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州
一个四进的宅院内,安静地没有半分声音。
直至一个护卫打扮的人快步走进前厅,厅中正坐着府中所有的主子。
坐在上首的是一中年美妇人,那名护卫跪下后,“夫人,府中所有下人均已死亡。”
那坐在上首的妇人微微点点头,随即看向右边的一个青衫男子道:“阿宁,时辰差不多了!”
那青衫男子朝厅外看去,看见那蔚蓝的天空,他仿佛看到当年他在京城和友人在街上肆意行走,在楼中把酒言欢的日子,只是,再也没有机会了......
表弟昏庸得太过了!
他们一家人可以帮他争夺皇位,但绝不能成为卖国之人,在后世史书中成为大魏的千古罪人!
那青衫男子喃喃自语道:“是啊!时辰到了!”
下一刻,他死死盯着厅中其他坐着的人,他的妻妾、兄弟都颤抖的拿起了手边的酒杯。
他的儿子和侄子虽然才七岁,满脸的恐惧,但小手握着的酒杯一滴都没撒。
终于,他的小妾猛地丢开酒杯,跪在他身前,抱着他的大腿道:“少爷,阿柳怕!不喝可不可以,阿柳不想死!”
青衫男子闭上眼睛。
下一刻,那他睁开眼睛,缓缓摸了摸柳姨娘的头,就在柳姨娘以为他会心软之时,他眼中满是骇人的杀意,双手用力一扭。
柳姨娘的头磕在地上,发出沉重的撞击声。
她的眼睛瞪得老大,就那样随便地倒在地上......
“喝吧!与其落在卢康乐手中,不如给自己留些体面。”
待所有人喝下后,他也拿起手边的酒杯,朝坐在上首的妇人道:“母亲,儿子不孝,先走一步了!”
说罢,一饮而尽!
待所有人都倒下后,那妇人眼底才划过一滴泪。
她拿起手中的杯,“阿宁,娘来陪你了!”
护卫确认府中所有人倒下后,这才走至门口,毫不犹豫地饮剑自刎。
......
应天帝正搂着几个几乎赤裸的女子,摇头晃脑地听着奏乐。
卢康乐在院子里淡淡朝里面看了一眼,心中冷哼一声,这大魏的皇子还真是一个不如一个,之前那三皇子好歹还有些雄心,这个...不提也罢!
只是...
他抬头看了看天色,安国侯那老家伙如今总是防备着自己,只等他从定北侯那里铩羽而归后,他便以此大做文章让他回家闭门思过。
但他却将他次子带走了,这不免让他心中有些不安,今日一早安国侯出门就,就派人守在他府外。
但愿不会出什么意外。
他刚刚想到这里,院外就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卢康乐匆匆走出院子,看着一早被他派出去盯着安国侯府的侍卫,脸色一下子僵住了。
“出什么事了?”卢康乐低声问道。
“回主子,丞相府里的人,全都...服毒自尽了!”
卢康乐身体猛地一震,脸上露出一丝难以置信:“怎么会这样?”
“回主子,我们一直守在丞相府门口,可两个时辰过去了,丞相府的门一直紧闭,没有半点声音,往常这个时候他们都会出门采购些东西,属下察觉不对,便派人前去敲门,半晌没人应答,属下等人这才进去查看,却发现丞相府由上到下,已经没了一个活口!”
卢康乐眯了眯眼,“倒没想到这个老家伙有如此魄力,做得这么决绝。”
接受完这件事后,听着院内应天帝与那些女子调笑的声音,他嘴角突然扬起一抹笑,但随即又立即沉了下来,“不好!”
......
太行山的大火足足烧了两天两夜,匈奴三万还没来得及过栈道的士兵,还未到达巫启山,就被活活烧死在了太行山上。
金虎和小五抓了三名匈奴士兵带路,一路从太行山到了玉湖山直入匈奴腹地。
太行山和巫启山的栈道尽数被破坏, 没个一年半载,想来匈奴人是不可能再从这条道上奇袭而来的。
段骏泽休养了几日后,命邵将军亲自守在宁县,自己则与沈乐菱依依不舍地告了别。
时间差不多了,他该回他最该去的地方了。
沈乐菱临行前送了他一个护心镜,再三叮嘱他万事小心,照顾好自己,并将让穆晨跟在他左右。
弄得段骏泽差点舍不得离开。
好在有沈文贞一直黑着脸,一直虎视眈眈地盯着他......
段骏泽和穆晨二人赶往墨岩城后,偷偷前往军营之中。
岳山独自在营帐中喝着美酒,他近几日心情极好,那郑席楼看着是个有胆色的,自己不过说了几句怀疑他与段家军勾结,他就害怕得整日冷着脸对那些武人。
还给京中的元朔帝写了些挑拨之言,如此,以京中那人的气量,这定北侯即使能或者从西北的战场出来,这大魏的圣上也给不了什么好果子他吃。
至于这西北的战事,他大哥亲自带兵去了玉湖山,段家军的那些将领即使分析出了他们的意图,但面对他们匈奴近三十万大军,他们终究不敢轻举妄动,这几日看到那些魏军的将领焦头烂额的样子。
他心情自然是极好的!
岳山又给自己倒上一杯酒,很快,这么好的酒,这么好的山河,还有那么多漂亮姑娘就全是他们匈奴人的了。
倒是他定然要将这段家军里的将领们一个个全都烤熟,喂给他们将士们听。
他还要当着大魏将士的面,凌辱他们的妻女,让他们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男人。
“哈哈哈哈!”
想到这里,岳山的眼睛不由有些迷离,嘴里发出一阵笑意。
突然有人未经他的准许,掀帘而进,岳山还来不及反应,来人便道:“将这个匈奴奸细给老夫抓起来!”
岳山闻言,整个身子不由得一震,脑子瞬间清晰了起来,他怒视着来人,“何参将,你这是什么意思?”
何参将睨了他一眼,“什么意思?你待会就知道了!”
岳山一边躲着来抓他的人,一边质问道:“你如此冤枉本军师,郑监军知道吗?难道你们段家军真的狼子野心,想造反吗?”
岳山双拳难敌四首,很快被制服了,嘴中依旧强辩着要自己的清白。
何参将指着他,气道:“小小匈奴,还真以为可以站到我大魏头上来了?”
“郑监军呢,我要见郑监军!”岳山见势不妙,开始朝营帐外高声喊叫着。
“不知岳军师想见本监军,所欲为何啊?”
营帐的帘子再次被掀开,这才走出来的却是气定神闲的郑席楼。
岳山见到他的那一瞬间,表情几经变幻,最终变成目眦尽裂道:“是你,你们是一伙的!”
郑席楼面对着他的愤怒,嘴角噙笑道:“现在知晓,颇晚了些吧,匈奴九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