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匈奴的六王爷出言道:“大王子,如今我们已经没有足够的粮草支持出兵,按照我的看法,我们应该等待大魏军队离开后,让所有人收拾行装,这个地方已经被人探知透了,我们应该迁徙至其他地方!”
众人默然无声,他们开始认真考虑六王爷的建议。
毕竟现实的局势和粮草的短缺摆在眼前。
回到自己的营帐后,呼延劳吉立即让人将段骏泽带来。
他目光冷漠地扫视着面前这个被折磨得几乎不成人形的男子,看着他满身的伤痕和血迹。段骏泽的衣衫破烂,露出了一片瘀青和深红的伤口,他的嘴角渗出血迹。
呼延劳吉不悦地瞥了一眼身旁的侍从,然后冷声说道:“让你们好好伺候远道而来的客人,你们就这样伺候他吗?!嗯?”
那名侍从吓得立刻跪倒在地道:“是小人没有把下面的人交代清楚。”
呼延劳吉脸色阴沉,他凑近段骏泽满是伤痕的脸,似乎在判断他的忠诚和坚持。虽然段骏泽的身体已经被严刑拷打得面目全非,但他的眼中仍然透着一股坚定和不屈的意志。
“你说,只要我当上匈奴单于,你的主子就会送十万石粮食进城,这话可信?”呼延劳吉冷冷问道。
段骏泽费力地笑了笑,血淋淋的嘴角带出一丝苦涩:“我的主子希望……也希望未来与单于建立长期的贸易关系,这只是一点诚意,当然是真心实意的。”
呼延劳吉继续追问:“如果我成为单于,你的主子远在中原,如何得知我当上单于的消息?又如何将粮草运送过来?”
段骏泽努力支撑着虚弱的身体,坚定地回答道:“一旦王子登上单于之位,我将立即启程回去告知主子,至于具体的运输细节,小人并不清楚,但主子说了,自然会有办法。”
呼延劳吉深深地凝视着段骏泽那张扭曲的脸庞,他的内心犹豫不定。
“带他下去,好生养着!”半晌呼延劳吉下令道。
其实,有那十万石粮食固然好,但就算没有,那个位置,他呼延劳吉也是志在必得!
比起呼延劳吉的沉静,呼延鸣的怒火却犹如燃烧的烈焰,不可遏止地燃起。
这次宴会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想要争取这些人的支持,但现在却被呼延劳吉完全搅黄了。他本以为可以转变众人的态度,然而结果却截然相反。
但好在,他们几乎所有人都不愿再卷入这场冲突,尤其是在经历了对付段家军的惨败之后。
这才让呼延劳吉的算盘也落了空。
然而,当听到一则消息后,呼延鸣心中最后一丝欣慰也被彻底抹去了。
呼延劳吉已经放出了那个人,这意味着,他即将对自己出手了!
呼延鸣眯起双眼,呼延劳吉,鹿死谁手还不知道了!
龙城
一个不起眼的的角落中。
楚言焦急地踱来踱去,他问道:“你们说这主子已经去了四日了,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穆朝不耐道:“你消停一会行不行,线人不是说了吗,主子应当是被关了起来,你急有什么用!”
穆阳忧心忡忡地说:“但线人也说,主子仍在受苦,难道我们只能坐在这里等待吗?”
楚言听到有人与他有相同的想法,立刻精神焕发:“穆阳,我们不妨试试夜间潜入一探究竟……”
“楚言!”楚瑜厉声道:“休要胡闹!忘了主子的话了!”
穆晨终于开口道:“主子既然敢只身前去,自然心中有自己的成算,我们只需等主子的消息就成了。”
正在这时,楚瑜耳朵动了动“谁?”
外面的人并未进来,只是在帐篷门口小声说了几句话后,立马离开了。
楚瑜等人听完后,松了口气的同时,立即开始商议对策。
当夜,呼延劳吉的忠实支持者、一位骠骑将军竟在自己的营帐中被暗杀。
呼延劳吉如何能忍受这样的损失?第二天一早,他召集人前去找呼延鸣理论。
结果呼延鸣不仅不承认,言语中对其还满是讽刺,暗指呼延劳吉贼喊捉贼,故意制造事端。
气得呼延劳吉拂袖而去!
自那之后的几天里,匈奴大军共有七位将军被暗杀,其中包括三位虽然已经开始退休,但仍在军中有一定影响力的老将。他们要么支持呼延劳吉,要么支持呼延鸣。
随后,二人之间的冲突越来越频繁、激烈。
然而,即使匈奴内部混战如此激烈,单于依然没有出面,只是眼睁睁地看着两位王子变得越来越失控。
室韦和恶鞮两部已经无法忍受,提出要回到自己的部落。
呼延劳吉不满地说道:“现在大敌当前,你们真的要离开我们吗?”
室韦和恶鞮两部的人回答说,段家军已经撤退,而且有了大王子请来的四十万援军,他们的存在已经不再重要。
他们的部落从去年七月开始整装待发,随时准备行动。
到了九月,他们要与大部队汇合,已经近一年没有回去看望家人了。
而且,他们还要将许多勇士的遗物带回去,交给家人。
这番话不禁让场上其他部落的人也开始思念家乡。
呼延劳吉竭力挽留,最后以要他们立即整装去寻找段家军报仇的理由说:“这样的耻辱,你们能忍受吗?即使你们能忍受,回去后如何向那些勇士的家人交代?”
室韦和恶鞮两部的人沉默,呼延劳吉以为自己成功的哄住了他们。
不想,翌日一早那两部落的人,居然不告而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