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不过她跟小时候到底不一样了。”温守忆微笑着说,有意无意地给秦致宁理了理衣领。
秦致宁浑身痒酥酥地,走路都不稳了,踏云踩雾一般回到顾念之的房间。
顾念之看见他脸都红了,好奇地问:“……怎么了?跑太急了?看你脸红的。”
秦致宁不好意思抹了一把脸,讪讪地笑了笑,拿起红外线检测设备,开始在顾念之的房间里四处查验。
这套房间是顾念之小时候住过的,这么多年过去,里面很多东西都是保留着当年的旧貌。
比如客厅靠墙的一排多宝阁一样的橱柜里,摆放着大大小小的玩偶娃娃,穿着各种各样的衣服,头也是长长短短,不一而足。
沙不大,但也不小,做工十分精细,粉紫色做旧的色调,和地板上的白色地毯配合得天衣无缝。
白纱窗帘在微风下微微浮动,墙边还有一张红色气泡椅,坐进去就跟窝进一团软软的海绵一样,非常舒服。
顾念之拿着一瓶矿泉水,坐在沙上,看着秦致宁四处忙碌。
他在顾念之的房间里里外外检查一遍,包括浴室和壁橱,每个角落都不放过,确保没有隐秘摄像头之后,顾念之才敢去浴室洗澡。
她真是好几天没洗澡洗头了,洗完又做了全套的保养程序,这样一来,就从中午洗到下午三点多钟。
她从浴室出来的时候,现秦致宁已经在沙上睡着了。
她也没叫醒他,一个人坐在旁边拿pad上网浏览新闻,继续了解这个世界的动态。
秦致宁一觉睡到晚上,才被顾念之赶去回自己家。
顾念之在何家醒来后的第一天,总得来说,过得还算不错。
她美滋滋总结之后,坦然进入梦乡。
没有做亏心事的人,睡觉都特别安稳。
……
第二天在晨曦中醒来,顾念之伸了个懒腰。
昨天她做梦回到了那边的世界,跟霍绍恒他们特别行动司的人一起出去吃火锅,吃完又去唱k,热热闹闹,一片欢腾。
醒来之后看着满屋清寂,分外惆怅。
她在床上默默地坐了一会儿,才起床洗漱穿衣。
没有人来叫她起床,也没有人给她送早餐。
顾念之决定自己下楼去找东西吃。
刚一拉开房门,就看见秦瑶光和温守忆带着几个又高又帅的男人站在门口。
顾念之手把着房门,笑着点点头,“秦女士早上好,这么早有事吗?我要下楼去吃早餐。”
秦瑶光招了招手,有人拎着一个食盒走过来,谦恭地弯腰说:“顾小姐,这是今天的早点,您慢用。”
顾念之接过食盒,礼貌地说:“谢谢您。不过您是哪位?”
那人抬头看了她一眼,说:“我是何家的早点厨师,我姓徐。”说着,给顾念之看他胸前的铭牌。
顾念之见那铭牌上有名字有照片,还有一排号码,不动声色记了下来,笑着说:“那多谢了。”
她拎着食盒问秦瑶光,“您还有事吗?我要吃早餐了。”
秦瑶光点点头,“我也很忙,不过有些事,想跟你商量一下,你不用管我,可以自己吃早饭,我说完就走。”
顾念之想了一下,侧身让开,“那得罪了。”
昨天她才釜底抽薪,说动何承坚将秦家的记忆剔除手术收归国有,秦瑶光不去求何承坚,来找她做什么?
顾念之心里也有几分好奇。
再说秦瑶光的样貌,让她在心底深处还是无法拒绝。
秦瑶光跟着她走了进去。
温守忆也跟着进来了,坐在秦瑶光身边。
那几个高大的帅哥站在门口没有进来,就像保镖一样。
顾念之看了他们一眼,也没问,关上门,回头将食盒打开,把里面的白粥、小笼包,几样精致的酱菜拿出来,放到茶几上,自己盘腿坐在茶几前,开始旁若无人地吃早饭。
秦瑶光两腿斜并,身姿优雅地坐在沙上,看着顾念之吃了几口白粥,突然说:“我给你削个苹果吧。你小时候可喜欢吃苹果了。”
顾念之的手顿了顿。
其实她不爱吃苹果,或者说,她在霍绍恒身边的时候,不怎么爱吃苹果。
但是秦瑶光说要给她削苹果,她现自己无法拒绝。
心底深处有一处空缺,渴望被填满。
她没有抬头,但却微微点了点头。
秦瑶光微微一笑,往旁边伸手说:“给我一把水果刀。”
温守忆起身在屋里找了一阵子,才在储藏间冰箱旁边的橱柜里找到一把锋利的水果刀,拿了出来。
秦瑶光接过水果刀,开始给顾念之削苹果。
她削得很耐心,也很仔细,苹果皮均匀地从苹果上掉落,长长的一条,一点都没有断。
苹果削完,顾念之的早饭也吃完了。
她把碗筷收拾到食盒里,看着秦瑶光把苹果放在她面前的小碟子里,那把锋利的水果刀就放在旁边。
顾念之没有吃,她用纸巾擦了擦嘴,问道:“何上将呢?他回来了吗?”
