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当中除了孙志,最少的也跟了本侯十七年,当真就是这样想本侯的吗?”
“难道在你们眼中,本侯真的如此不堪?”
主帐中的五位将军听了定北侯的话,不由得愣住了。
难道定北侯让世子装病从京中逃出,不是为了自己坐上那位置吗?
难道定北侯今早在百姓面前说的那些,不是为了日后能揭竿而起的时候找个理由吗?
???
他们理解错了?!
定北侯指着站在角落的沈乐菱道:“让这丫头告诉你,京中到底发生了,现在龙椅上坐的到底是谁?”
原本在一旁看热闹的沈乐菱:......
难道这就是定北侯要我来的原因?
众人的视线都转向了沈乐菱,沈乐菱不慌不忙地走了出来,“不知各位可曾听过关于如今咱们这位元朔帝身世的传闻。”
众人点点头,关于皇室血脉之争的流言已经满天飞,谁人不知啊!
但...大伙见侯爷从未提及过此事,故而都以为这只是西北的那位故意胡乱放出来的消息啊!
以打击元朔帝,妄想自己有朝一日还能上大宝之位。
接着沈乐菱清脆地声音再次响起,“先皇去世的时候,小女子不巧正好在京中,后来碰巧救了一个从宫中逃出来得小太监,他是淑妃娘娘宫中伺候的,据他说......”
沈乐菱故事讲得极好,她的音调清晰又流畅,将那一日元朔帝和丁相的所作所为,一一道来,让众人仿佛身临其境一般。
等说到元朔帝和丁相非要将淑妃和圣上跟前的元公公置于死地,以及最后元朔帝不顾丁相的安危,也要将齐王等人留在宫中的狠绝。
众人不禁都皱紧了眉头。
沈乐菱最后还道:“元朔帝最后说先帝是被淑妃娘娘毒害的,但实际上那一日先到乾清宫的人是元朔帝和丁贵妃!”
这话,就差把怀疑先帝是元朔帝和丁贵妃所杀,说到明面上了。
“你的意思是圣...老夫是说如今龙椅上的那一位,不仅出身不明,而且还害死了先皇?”
“这怎么可能!”
“是啊!皇室血脉不是一出生便有玉蝶,如何能...”
“这又什么的!你没看过戏文吗?那些世家贵人为了权势什么做不出来!”
“可,毒害圣上,这胆子也着实太大了些吧!”
“都敢冒充皇子了,还有什么事情是他们做不出来的!”
“......”
大伙都在热烈地讨论,没有人有怀疑过沈乐菱话的真假。
只因她是定北侯带来的人。
沈乐菱等大伙说得差不多了,才悠悠地道:“但事情到了这里也只是丁相狼子野心,想要用野种窃国罢了。”
这句话成功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罢了?
窃国也能用罢了?!
这小丫头,这都能说得如此轻飘飘,那在她眼中什么才能算大事?
“世子弄清事情前因后果后,还来不及向侯爷传递消息,就被元朔帝软禁在了宫中,一直被严密监视着,直到几个月前才以自伤的代价装病回了侯府后,又历经千难万险才回到北境。”
“然而就在前几日,世子蛰伏在墨连城中的时候,意外发现了另一件事,一件一不小心就会让整个大魏覆灭,百姓永远生活在水深火热的事。”
沈乐菱说到这里,话语和气息也随之变得沉重而紧凑,她的语音和语调透露出一股压抑的力量。
让人感到深深的不安和不确定,众人看向沈乐菱的眼神也开始变得凝重和紧张了起来。
定北侯则不由得瞥了一眼站在中央的沈乐菱。
这丫头,这是在帮自己儿子做势,博这些老家伙的好感呢!
不错不错!
定北侯嘴角带笑,越看沈乐菱越觉得满意。
这丫头心思细,心眼多,胆子还不小,又会鼓动人心,还会帮自己家的傻儿子铺路。
段骏泽听到沈乐菱将此功劳记在自己头上,面上立即柔和了下来。
就连他脸上的疤痕看起来,都不那么骇人了。
“那元朔帝一登基就迫不及待地送了新的监军安插到了段家军中,大家可知为何?”
“哼,那还能为何,还不是因为不放心我们呗!”罗将军抢先回答道,“哼,要我老罗说,这小皇帝也是,他也不想想,侯爷要是有那异心,还能让他有监视的机会!”
他刚说完,定北侯的脸瞬间黑了下来。
罗将军大概觉得自己刚刚没说对,又补充了一句,“侯爷对大魏忠心耿耿,绝对不可能有二心!”
这下,定北侯的脸更黑了!
幸好沈乐菱很快将众人的视线拉到了自己的身上。
“但只要对元朔帝有过了解的都知道,元朔帝真正的心腹其实的那新来监军身边的军师——岳山。”
“而世子这几日竟意外发现,那岳山的真实身份却是匈奴大皇子的表弟!”
这话一出,不仅那六位将军,就连定北侯和段骏泽脸上的讶异飞速地一闪而过。
岳山是呼延劳吉的表弟???
他怎么不知道。
这丫头(阿菱)是什么时候查到的?
“什么,这么说完我们段家军不是已经有了匈奴探子的渗入了!”
“这消息是真的?那位怎么派了这么个人来?”
“侯爷,那咱们现在是不是应该杀回去,将岳山那厮先抓起来再说?”
“就是,侯爷不在军中,那匈奴的奸细万一做起文章来,墨连城危矣!”
定北侯一抬手,众人都安静了下来。
沈乐菱察觉到段骏泽和定北侯的眼神,面不红心不跳地继续道:“诸位不要为难侯爷了,当时元朔帝已经一连发了两道圣旨,军中又有席监军看着,除非侯爷当即砍杀了监军,振臂一呼,但那样,天下人会如何看待侯爷?”
“一个野心勃勃的乱臣贼子,一个贪恋权势的奸臣,一个不忠不义的莽夫!!!这是大家想看到的吗?”
“诸位将军明明知晓,这西北不是侯爷想去,是不得不去啊!!”
沈乐菱的声音充满了无奈与忧伤。
众人安静了下来,那位姓罗的将军才喃喃问道:“难道我们就这样不管了吗?那龙椅上坐的不是个野种吗?万一因为那个野种,真的害了剩下的弟兄们...”
另一人眼前一亮,目光灼灼地看着定北侯道:“侯爷,那龙椅上的反正也不是正统,那齐王又与西夏勾结不堪大用,还不如...”
“还不如咱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老曾我早看那皇位上的不顺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