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乐菱的眼角微微挑起,仿佛在显摆自己的从容,与定北侯的目光对视着。她没有退却,没有躲闪,也没有低声下气,只是直视着他的眼睛,带着一股无可动摇的自信。
良久,定北侯突然仰天大笑几声,“哈哈哈,好!果然英雄出少年啊!好!”
定北侯的表情变得轻松了一些,似乎对沈乐菱的勇气有些佩服。沈乐菱这才松了一口气,心中的压力也随之消散。
定北侯的目光在沈乐菱身上停留了片刻,终于问道:“说吧,你要和本侯谈什么交易?”
沈乐菱袖中握紧的拳头终于松了开来。
这一关,到底过了!!!
沈乐菱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确定自己说话不会带颤音,才缓缓道:“若侯爷有此大志,那最缺的想必就是两样东西。”
定北侯愿闻其详的样子,“哦?”
“银钱和武器!”
定北侯来了兴趣,“你都有办法?”
沈乐菱自信地回道:“这是当然。”
定北侯和韩先生都目不转睛地看着沈乐菱,似乎在寻找着她的表情变化。
沈乐菱并不紧张,她的面部表情始终保持着镇定,嘴角微微上扬,显得十分沉稳。
她不慌不忙地用手指沾了些茶水,在桌上写下了一个“盐”字。
定北侯和韩先生看到“盐”字时,不约而同地皱起了眉头,似乎对沈乐菱的设想表示怀疑。
要论大魏最富庶的商人是谁,十个人怕是就九个都知晓是江南的盐商。
但这盐商岂是那么容易做的?
每年朝廷发放的盐引有限,分为了长引和短引。
长引销外路,短引销本路。
严格批缴手续和缴销期限,长引一年,短引一季,还会限定运销数量和价格。
每拿下一张盐引上上下下得打通多少关系啊!
“你拿下了盐引?”定北侯问。
沈乐菱摇摇头。
“私盐?”定北侯。
沈乐菱解释道:“晚辈手中确实有盐引,但由于江南关系盘根错节,目前也只是拿到了一份两份短引罢了,晚辈想运往这北境的确实是私盐。”
私盐?
定北侯和韩先生互视一眼,韩先生终于开口问道:“敢问宋公子,这盐的量......”
沈乐菱嘴角笑道:“若是侯爷能全部吃得下,养活整个段家军不成问题!”
沈乐菱这口气大得,饶是定北侯和韩先生见惯了大场面也不由得咋舌。
那可是整整四十万大军啊!这丫头手中得多少盐啊!
“宋公子所言当真?”韩先生不由得问道。
沈乐菱微笑着看向定北侯和韩先生,眼中满是诚意,道:“晚辈怎敢在这件事上也两位开玩笑。这盐晚辈确实称得上要多少有多少,但这一来运到北境路途遥远,怕是还需侯爷相助,二来,晚辈毕竟初到北地,这售出的方法怕是还需两位自己想些办法。”
定北侯闻言,面上凝重了些,毕竟是私盐,哪怕这墨连城全在自己的掌握之中,但无论的盐还是其它,都已经有了固定的利益团,若是自己贸然将他们钱财的来路给...
那私盐的事,便藏不住了!
特别是他身边,如今除了那景瑞帝派来的监军贺宏博,还有叛徒呢。
若是小打小闹。被发现也就发现了。
但若真如沈乐菱说得那么大的量,一旦被发现,势必会引起朝堂的警觉。
这时候和朝堂撕破脸,对他们没什么好处。
既然不能大张旗鼓,定北侯为难了。
他手中虽然有些店铺和掌柜,但盐,确实都没有碰过啊!
对于商贾之事,也实在是所知甚少!
即使沈乐菱真将盐送到他们面前,也不知如何去卖。
沈乐菱见状二人为难的神色,指了条明路,“今日这墨连城中想必相当热闹吧,晚辈看到不少匈奴人穿行在其中。”
定北侯以为她自小在江南,后来又去了京城,没怎么见过匈奴人,不在意地道:“这墨连城常有匈奴人出没,你多待上两日就不觉得奇怪了。”
但是韩先生听后,问道:“宋公子的意思是,咱们可以把盐卖给匈奴?”
沈乐菱笑盈盈道:“晚辈没有这个意思,具体要如何两位自己决定便好,晚辈只负责提供足够的盐罢了。”
话虽是这么说,但在场的均是聪明人,定北侯甚至已经在想着如何用盐来和那些匈奴人交换良驹了。
“不知宋公子想要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