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段家军居然早有准备。
五千匈奴勇士无一归还!
军营大帐之中,监军郑席楼对着韩先生拱手,“幸亏韩先生料事如神,早早地派人守株待兔,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啊!”
韩先生侧身避开这一礼,笑道:“郑监军过奖了,下官只是受定北侯临行之命罢了。”
营帐中,几位将军爽朗地笑道:“韩先生莫要客气,若不是你几日前让张将军偷偷带兵前去驻守,以武佳县那几个兵丁,此刻怕早已经是匈奴的囊中之物了!”
“就是!韩先生功不可没啊!”
在这一片笑语之中,谁也没有注意到岳山脸上的一抹厉。
韩先生故意朝岳山看了一眼,他脸上下意识地堆起了笑容,仿佛和帐中人一样欢喜。
韩先生见状,抬抬手道:“好了,诸位也不要过于高兴了,匈奴偷袭不成,但他们想染指我大魏的心却已昭然若揭,怕是从明日起,我北境将又不得安宁啊!”
果然,第二日一早,斥候来报,百里之外匈奴正大军压境,瞧那样子,应当不少于三十万大军。
三十万大军。
主营帐中的人均倒吸了一口凉气。
段家军原本有五十万大军的,但去年支援西北,秦、肖两位将军已经带了十万走,丁北侯前些日子都带走二了十万。
如今段家军虽然还有二十万驻守在北境,但也都分散在各个边城之中。
若是将所有人全都召回,又怕匈奴给大伙来个声东击西,但若不如此,如今他们这里满打满算十四万人,如何能对抗三十万匈奴军。
岳山看着昨日还大笑不已的大魏将领,一个个苦着张脸。
心中冷笑,三十万?我匈奴蛰伏二十余年,可远远不止三十万大军哦~
韩先生余角扫了眼岳山,下着命令,“传令梵音镇、铁佳镇两地守军,尽快回来援助。”
这命令一出,立即便有将军提出了反对,“这梵音镇和铁佳镇分别是墨连、墨砂两城的门户所在,所是匈奴大军从这两地深入我后方两城,到时候万一对我军形成包夹之势,那可如何是好?”
韩先生妥协道:“让两地各留五千人,唱一出空城之际吧,不然以我们这里的不足匈奴一半的兵力,一旦...匈奴将会如入无人之境!更何况这匈奴如今居然用三十万兵力压境,想来已经没有其他兵力再去抢夺那两个镇了。”
众人心中虽觉得不妥,但也实在是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一青年将领不由得抱怨道:“我就说着北境不能没有侯爷坐镇,这不,侯爷刚走,那匈奴小儿就开始闹腾,也不知圣上到底...”
“何副将慎言!”韩先生高喝一声。
那何副将朝一旁的郑监军看了一眼,还是有些不服气地将后面的话吞了进去。
大敌当前,郑席楼自然也不会揪着这等小事不放。
但,他也明白,在场的所有人,除了自己和岳山之外,谁心中对圣上没有怨怼呢!
因匈奴三十万大军的压境,整个段家军的气氛都十分低迷。
入夜,岳山一副满怀心事的样子在营帐外巡视了一整圈,还对一些眼露茫然的士兵们鼓舞道:“打起精神来!”
犹如一个明明忧心忡忡,却还要强撑着不让别人看出自己内心真实情绪的将军一般。
没人注意到,在此期间,他偷偷给其中某一个人塞了一个小纸团。
三更时分,一亲兵走进了韩先生的大帐之中。
“禀军师,一刻钟前确实有一守营人趁着夜色去营外如厕,前后不过一盏茶的时间人就回来了。”
“岳军师可有去过那边?”
“一更时分,岳军师确实过去。”
韩先生缓缓点点头,让他下去继续小心监视。
待整个大帐只剩下他一人时,他长长地叹息一声。
这看来岳山的消息已经递了出去,只是匈奴那剩下的十万大军,真的会如自己所想的那样,只为攻下梵音镇和铁佳镇,和这三十万大军形成合围之势吗?
匈奴三十万大军在五十里地外就安营扎寨了,逼得自己不得不将所有能调动的将士全掉了回来。
如今他只期望匈奴单于能珍惜他的将士们,暂时不会轻举妄动。
等世子将那匈奴藏起的十万大军尽数歼灭之后,再来与他汇合。
此时的北境已经入了冬,虽未下雪,但着实冷得很。
营帐外一阵风吹过,卷得帐幔飘飞,让人心中也跟着寒气直冒。
“呼呼......”
寒风刺骨,他打了个寒颤,将厚重的披风裹紧,却丝毫没有影响到他那颗不安的心。
......
罗将军和曾将军一人带了四万五千人分别支援梵音、铁佳两镇。
而段骏泽和孙志则分别带领五千人深入草原。
不为别的,就为了断他们三十万大军的补给和粮草。
段骏泽走前,沈乐菱专门去白川山看了他一次。
同行的自然少不了已经成了孙志媳妇的丝雨。
“这些金疮药药效不错,你让众将士们多带些吧。”沈乐菱低着头,从萍儿手上结果包裹递给段骏泽,终究忍不住说了句,“此行凶险,段世子千万保重,万事小心。”
段骏泽看着她,她的脸蛋还是如以往一样,只是瘦了不少,一身青灰色男装衬得她的身形越发单薄了起来。
她的目光很清澈,里面有担忧,还有一丝说不清,却让他极为欢喜的情愫。
“阿菱放心,我一定会活着回来的!”
段骏泽握紧了那只包裹。
一旁的孙志和丝雨已经告别完了,丝雨依依不舍地和孙志挥手告别着。
沈乐菱微微点点头,心中依旧担忧不已,却还是强打起精神道:“嗯!预祝段世子旗开得胜!”
段骏泽重重一点头,刚要转身却猛地一回头,轻轻抱了一下沈乐菱。
沈乐菱一时呆住了,还来不及反应。
“等我!”段骏泽在她耳边,语气坚定地道,随后又迅速松开。
“好了,我们出发了!”段骏泽对她招招手,转过身去背着包袱大步流星地离去。
沈乐菱定定地看着他,走到那五千将士身前,说着什么,随后利落的翻身上马。
最后远远地看了她一眼,策马离去。
沈乐菱对着那个英挺的背影,缓缓挥了挥手,嘴中喃喃的说了一句什么。
跟在她身旁的萍儿竖着耳朵才听到了“等你”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