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小心,这位姑娘不仅有皮外伤,但有对方下手太重,五脏六腑均有些损伤,姜大夫刚刚才给她喂完药,才睡下。”
一旁的小丫鬟轻声提醒道,她叫英儿,是邹嬷嬷专门派来伺候檀云的。
丝雨给檀云把完脉,又简单地看了看檀云头部包扎的手法,朝沈乐菱点了点头。
沈乐菱原本像是被一只手狠狠揪住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刚刚一进屋看到躺在那里的檀云,她心中既是害怕又是悔恨,若是檀云真出了什么事,那自己为了一己之私,不仅是耽误了檀云的前途,还害了她的性命!
那自己一定没有办法原谅自己的!
虽然小丫鬟的话很清晰的表示了,檀云暂时没有大碍,但直到看到丝雨朝自己点头,沈乐菱才大口呼吸了两下,像活了过来一般。
她心疼地凑近,看了下还在睡梦中的檀云,她向来是个警醒的,院子里的任何风吹草动都躲不过她的耳朵,可如今呢!
沈乐菱伸出手,想摸摸她沉静的小脸,但最终还是一转头,道:“先出来吧!”
丝雨十分凝重的神色,此时却眼眶泛红,刚刚小姐的手,在抖!
止都止不住的颤抖!
她吸了吸发酸的鼻子,忍住了情绪。
段骏泽过来的时候,丝雨正低声汇报着檀云的情况,站在屋檐下的沈乐菱的脸色晦暗不明。
他看见今日扮着男装的沈乐菱,脸上没有故意涂得蜡黄,也没有那标志性的黑痣。
一身湛蓝的华衣,衬得她的小脸越发的白净。
见段骏泽过来,沈乐菱轻声道:“你留在这边照看檀云。”
丝雨见这定北侯府的世子,居然是那日上元节抱着小女孩的少年,心中微微讶异。
想要劝说沈乐菱毕竟是女儿身,还是...但看着每个人都沉着的脸,最终只是低头应了下来。
......
定北侯府后院之中,段骏泽一身长袍带着身穿男装的沈乐菱,径直穿过假山、池塘。
即使这侯府的明朗通脊,气宇轩昂,古树参天,二人的脚步没有半分停留。
“今日之事,大抵便是这样了。”
段骏泽并不是一个讲故事的人,但他简单直白的言语也让沈乐菱能想象出当时紧迫的形势。
若是段骏泽晚出现一炷香的时间,又或者他没有能认出檀云来。
怕是,自己这一辈子都不知知檀云去了哪里,遭受了些什么。
她冷冷地道:“那人在哪里?”
段骏泽道:“就在前方。”
二人没走多久,终于到了一个广场,大概是侯府里的练武场,四周站着二十多个如松柏一般挺拔的护卫。
场中有一个一人高的笼子,里面有一团黑色正蜷缩在里面。
沈乐菱讶异地看了一眼段骏泽,未曾想到这向来表现得十分沉静的段时间,居然会想出如此法子。
段骏泽会意,不自然地解释道:“他们当时说要将你的丫鬟喂狗,我才想着那就关在笼子里更合适些吧!”
沈乐菱眯眼看了眼笼中之人,沉声道:“如此,先多谢段世子了!”
丁满已经在这笼子里被关了一个多时辰了,虽说刚三月的天,但这日头着实有些大,他本就受了伤,而这定北侯的人连口水都不给。
实在难受!
他远远看到段世子和一个小少年走来,心中不由得打鼓,他明白,今日动了这段世子的人,怕是够自己喝一壶了。
但好在自己下手有轻重,那惊马的少年好好将养一段时间便好了。
自己跟在二少爷身边这么久,想来就算是二少爷没有能力救出自己,老爷和老太爷也会出手的。
他原本脑中已经想好了,作为只是一个听主子话的下人,一会如何向段世子求饶。
可慢慢向他走近的却是段世子身旁的那个富家小少爷模样的人。
丁满仔细看了眼那小少爷,微微蹙眉,这模样如此俊俏的少爷,他每日跟着二少爷在这京中四周游荡,怎么好似没见过呢!
沈乐菱盯着丁满看了良久,亮晶晶的眸子渗着让人心惊的寒意。
丁满下意识咽咽口水,疑道:“小人可是得罪过这位少爷?”
沈乐菱并未理会于他,而是转身问段骏泽,声音清冷道:“段世子,能帮一个忙吗?”
片刻之后,丁满已经被人抓了出来死死地绑在笼子上。
而他身前还摆着一个书案,上面放着鞭子、蜂蜜、匕首和钉子。
“可否让小女子单独与他说说话?”
段骏泽点头,手微微一动,那二十多人迅速向后推开,有条不紊的跑步离开了练武场。
“我就在那边。”他指向右侧的方向,缓步走去。
待确定他走远后,沈乐菱在丁满满是不解和恐惧的眼神之中拿起桌子上的匕首。
慢慢走近了他,将塞在他口中的布条拿开,匕首在他脸上、脖子上随意的比划着,偶尔还会“不小心”擦破他的皮肤,留下一个浅浅的伤痕。
丁满见状,反而冷静了一些,不过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姑娘,胆子再大也最大拿着这匕首吓唬一下人了。
似乎看透了丁满的想法,沈乐菱声音带着淡淡的寒意:“丁满是吧!”
丁满道:“这位姑娘,小人不过是个下人,今日......”
“啪!”沈乐菱狠狠地一巴掌甩在他脸上。
丁满转头,眼神阴郁地看着她。
沈乐菱拿着匕首抵在丁满眼前,逼他直视匕刃,声音却像是一个顽皮的孩子一般:“我不喜欢你的眼神,下次再这样看着我,我就将你的眼珠子挖出来!”
成功让丁满退让后,她呵呵笑了一声,随后道:“下次本姑娘再问你问题,顾左右而言其他,可不是一巴掌能解决的事了哦~”
就在丁满以为这是哪一家被宠坏的大小姐时,沈乐菱却突然脸色一变,道:“丁墨语什么时候跟得了三皇子?”
丁满瞳孔顿时微缩,整个人得像半截木头般愣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