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笑道:“他要休妻,何嫂子自然不愿,这事便要到县衙来闹,上了公堂可就由不得他了!”
沈乐菱惊奇地看向自己的母亲,“母亲是如何想出这么好的法子的!”
江氏面上闪过一丝不自然,她总不能告诉女儿是跟路上那些里长、村长夫人聊村子里的闲话中学得吧。
半晌模糊道:“跟着你爹这么些年,也听过不少案子。”
沈乐菱偷偷笑了笑,又好奇道:“母亲已经有了劝那懒汉休妻的人选?”
江氏脸上闪过一丝得意,“你以为你母亲,今日为何要给那村长难堪!”
沈乐菱眨巴着大眼睛,虽然母亲这安排的有些不细致的地方,但整个安排环环相扣,对付一个村汉基本不会有任何问题。
江氏看了眼沈乐菱的神情,缓缓笑道:“阿菱,在京城里,母亲生怕宁国侯府的那位老夫人嫌弃我的出身,引起她的不快,处处小心翼翼的,甚至带着你们兄妹三人都过得不痛快。”
“这几个月母亲是想通了,有些人你再怎么讨好于他都是没有用的,你的存在对他来说就是个错误,倒不如让自己活得肆意洒脱一些。”
“更何况,你爹也说了,这无双县天高皇帝远的,虽然贫瘠但就我们一家最大,咱们在这啊,只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沈乐菱双眼发亮,忙回握住江氏的手,“母亲,爹爹真这么说?”
江氏见她眼珠子乱转的样子,立马变了脸,“话是这么说,但是阿菱,你到底是个女儿家,成天...”
说到这里,江氏又打量了一下沈乐菱的穿着,一身黑色劲装,头发高高束起,哪里还有半分女儿家的模样。
不由愠怒道:“你这成天穿成这样像什么样子!”
沈乐菱脸皮极厚地抱着江氏的胳膊撒娇道:“女儿这还不是因为觉得方便吗,您看这无双县里哪里还有姑娘家穿那么复杂的衣裙的。”
见江氏成功被自己转移了话题,立刻又道:“但是,母亲,您让这何壮跑了的话,他万一要是过个一年半载才回来,又或者他在外面被人打断腿反过来让何嫂子照顾他呢!”
江氏闻言,忙对身旁的小丫鬟道:“快去找管家,让他找两个人跟着那何壮,别让他跑太远了。”
其实自江氏走后,何家村的村民一起将何壮给绑了,可当天夜里何壮还是跑了。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自己身后始终跟着两个尾巴。
......
又过了两日临近太阳落山,沈文贞终于带着他的好大儿回来了。
看着精瘦了不少的两人,江氏连忙吩咐着下人准备热水,好生让几人泡了个澡。
沈文贞泡完澡出来后,江氏就跟他说了何嫂子的事,说得时候还稍微有些忐忑,她这一辈子还是第一次在外如此“自作主张”。
谁知沈文贞听完后,眉头紧皱,沉默了半晌。
江氏心中有些打鼓,“是我做得太张扬了些吗?”
沈文贞这才反应过来,突然瞪圆了双眼,仿佛受了惊吓一般,“娘子好生厉害,看到为夫日后还是要小心一些为好了。”
江氏的小拳头落在他的肩膀,“跟你说正经的呢!”
沈文贞抓住她的手腕,温和地笑道:“为夫说得也是正经啊!”
见江氏要恼,连忙将她拥住,道:“娘子做得很好!”
“为夫知晓你还记得秀儿那事,没关系,这事,想做什么就去做,有为夫给你兜着呢!”
江氏鼻子有些酸涩,轻拍了下他的胸膛,嗔怒道:“那你刚刚还沉默那么久!”
沈文贞赶紧求饶,过一会才叹息一声,道:“哎,为夫刚刚是在想,这无双县的女人还真是不容易啊!这次去村子里都视察一番,发现村子里好些都是女人、老人和孩子,壮年男子极少,这些年在边疆和匈奴的不断摩擦,好些村民都被拉去从军了。”
“这村子里下地可都是重活,那他们这日子都这么在过啊!”
“哎,就那么过着呗,条件好些的隔一日还能吃上两顿,差些的一日能吃上一顿饱饭就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