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特别行动司来说,在国外有授权是可以采取一切必要行动完成任务的,可这种事是不能拿出到台面上说。
各国都有这种机构,大家也都是约定俗成,心照不宣,绝对不会有人这么大大咧咧的当着直播观众的面说出来。
比如美国的中央情报局,他们只向总统负责,汇报工作,不受任何别的机构管辖。
而霍绍恒领导的特别行动司,一开始就被议会、内阁和军部三个机构置于严格的管辖之中。
这种要求不是不好,但他要汇报的机构多了,对这种见不得光的秘密机构来说,就有着无穷的隐患。
霍绍恒是这个机构的最高领导,他现在由暗转明,曝光身份已经不重要了,比如美国的中央情报局局长,这个人始终是公开的。
可是他的下属不是,如果他的那些外勤人员也公开了,那还做什么秘密战线的工作?
直接给别人送人头算了。
再加上被议员乙故意混淆视线,专门把私底下有关“杀人权”的事情拿出来说,一下子就在普通民众中带起了节奏。
网上刚才那批兴致勃勃磕“霍顾cp”的网友立刻被挤下去了,一堆人嚷嚷着要霍少将回答问题。
一时会场内外交相呼应,再加上别有用心的水军推波助澜,立刻就将霍绍恒推上风尖浪口。
他能怎么回答呢?
回答说“没有”,马上会被人质疑撒谎,说不定还会把他们海外的秘密行动牵扯进来。
如果回答说“有”,那就更不好开交了,这是把自己机构和自己的下属们放到火堆上烤,他能一个人置身事外吗?
霍绍恒抿了抿唇,瞥见顾念之要开口说话,他对她飞快地使了个眼色,让她不要先开口。
顾念之明白过来,微微颔,对摊开手掌轻轻晃了晃。
这样一个微妙的动作,又让“霍顾cp”党们疯狂起来,把她轻轻晃动莹白手掌的画面做成了动图表情包,很快传播起来。
霍绍恒闭了闭眼,抬眸看着议员乙,镇定自若地问:“议员先生,我想问一下,您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议员乙皱着眉头说:“霍少将,是我在问你问题,不是你问我问题。”
霍绍恒的姿态十分闲适,高大健壮的身体将那座位挤满了,长腿几乎无处安放。
他往后靠了一下,淡笑着说:“我是来接受质询,不是来接受审判。”
暗示议员对他的态度恶劣,将他置于不利地位。
顾念之这时逮到机会,马上说:“霍少将的话有理有据,请这位议员先生先回复霍少将的疑问。”
她又说:“我们议会对政府和军部官员的质询,本来就是互相交换意见的场所,是平等的,你不明白的,问我,我不明白的,问你。请这位议员先生不要有高高在上的姿态,你没有权力审判任何人。”
议员乙笑了一声,说:“顾席果然护夫心切。其实我早就想向议会提出,这一次质询霍少将,顾席不宜出席。”
“为什么?”刚才那个骨瘦如柴的女记者恰如其分地接起话茬。
“很简单,为了避嫌。”议员乙耸了耸肩,“大家都知道,顾席和霍少将是未婚夫妻,这俩人怎么能同时在对立的场合出席呢?这不是给霍少将网开一面吗?”
顾念之正中下怀,笑着说:“这位议员先生果然是把这里当法庭,把霍少将当审判的嫌疑对象了。”
“顾席你听我哪个字说了要审判?你可不要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议员乙更开心了,能够在公开场合怼顾念之,还是挺有面子的。
顾念之看着对方欢欣鼓舞的笑容,不动声色一锤子砸下去:“可是据我所知,只有在法庭庭审的时候,才要求有亲属关系或者利害关系的人回避。”
“你现在要求我回避,还说不是把这里当法庭,把霍少将当嫌疑犯?”
议员乙脸色遽变,刚才的开心全被顾念之一席话给扫得干干净净。
“你——!”他想反驳,可是情急之间,却想不出还有什么场合需要顾念之正式回避。
顾念之却不给他狡辩的机会,立刻说:“我真是为你感到羞耻。霍少将是我的未婚夫,可他也是一位为了国家和人民的利益出生入死几十年的军人。”
“他多少次在死亡边缘完成任务,你可以去数数他这些年的军功章。”
“我真没想到,你竟然能毫无根据地把这样为国立下大功劳的军人当成是嫌疑犯一样看待。”顾念之脸上严肃起来,“请问是谁给你授权?又是谁给你的授意?”
议员乙被顾念之怼得面红耳赤,可还是不肯放弃,忍不住打断顾念之的话,大声说:“我只是想问霍少将有没有杀人权!仅此而已!顾席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
顾念之也毫不客气地说:“霍少将想知道你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你为什么要充耳不闻避而不答?”
两人针锋相对,竟然是谁也不肯退缩。
这个时候,就要龙议长出面了。
他拿过自己面前的话筒,笑眯眯地说:“问这个问题的议员,你确实需要解释一下,你要记住,我们是议员,不是法官,不要觉得自己高人一等。”
然后又对霍绍恒说:“等议员回答你的问题之后,你也要回答他的问题。”
霍绍恒很有礼貌的点头,“一定。”
龙议长了话,议员乙不能推脱了。
他咬了咬牙,说:“我是偶尔听别人说的,一时好奇……”
呵呵。
顾念之毫不客气地笑了起来,“议员先生,你是看了什么地摊读物才问这种异想天开匪夷所思的问题吧?”
议员乙涨红了脸,瞪着霍绍恒说:“霍少将,该你回答了吧?”
霍绍恒明白了这个议员的用意,肯定是不怀好意,因此淡淡地说:“没有法律对我有这种授权。”
“哈!”议员乙突然激动地站了起来,指着他说:“你说没有法律对你授权,但你为什么要命令人暗杀凯文案的重要证人左清弘?!”
霍绍恒:“……”
说他处决凯文还有点谱,说他“暗杀”左清弘是什么鬼?
霍绍恒简直懒得回答了。
顾念之挑了挑眉,“议员先生,你再说这种没有任何证据的严重指控,我会代表霍少将告你诽谤。”
议员乙翻了个白眼,“左清弘如果不是霍少将命人暗杀的,他为什么会死在由安全部门的人员专门看管的医院里?而且警方一直抓不到凶手!”
议员甲这时一不做二不休,也站起来说:“还有凯文!他也是被人从医院里带走,然后莫名其妙死在车祸里!你们怎么解释?”
“都说你们部门做事滴水不漏,但这次怎么会接连出两个乱子!”
“凯文还是美国公民,而且他只是一审被判无期,他的律师团队还要上诉,会有二审,你这难道不是借刀杀人?!”
霍绍恒完全不想回答这些白痴问题。
顾念之为他代言:“两位议员先生原来代表的是美国人,我今天算是明白你们为什么会对我们的功臣看不顺眼了,果然屁股歪了,看什么都是黑白颠倒。”
“顾席你别血口喷人!”议员甲想自己估计是再也选不上了,所以对顾念之的顾虑也少了许多,开始跟她对着干,“我们在质询霍少将,你可真是护夫心切啊!”
“我只是在做自己的工作,请你不要以己度人。”顾念之看都不看议员甲,依然注视着议员乙,说:“这位议员先生,你这是为凯文打抱不平吗认为我们的法院判错了吗?这个问题我可以回答,因为我是凯文案的控方律师,我完全有资格跟你就凯文案当堂对质。”
议员乙愣了一下,才想起来顾念之确实是凯文案的控方律师,心里一沉,心想这个案子恐怕就是绕不开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