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大哥在府学的同窗,二人关系不错。他大哥就是李山。”
一说李山,丝雨就恍然大悟地道:“就是小姐让卖宣纸的那一家?”
当初为了不让沈慕青再以前世那些稀奇的东西大肆敛财,沈乐菱抢先一步做了出来,并分别让三家来做这笔生意。
分别是岳家白砂糖、云州宁家的香皂和这扬州李家的宣纸了。
这李山,正是扬州李家的当家人。
其实沈乐菱之所以当初选中这李家,还是因为前世大哥去世后,李硕是唯一一个去京中时,还去大哥坟前看过大哥的人。
这李家一直在扬州开着两家不大不小的书店过活,虽不算大富大贵,但好歹也衣食无忧。
只是,前世李硕在去拜访大哥时,身上穿着的衣裳虽然整洁,但细细看去,明显还打着补丁,那时沈乐菱自顾不暇,也没有追问究竟发生了何事。
这一世,当要挑一个做宣纸的人家,沈乐菱第一个就想到了他们家,这才让菡巧前去联系的。
沈乐菱和丝雨吃完晚膳没多久,一身男装的菡巧便踏着月光而来。
时隔四年主仆再次相见,却没有任何的生疏之感。
沈乐菱了解了一下如今江南生意场上的局势,又让菡巧往后务必还是要低调一些。
如今大魏已乱,那些权势为了银钱不知还会做出如何不要脸的事。
切莫成了他们心中香饽饽,甚至适当可以抛售些手中的产业,做出宋家大不如前的模样。
菡巧一一应下后。
聊完了正事,最让沈乐菱高兴的是,菡巧居然主动告知自己,她与陈山这些年的合作下,已经暗生情愫,想请沈乐菱同意二人的婚事。
沈乐菱听后高兴极了,这可是这一世她身边的大丫鬟第一个要有喜事的。
但她没有一口应下,而是谨慎地要多方去打听一下陈山的品性!
于是,第二日开始,扬州李家的当家人李山觉得自己最近大概是八字犯了吧!
不是出门遇到不要命的乞丐抱着自己大腿乞食,就是被小乞丐偷荷包。
走在路上还能被老婆婆误泼了一身脏水。
更奇怪的是,自己居然还遇到在大街上调戏姑娘的流氓,自己不过在旁边经过罢了,那姑娘就能拉着自己衣袖,求自己救她。
这...
老实说,那姑娘演技着实拙劣了些,明明眼睛都流着媚态,对那调戏自己的流氓虽说也在说“不”,但那婉转的尾音,怎么听怎么让人觉得奇怪。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青楼里的姑娘,在欲拒还迎呢。
三日后,沈乐菱笑着对菡巧道:“看样子这个李山是个好的!虽然心善,但也有自己的原则,对老者也算尊重,还有观察能力尚可,也不随意能被美色所惑。”
菡巧这几日也听着小姐给李山安排的一系列考验,从一开始的担忧,到如今听见沈乐菱的夸赞,脸色渐渐变得绯红。
“婚期就定在三个月后吧!那时我与丝雨正巧能参加你的婚礼,给你添妆。”
沈乐菱还在扬州操心菡巧的婚事,刚刚大婚完的裕亲王和长宁,却和段骏泽一样被关在了宫中。
段骏泽当日进宫之后,便被楚王以方便太医照顾为由,留在了宫中。
当天夜里,同样被留在宫中的还有已经戴发修行的皇后和裕亲王夫妇。
皇后一身僧袍入宫之后,与楚王单独相谈过一刻钟。
只问了他一个问题,“圣上到底是不是你或者丁相所杀的!”
楚王听后赌咒发誓,用最狠毒的话语诅咒着自己。
皇后在确定他没说谎后,道:“贫尼虽自认已经是世外中人,但终究还是放不下......
谁也不知楚王和皇后后面聊了一些什么。
但皇后在宫中一直守在景瑞帝身旁,最后为景瑞帝守陵去了。
相较于皇后的冷静,裕亲王则不客气多了,一开始便指着楚王问他到底发生了何事。
后来被关在自己的殿中后也不老实,每日都气急败坏地嚷嚷着要查清所有事实,为自己皇兄讨个公道。
还每日在殿中破口大骂,让楚王放了他,放了同样也被关着的勉王和成王。
大概是觉得他并没有什么威胁,楚王干脆来了个眼不见为净,将裕亲王周围的 人都撤了,只留下小英子和长宁郡主身边的一个贴身宫女,让与裕亲王自己在里面闹去了!
皇后虽然是景瑞帝亲自下旨,让其戴发修行的,但她的身份却摆在哪里。
虽然她不曾开口为楚王说一句话,但只要留在宫中,且明面上看来是人身自由的,就已经足够楚王的人做文章了。
一个月后,楚王正式登基为帝,并改年号为元朔。
沈乐菱第一次听到这名字时,眉头一挑,这元朔乃正月初一之意,楚王这是完全接受了自己身世,还是已经丝毫不在意这些。
让这大魏从他往后,重新开始之意?
丁相虽死,但元朔帝在丁默生的帮助下还是十分迅速地掌握了丁家所有的势力,并成功与丁相安排各个府中的探子们联系上了。
其中便有定北侯身边的秦将军。
齐王拿下林州后,元朔帝怒不可遏,命定北侯派兵将林州拿下,定北侯也不不推脱干脆让秦、肖二人带着十万大军去了,加上元朔帝在别地抽调出来的十五万,对付卫国公号称的二十万大军,已经绰绰有余。
要问景瑞帝死后,北境的人谁心中最慌。
莫过于定北侯口中监军贺阴阳了。
这一朝天子一朝臣,这定北侯可是大魏的双刃剑,龙椅上不管坐的是谁都只会让自己的心腹来做这个监军之位。
果不其然,这一日,京中的旨意传来,里面将贺宏博的劳苦功高好好夸赞了一番后,又言体谅他远离这十多里的不易,让他回京述职。
和元朔帝旨意一起来的还有两个人。
一个是前吏部郎中郑席楼,另一个是从前楚王府里的幕僚——岳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