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乐菱和小五并未离开宁国侯府。
自从没了张氏和袁氏,这宁国侯府的下人们越发的不尽心了。
二人一路上都没遇到什么人,七弯八拐地就走到了柴房。
看守两名护卫此时正坐在门口闲聊。
沈乐菱看着他们突然就想到了今日在定北侯府看到的那两个武艺高强的护卫,同样是侯府,区别居然如此之大!
很快,二人的谈笑便传入沈乐菱的耳中。
“你说这大小姐咋想的?居然和这么个人...还是三个人...”其中一人小声地说道。
沈文元虽然已经下令严禁府中之人再提起此事,但二人守着这艳闻里的男主角,难免心中不会想到此事。
更何况,都深夜了,这地方除了他们两个,就里面一个半死不活的呢!
另一个人显然提到这事也很兴奋,“哼,你别看我们这位大小姐平日里对我们趾高气昂的样子,听说在床上可会来事啦!指不定比那勾栏院里的姑娘还会呢”
\\\嘿嘿,我倒是没见过她在床上是什么模样。不知道....\\\
“你怎么会知道,咱们这位大小姐就喜欢那种书生模样的,你这样的,她才看不上呢!”
“你这么说我可就不对了,大小姐那是不知事,书生有什么用,这男女之事,还是得我们这种练武之人才能让她们欲仙欲死,大小姐若是体会过我,怎么可能还看得上里面那小子!”
“哈哈,你这一说也颇有道理啊......”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越说越兴奋,越说越激动,越说越兴奋,越说越激动,最后被已经偷偷溜到他们身旁的小五,给了两记手刀。
小五将从一人的腰间找到钥匙打开门后,沈乐菱直接走了进去,小五则将二人拖到一旁不显眼的地方。
自己则在暗处守着门口。
此时夜色正浓,今夜并没有月亮,整个柴房没有任何光源,沈乐菱拿出一个火折子吹了吹,这才看到了趴在地上像条死狗一般的李尚珽。
此时的他依旧穿着那一身淡青色的锦衣,但如今上面却是斑斑血迹,以及遍布的灰尘,丝毫看不出衣裳原本的模样。
察觉到有人来了,李尚珽悠悠转醒,抬头看着面前的人。
被关到这里已经足足三日了,李尚珽只觉得这一辈子吃的苦他都已经吃过了。
每日只给一顿饭,两个冷邦邦的馒头和一碗清水。
哪怕是他家中再贫寒,也从未受过这样的苦!
更别说,被拖进来前,还遭受了一场毒打!
这两日他一直在想究竟是谁要如此陷害于他,但想来想去自己一个刚刚考完会试的读书人,在京城待了没多久,又已经站队了三皇子。
一没得罪人,二还有靠山,应该不会有人故意针对自己。
那这幕后之人要对付的便是阿青了!每每想到这里李尚珽心中都有些焦急,不知阿青会如何。
可是转念一想,自己明明有大好的前途,却就这样被牵连了进来,他心中又忍不住有些责怪,若是她能小心一些,那自己如今怕是还在准备殿试呢!
但无论如何,如今侯爷还没有杀自己,必然是因为自己已经在会试上榜上有名。
只要他们查出这事是有人在背后陷害,也许,也许他这条小命还能留得住!
大概是因为有了这个信念,李尚珽这几日即使在艰苦,甚至时不时还能听到那些人对自己的调笑,他也全部都忍住了!
刚刚也将那两个护卫的声音听了个真真切切,对于他们戛然而止,他心中虽然疑惑但也没有抬放在心上。
只是当门被打开后,看到里面的陌生少年,他问道:“你...你是...”
他的声音很是沙哑,原本俊俏的样貌也此刻也变得狼狈不堪,一点都不复老夫人寿宴献礼之时,那个意气风发的模样。
沈乐菱就这样看着他,眼中尽是冷漠,这还是这一世,自己第一次站在他的面前,如此之近的看着他!
李尚珽见她的神色,微微蹙眉,依旧没想起眼前这少年是谁。
“你到底是谁?”
沈乐菱蹲下身子,看着眼前的人,脑子却闪过了许许多多前世的画面。
自己在饭桌前站着给他们母子俩布菜,他偶尔投来一抹心疼的眼神,但却从未为自己开口说过一句话。
自己看着账本,他在一旁道:“圣上又新纳了一个宠妃,皇后娘娘往后的日子怕是会更艰难一些,你是她妹妹,生意上的事要多上点心,莫要让皇后娘娘赔了银子。”
自己抱着诀儿小小的尸首崩溃大哭,他沉默的坐在一旁,连诀儿的小脸都不敢摸一下,就转身离开。
还有自己在书房看到二人颠鸾倒凤的样子。
他假惺惺地要一直留着自己性命的样子。
那些尘封已久的记忆走马观花般在脑中闪过后,沈乐菱看李尚珽的目光带了几分厌恶与憎恨。
李尚珽看着眼前少年的眼神,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眼前的少年看着自己的眼神有几分怪异。
他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他自认为记忆力超群,不说过目不忘,但见过的人总归会有些影响,特别是这个少年的眼眸如此之亮。
但他除了觉得眼前的少年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外,实在是没想起自己何时有见过他,甚至何时得罪过他!
“这位公子,我们可曾见过?”李尚珽再次开口道。
若是刚重生而来是沈乐菱定然是要与他好生说叨一番,但如今她只是轻笑了一声,“不记得也没关系的,去地府后和沈慕青一起好好问下阎王爷吧!”
她的声音轻柔极了,像前世自己最爱慕他的时候一般。
但吐出来的话语,却是冰冷无情,如同冬日里的寒雪一样。
沈慕青?
地府?
他在说什么?难道阿青已经出事了?
想到这种可能李尚珽心底猛地一紧,“阿青,你把阿青怎么呢?”
沈乐菱被他的反应给逗乐了!
她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为他们两人之间的如此坚贞的感情而鼓掌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