闯映月堂,不想沈文亨赶了过来,直接给了闹得正欢的沈乐语一巴掌,然后阴恻恻地看着她们俩,道:“说了你们母亲生了急病,你们要是想去看她,就跟她一样留在那院子里不要再出来了!”
沈文亨是真将二夫人恨上了,以至于对二夫人所生的两个女儿也没什么好脸色,若不是自己这辈子只有这两个女儿,怕是他早就让她们去陪她们的母亲了。
二房这边没个消停,大房那边的氛围也不轻松。
宁国侯雷厉风行地将二夫人圈了起来,又拿出了两个庄子安抚沈文亨,这才腾出了手跟着大夫人来到了墨韵堂。
一到墨韵堂,还没等脸色铁青的宁国侯发作,王嬷嬷便十分有眼色的让所有人先出去,连沈慕青都在大夫人的眼色下被王嬷嬷扶着出了院子。
人一走,大夫人便先发制人,眼眶微红满眼的委屈道:“老爷,您是不是也听信刚刚那何妈妈的话,疑心了我?”
宁国侯这次可没有吃大夫人这一套,高声怒喝道:“难道本侯不该疑心于你吗?这些年你和二弟妹如何斗得我和二弟何时管过你们,但你们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对我宁国侯府里的子嗣下手,你们这是要断了我宁国侯府的香火不成?”
“侯爷!”大夫人凄厉地大喊,眼眶里的泪珠奔腾而出,一颗颗滑落在脸上。
宁国侯看她那凄楚的样子,这才住了口,气呼呼地坐在一旁。
“侯爷,这事我之前确实不知情,是最近无意中得知这件事后,我才想着找二弟妹确认一下,可侯爷,当二弟妹哭着在我面前求我看着阿萱和阿语的面上千万不要告诉二弟时,我真的不忍心啊!二弟那个混不吝的性子,你也知道,二弟妹娘家又是河间知府,若是真闹起来……更何况阿萱阿语该如何自处啊!她们毕竟是二弟这辈子唯一的子嗣呢!”
大夫人将事情真一半假一半的讲述着,眼见宁国侯僵硬的脸渐渐软化,又泣诉道:“我是最后威胁了二弟妹两句,但那只是为了让她日后消停一些,并没有其他的意思啊!可谁知……”
“老爷,这事,我真的是冤枉啊!”大夫人说到最后已经泣不成声了,“如今二弟和老夫人想来也都对我有了误会,这,这让我日后如何面对他们啊!”
宁国侯仔细看着大夫人的脸,似乎想判断她的话是真是假。
大夫人丝毫不慌,接着道:“老爷你想,我若是早知道了这些,之前针线房的事至于和二弟妹闹得那么难看吗?这事,我也真是不久前才知晓的。”
见宁国侯依旧不做声,大夫人伸出三根手指,道:“老爷我敢对天发誓,此事若有半句……”
宁国侯这才连忙抓住她的手,道:“你这是做什么!”
大夫人哀声道:“侯爷,这下你能相信妾身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