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默生强作镇定道:“他唯一的儿子还在京中...”
下一刻,元朔帝大喊道:“来人,将定北侯府给朕围起来!”
此时,定北侯侧门正站着几个菜贩子,他们是每日往定北侯府送菜的,前日府中的采买还对他们说,这几日府上余食总剩下不少,让他们都换成了每隔一日前来。
可今日他们一早就来了,这侧门就是敲不开啊!
他们这些小老百姓又不敢直接推门进去,只能在门口干着急。
有那机灵地甚至都在想,这定北侯府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直到一伙官兵前来,将定北侯府团团围住,他们才知道,原来这定北侯府的人居然,全都跑了!
武德使丁默生一脸阴沉地推着轮椅进了定北侯府。
“参见武德使,属下们在侯府内发现了一条密道。”
“是去哪里的?”
“京郊外的一处树林!”
丁默生闻言,怒不可遏,“好!好!好一个武德司,好一个京兆府,居然让人在眼皮子底下挖了这么长一条密道还浑然不知!”
丁默生眯了眯眼,突然想起前任武德使和京兆府尹好似是同一个人——孟成林。
此人自那日京中大乱后,便再也没有消息,如今看到难不成早就投靠了定北侯?
这定北侯早有反心?
元朔帝得知定北侯早有人去楼空之后,在宫中大发雷霆,武德司如今是他手中的一把利剑姑且不说,但京兆府的人可就那么好运的。
由上到下全被关进了武德司中,严刑拷打,还有京中但凡和定北侯府有过往来的均被抓了起来。
成王府中的夏锐离见到众人人心惶惶,武德司四下抓人的样子,不由得庆幸道:“幸亏裕亲王早已离京,否则...”
就在京中四下都在传定北侯要造反的消息时,第二日一早一个更让人震惊的消息让所有人都瞠目结舌。
一大早上,所有官员府中、家中有读书人的、国子监、各大学院......
总之只要是识字的,都见到了一张纸。
还有京中各个墙上,全都贴得满满当当。
纸上的消息让他们半晌回不了神,口中一直喃喃道:“不可能,这不可能!”
这元朔帝居然是匈奴人的儿子,甚至很有可能是匈奴的王子!
几年前,京中大乱之后,就有流言说元朔帝不是皇家血脉,那逃到孟州的叛贼齐王更是将此事说得有理有据的。
但大伙都是半信半疑,但如今事情可就不一样了!
如果大魏的龙椅上坐的是个匈奴人,那这大魏的江山,还是大魏的吗?
关键是那纸上还说得有鼻子有眼的。
元朔帝是当初的丁贵妃和匈奴人苟合而来的,等他长大后匈奴人助他称帝,他称帝后第一件事就是要将大魏的定北神针给调走。
所以他以西北战事为由,先调走了十万大军,后来更是一连下了两道圣旨让定北侯亲率二十万大军去西北。
实际上他与西夏早已结盟,逼得齐王不得不找西夏借兵,等到定北侯到西北的时候,他再从中作梗,将定北侯和齐王永远留在西北。
随后大魏便会将西北诸地割让给西夏。
而北境,定北侯一走,匈奴立即就陈兵三十多万到了墨连城外,同时还十多万大军偷袭北境边境,若不是定北侯当初接道圣旨时察觉到不对,偷偷留了十万大军防范匈奴。
怕是北境早已落入匈奴之手,西北又要割让给西夏。
接下来,没有将领的大魏不过就成了匈奴砧板上的肉罢了!
那张纸上的内容实在太过让人心惊,莫说那些还有些少年心性的学子,就连一向支持元朔帝的官员们心中都忍不住开始打鼓。
这...难道是真的?!
元朔帝听闻此消息后,气得大开杀戒。
京中凡有私藏此纸者,杀!
京中凡有议论此事者,杀!
京中凡有提及此事者,杀!
武德司的人整日在街上游荡,看不顺眼或者窃窃私语者,直接手起刀落就地正法。
那两日,京中的血比景瑞帝驾崩那一日还要多。
直到京中安静下来,元朔帝下旨昭告天下,定北侯与匈奴勾结,欲意谋反。
但他宽宏大量,给一个定北侯回京辩解的机会。
责令定北侯半月内回京自辩。
......
林州,定北侯看完手中的信,又看了眼送信的人。
“阿峰是吧,你爹身子骨可还好?”
那被叫阿峰的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年,看起来皮肤微白,颇有些憨厚,“父亲这两年操劳了不少,但一切皆好。”
定北侯点点头,“带着那么个不省心的玩意,你父亲着实不省心!”
至于那个不省心的玩意是谁,在场的皆心知肚明。
军中全是武人,他们太清楚打江山有多难了,可齐王那逆贼倒好,明明是他们夏氏的江山,他居然还将西夏人给引来了。
若是景瑞帝知晓了,怕是要从棺材里爬出来弄死他!
“既然你父亲相见本侯,告诉他,明日午时,本侯设宴恭候!”
“晚辈谢侯爷!”
等他的背影离开营帐后,秦将军上前问道:“侯爷,这...安国侯毕竟已经和咱们不是同一个阵营了,您见他,圣上那边会不会...”
定北侯睨了他一眼,半晌没有说话。
肖将军见气氛不对,心中不由得责怪了秦将军两句,随后出列道:“侯爷,老秦虽然不会说话,但所思量的也颇有几分道理,咱们知晓您对大魏忠心耿耿,但圣上若是想岔了...”
定北侯又笑看了他一眼,玩笑一般地说道:“若是本侯对圣上不是忠心耿耿,老肖你待如何?”
肖将军闻言,当即一惊,瞪圆了双眼看向定北侯。
他身旁的秦将军则脸色一变,低下头去。
但只是片刻肖将军便单膝跪地,沉声回道:“我老肖这条性命是当年侯爷从战场上捡回来的,无论发生任何事,只要侯爷一声令下,老肖我愿为侯爷马前之卒。”
定北侯仰头大笑两声,轻手将肖将军扶起,道:“行了!不吓唬你了,这来西北这么久这么胆子变小的这么多。本侯跟你开玩笑呢,莫要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