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丝雨在门口从小二手中接过热水,给化名宋菱玉的沈乐菱泡上一杯热茶,递到她的手中。
凑过小脑袋也往下看了一眼,除了比其他地方多了些匈奴人,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
随即不解地问道:“少爷,咱们今日如此高调,会不会不太好啊?”
这墨连城虽说是定北侯的地盘,但在这边境之地毕竟是鱼龙混杂,若是被人盯上了,小姐要做的事怕是要横生出不少周折。
沈乐菱喝着香茗,神情惬意,“过来。”她将丝雨叫到窗前,随即指着楼下的两个角落:“你看出了什么?”
丝雨疑惑地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两个青年人躲在角落,目光却盯着楼下正在逛街的几个人,那几人穿着他们大魏的服饰,但仔细看能看出他们的身材似乎要比旁人都要高大一些,脸上还都留有大胡子。
“小...少爷,那两个阿直监视的那群人,不太像是大魏人啊!”
沈乐菱点头,“他们是匈奴人!”
她认出了那群为首的匈奴人,是匈奴单于的大皇子——呼延劳吉。
“匈奴人?”丝雨大惊,这墨连城出现匈奴人并不奇怪,可他们为何要穿着大魏的服饰呢?
上一世,明年北境大旱之际,匈奴人的日子也并不好过,匈奴人发动战争之前,呼延劳吉曾入京找景瑞帝求过一批物资。
可谁料,景瑞帝从大魏百姓口中省下来的那些粮食,刚被送到匈奴,便成了他们对大魏发动战争的军粮。
将饭都吃不饱的段家军打得节节败退。
心急如焚的定北侯这才上了副将的当,将命都丢在了战场上。
沈乐菱也是在呼延劳吉高调入京的那一日,远远地看了他一眼,只是这人虽听说是匈奴单于最喜爱的儿子,最后登上单于之位的却是匈奴的三皇子,至于具体原因,沈乐菱就不得而知了。
丝雨疑惑道:“少爷,就算那两人是监视的匈奴人,和您这么高调地来墨连城有什么关系呢?”
沈乐菱笑了笑,这丫头大概是习惯自己一直潜伏在背后,习惯了。
“不高调些,如何能有人上门来找咱们谈生意呢!”
丝雨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从前沈乐菱如此低调,是因她年纪尚小,不能经常出门,手边人手又不足。
当然最为关键的原因,在那个走在大街上都能遇到不少权贵的京中,便是她身后空无一人,容不得半点差错。
但如今,爹爹和大哥已经在后方努力建设着无双县,远在闽州的安乐岛上,孙志也在兢兢业业帮她训练着人手,菡巧更是以宋晗玉这个名字,在江南打成了十大富商之一。
作为宋晗玉的弟弟宋菱玉,他要出身有出身,要钱有钱,如今来墨连城想为家族做些生意,有任何需要低调的理由吗!
当然,还因这是墨连城,不管如何明面上最大的官就是段世子的爹爹——定北侯。
大树底下,总归是好乘凉一些的。
而且,沈乐菱对于有人跟踪呼延劳吉的事十分满意,这证明至少如今定北侯对于墨连城还是有十足的管控力的。
沈乐菱又低头看了眼,那被三个匈奴人拥簇着的呼延劳吉,却不巧他也正好朝沈乐菱的方向看来。
若是从前在京中,沈乐菱必定装作没看见,但如今她,却主动像呼延劳吉笑了笑,点头示意,随即关了窗子。
呼延劳吉看着那扇被关上的窗子,眉头紧皱,刚刚那个少年,似乎认识自己?
“主子,那两人一直跟着我们。”他身旁的护卫说道。
呼延劳吉不经意地朝巷口的角落看了一眼,嘴角扬起,“没事,让他们跟着吧。”
说完又继续逛起了街,只是走了两步,忍不住又回头看了眼刚刚的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