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不知道杀人狂魔有多可怕,这要是落在本王的手上,本王定然要给他好看,让他生不如死,好好尝尝刑部的十八道酷刑不可!”
原本还气急败坏地发泄着心中怒气的裕亲王,一听沈乐菱的问题,略一思考,看向沈乐菱的目光闪过一丝寒光。
沈乐菱敏锐地捕捉到后,微不可察地在心中叹了口气,果然是在皇宫中长大的,就算平日里表现得再大大咧咧的,心中依旧有着自己的沟沟壑壑。
裕亲王立刻恢复了大智如愚的模样,问道:“大河,何出此言?”
沈乐菱装作丝毫没有察觉的样子,随口胡诌道:“去年小人家中的一铺子账目不对,那掌柜的又是忠心耿耿看着我长大的,我内心实在不愿相信是他晚节不保,再要临退下来的时候,做出这种事。”
“可不管如何查来查去也不知那差的一百两银子去了哪里,后来我将那铺子里的三个伙计叫来问了一遍又一遍,也没什么问题,直到那老掌柜的黑着脸说了句,‘你们一定要听东家的话,想到什么都要说!’其中一个看见那偷儿往柜台上凑的小伙计,原本期期艾艾的什么都不敢多说,听了老掌柜的话,才竹筒倒豆子一般,全撂了”
“既然如今那些尸骨只有陈小石的身份确认,最后出现的地方又是米铺,想来只能顺着这条线索查下去了。王爷去那米铺好几次都没有什么收获,不如让他主子去问问,或许能想到更多呢?”
这例子其实举得并不太恰当,但也够用了。
裕亲王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啊!倒是有些道理,小英子,你去查查那米铺是在……”
“成王。”裕亲王还没有吩咐完,段骏泽就开口说道。
裕亲王和沈乐菱皆疑惑地看向他,他终究还是多挤出了几个字,“那米铺是成王名下的。”
“你怎么知道?”
两双大眼睛同时盯着他,疑惑地问道。
段骏泽睨了一眼裕亲王道:“你拉着我去米铺的当天,偶然得知的。”
裕亲王拔高了音调:“那你怎么不跟我说?”
段骏泽挑眉道:“你又没问。”
裕亲王有些气鼓鼓的,颇有些不服气,沈乐菱若有所思地看着段骏泽,段骏泽一副十分坦然的样子,还朝沈乐菱大方的点了点头。
门口突然响起了“笃笃”两声敲门声,裕亲王高声问道:“谁啊?进来!”
门一下被推开,长宁郡主摇着扇子,一副贵公子的气派走了进来,对着裕亲王歪了歪头,笑吟吟搭道:“裕亲王,别来无恙啊!”
说完还不忘朝段骏泽点头示意。
沈乐菱“恍然大悟”地笑道:“原来这位客官和裕亲王是旧识啊!”
“旧识啊~”那三个字还故意拖长的音调。
裕亲王的脸一下子就黑了,冲着长宁郡主气呼呼地道:“你……怎么跑出来的,嫂子知道吗?还不赶紧回去!打扮这样子成何体统!”
长宁郡主一下子小脸垮了下来,低着头弱弱道:“你还不是整日都在宫外玩,这么久没见,一见人家就知道骂人家,过分!”
裕亲王见状,一下子紧张了,他“腾”地一下站起身来指着长宁郡主,像是在为自己壮胆一般大声道:“喂,本王可没骂你!你不准哭知道吗?”
长宁郡主一抬头,眼眶已经微红,直勾勾地看向裕亲王,道:“你凶我!”
“我没有!”裕亲王大声反驳。
“那你下午带我在京中玩玩!”
“不行!”
长宁郡主眼眶一下蕴出了水雾,就算眼泪没有掉下来也是汪泽一片,看起来楚楚可怜。
别说其他人了,就是沈乐菱这个女子心一下也软了。
但裕亲王果然不是普通人,他见长宁这样子,流露出来的更多是一种无奈。
沈乐菱忙笑道:“这位客官误会了,下午裕亲王还要去米铺调查一起凶杀案,怕是没有什么时间带您去玩。”
长宁郡主委屈巴巴地看着裕亲王道:“真的?”
裕亲王点头如捣蒜。
“那我跟你一起去!”
“不行!!!”
裕亲王十分坚决地拒绝了。
***
半个时辰后,裕亲王气鼓鼓地走在前面,但步子却并不快,段骏泽稍稍比他慢半个身子,闲庭信步,一派悠然自得的样子。
沈乐菱却在最后一边尽心尽力地给长宁郡主讲着二十三具尸骨的案子,一边观察着她。
“世间居然有如此残忍之人?”长宁郡主听沈乐菱形容那些尸骨的死前遭遇后,惊讶得瞪大了双眸,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沈乐菱摇头低声叹息道:“只是这案子,怕又会牵扯到一些贵人……”
段骏泽的脚步不易察觉地顿了一下,裕亲王回头,见他朝长宁看去,不悦道:“放心,丢不了她的!”
说完拉着段骏泽的胳膊往前快走了几步。
专心引导着长宁郡主情绪的沈乐菱并未注意到,而是继续道:“裕亲王这次可真是生气了,只希望那犯罪之人不要是什么贵族吧!”
长宁并未做声,看着裕亲王的后脑勺微微有些出神。
很快四人就到了那米铺门口,裕亲王率先进去,米铺掌柜一见他便道:“哎呀,王爷您又来了啊!”
那满脸的笑容之中,还略带了些苦涩。
裕亲王垮着脸,凶巴巴地问:“怎么?本王来不得了?”
“怎么会呢!王爷来了,小店可真是蓬荜生辉,那个金碧辉煌,三生有幸……”
就在掌柜的快要将自己知晓的为数不多的成语全部说完时,裕亲王终于不耐烦地摆摆手道:“够了!这一天天的拍本王马屁的人还少吗?”
掌柜的这才尴尬地停住,长宁郡主偷偷地捂住笑了笑,眉眼弯弯。
“今日本王前来是想问问你,陈小石那日到米铺后真的一点特别的事都没有发生?”
掌柜的无奈地道:“王爷,那日那陈小石真就过来送了点米,和前几次一样,小人将银钱给他后,人就走了,至于后来发生了何事,小人真的就一点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