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叔,你大人有大量,放过我们这些小的……”男孩还是没有勇气抬头,双腿发软,有点想求饶。
“你说什么?”荀萧天不解。
“完了,师叔你不会是想吃了我吧?”小孩害怕。
听着这小孩越说越离谱,荀萧天打了个响指,手心迸出一团光。
“我是活的。”他蹲下身,向那孩子伸出手,“不信你摸摸看。”
小男孩盯着他的脸,没有想象中会突然喷出来的血迹,只是头发散着,倒没有他想的那么恐怖。
而且,鬼应该不会下蹲的吧?
他伸出手,摸了摸他的手心,有些温度,“活的哎……”
他转向身后的女孩子,“你要不要也过来摸摸看?”
小姑娘战战兢兢地上前,捏了捏他的手,“你真的是小师叔吗?”
“是不是明天就知道了,回去睡觉吧。”荀萧天拍拍他们的肩膀。
小女孩点点头,拉着小男孩走了。
看起来师兄师姐们传的什么恐怖小师叔,也不过是传言而已。
等两个小孩离开,屋子里的灯光才亮起来。
“刚才是不是有人来过?”管云鸿走到大厅内。
他回头,缓缓解释着,“两个小孩,他们好像把我当成鬼了。”
“准确来说,是有几个不明真相的小弟子觉得这里一直空着,又一直没见到人,衍生出了一点对于你的恐怖想象而已。”管云鸿走了过来。
她有些搞不明白这栋房的照明中枢在哪,开灯的时候折腾了一会。
似乎是错过了有意思的小插曲。
“有点心酸又好笑的感觉。”他走到她身边,“走吧,下山逛逛。”
“好。”
这个时间点差不多半夜两三点,山下的店大多都已经打烊了,只有一家不大起眼的小酒吧还开着。
“你会喝酒吗?”
“我……自从成为‘破军’之后就没有喝醉的感觉,应该能送你回去。”
“走吧。”管云鸿牵着他的手,走了进去。
两个人在酒吧吧台边上坐下,等着服务生上酒。
“可惜现在夜市已经关门了,不然还能带你去吃点烧烤。”管云鸿计划着。
好不容易能拥有身体,当然要好好享受一下生活。
“以后总会有机会的。”
“是啊……”她笑。
荀萧天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脑子有点晕眩。
这种喝醉的感觉,他已经久违了。
萧酌第一次把酒递给他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的酒量多大——一杯晕,两杯倒。
但成为“破军”之后,他买了好几坛子,独酌一天,根本没有感觉到半点醉意,清醒得让他觉得异常折磨。
“奇怪,我开始醉了?”他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红。
管云鸿戳了戳他的脸,酒精作用下他的脸上飘着红云,有些可爱。
“这就醉了?你的酒量就这么点?”她笑着嘲讽他。
荀萧天低着头靠着她的肩膀,“有点奇怪,我应该是清醒的……”
为什么他居然会喝醉了?
“好了好了,不喝了,我们出去走走。”她拉着他走出酒吧,去吹吹风。
回山的路上,管云鸿才算是明白为什么荀萧天要她好好盖被子了。
本该燥热的夏夜,山风扑来,像是空调开到了二十度,冷得起鸡皮疙瘩。
冷风吹过,荀萧天的脑子也清醒了许多,“我好像是知道为什么我会喝醉了。”
他作为“破军”跟其他人之间的感应消失了,准确来说,是有人取消了他被赋予的权能。
“你不是‘破军’了,那我……”管云鸿试图去确认自己跟“贪狼”之间的联系,也没有感觉。
“回去睡会,早上起来立刻跟师兄报告。”荀萧天拉着她回去睡觉。
管云鸿点头。
次日清晨的阳光照进窗内,管云鸿爬起身,接到了一杯温水。
“喝点。”荀萧天把杯子递给她。
早上起床喝一杯温水,养生。
管云鸿盯着他看了一会,才发现他已经把自己的头发剪短了,配上干净的脸庞,有些清爽感。
“师妹帮我剪的,我把昨晚的事跟她聊了一下……大概是有人把‘破军’的权能转移到了其他人的身上。”
“这样……”管云鸿感觉事情棘手了起来。
失去了“破军”的权能,意味着他们失去了一个跟星坠谷联系的渠道。
荀萧天并不着急,“暂时也找不到人,你有什么要做的,我陪你去吧。”
他并不会因此焦虑,那些人要做什么,也总需要酝酿一会。
“你知道旧王城吗?”她询问着。
“旧王城……不是很清楚,有什么提示吗?”
“也就是常业死之前跟我说,让我去找去旧往城的路,还说什么语言……”她没什么头绪。
“是铭文吧?”荀萧天拍了拍她的头。
像常晏这样的,活了很久的古老存在,跟他有所联系的语言,应该也跟他一样古老。
“铭文……也对。”管云鸿若有所思。
她想起了荀萧天帮她翻译的那些龙骨记载的故事。
两个隔河相望的部落争斗,最终融合为一家……
管云鸿摸了摸下巴,“我记得你那时说过,你们山上的思过崖里有拓印吧……”
“嗯,走吧。”他伸出手,牵着她,往思过崖的方向走去。
两人拿了张地图,作为推理地点的参考。
半路上,两人又碰上了昨晚跑进来的两个孩子,他们打着哈欠,目光追着牵着手的两人。
“那个
是昨天看到的小师叔吧?”女孩子对荀萧天的脸还有些印象。
男孩摸了摸下巴,“真的不是鬼啊。”
“长得那么帅不可能是鬼啦!”
“别花痴了,晨功要开始了,慢了会被骂的。”男孩拉住她,往山下走去。
思过崖。
建立在宗门中一个陡峭的山壁上,除非修为够强,否则一般的弟子都只能在这里待着静思己过直到结束。
洞窟口摆着个“静思己过”的牌匾,荀萧天打开手电筒,走在前面带路。
“师父以前老是被掌门师伯抓到这里,她经常跟我吹嘘,说她有一百种方法爬下去,不过每次被抓过来,她都是老老实实待着到师伯来接她。”荀萧天说着以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