秦瑶光笑着说:“回来了。今天凌晨才回来,开了十几个小时的会,现在还没起床。”
听说何承坚也在家里,顾念之心里安定几分。
她抬头看着秦瑶光,语气柔和多了,“秦女士找我,不是为了给我削苹果吧?”
“不只是为了给你削苹果。”秦瑶光朝她招手,“来,念之,坐到我身边来。”
她的笑容里多了一点别的东西,就那一点点不同的神情,让顾念之着了魔一样起身,乖乖地坐到她身边。
温守忆已经站起来坐到她们对面去了。
她没有说话,默默地看着她们俩。
秦瑶光给顾念之把垂到耳边的头拨到耳朵后面,顺手摸了摸她的脸,手指在她的菱角唇边停留了一下。
收回手,她的笑容淡了下来,轻声说:“念之,你听话一点,把手术做了吧,不要让何上将为难。”
顾念之如同被兜头泼了一盆冷水,瞬间就从秦瑶光的温情里清醒过来。
但她表面上还是维持着刚才乖巧的样子,笑着说:“那秦女士,请问您能不能跟我大致说说到底是怎么做的?我有些害怕……”
秦瑶光笑着点点头,“好,那我就简单说一下。”
她一手拿起一个苹果,一手拿着水果刀,在苹果上比划:“其实手术很简单,就是用伽马刀剔除你大脑里面主管某些记忆的海马体,只是剔除非常小的部分,绝对不会对你的大脑有损伤。你也不会有多大感觉,最多就像切水果的时候,手指头被切破一样的感觉。”
顾念之一听,几乎出离愤怒了。
把大脑里的海马体剔除一部分,能跟水果刀切破手指头相提并论吗?!
用这种方法做比喻,不是蠢,就是毒。
顾念之压抑着心头的愤怒,脸上的笑容更盛,做出天真又愚蠢的样子,睁着一双明丽的大眼睛好奇地问:“真的吗?不会有别的副作用?”
“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给你做手术,不会有任何风险。”
顾念之在心里已经“呸”了她好几口了。
大脑里面的手术,谁敢说不会有任何风险?!
温守忆在旁边插话,“绝对不会有任何副作用。你不相信别人,也要相信秦姨。这种技术,全世界现在秦姨一个人会。”
她睁大眼睛看着秦瑶光循循善诱的面容,不动声色地问:“是吗?真的全世界只有你一个人会做这种手术?”
秦瑶光自得的点了点头,“当然。以前我曾经教过一个人,但他已经去世多年,所以现在,确实只有我一个人会。而秦家下一代还在培养当中,目前还没有找到合适人选。”
顾念之更加好奇了,“那个去世多年的人是谁呢?他是秦家人吗?”
秦瑶光不想提这个人,淡淡地说:“他不算是秦家人,所以有些核心技术他没有学到手,再说他已经死了,说他也没意思了。”
顾念之“哦”了一声,没有继续再问下去了。
秦瑶光等了半天,见顾念之还是不说话,只好自己开口说:“念之,我知道你对这个手术很有抵触心理,我也明白你的感受。不过我答应你,只要你答应做这个手术,等你恢复了,我就把这个技术全部传授给你,让你做我秦家的唯一传人,好吗?”
这个诱惑实在太大了,秦瑶光确信没有人拒绝得了这个诱惑。
多少人无所不用其极地围在她身边,只为了偷学一点皮毛。
顾念之却很是惊讶,说:“可是我不是学医的啊?怎么能学您的技术?”
“……这个技术,不需要太多的医学基础,只要会操纵伽马刀,知道如何挑选海马体就可以了。”秦瑶光热情洋溢地说,“而且你年纪轻,就算一点都不懂,我从现在手把手开始教你,不出五年,你就会成为屈一指的医学大师!特别是在脑外科方面。”
众所周知,做手术对精密度要求最高的,就是脑外科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