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何献也注意到了不对。
大好机会,绝对不能让管云鸿跑了。
他正想找人,就看到他过来的洞口处有个连滚带爬的影子,在地上溜得飞快。
管云鸿一边跑着,一边观察着身后的情况。
还好有顾安然的打岔,她才能趁这两人注意力在顾安然的身上,跑到另一边。
她没选择回去,其一,她不能把何献这家伙赶到营地处对其他五个人下手。
其二,这墓的一边出口被落石封死,那么何献一定是从另一边进来的,也就是说,这边可以走得通。
往这边走有两个结果,一是碰上同样方向过来的荀萧天和顾安良,二是走到出口,离开墓室。
不管哪种结果都够她暂时安全了。
除了她现在跑的姿势不太雅观之外。
“兔崽子跑得挺快。”何献咬牙,追了过去。
他已经走过这段路,熟悉情况,很快就赶上了管云鸿。
大约是跑了一段路,以为自己已经把人甩掉了,人并没有继续往前走,而是停下来喘气。
他果断出手,一掌拍上。
他的手掌与剑气相撞,下一瞬,眼前的剑气微颤,调转剑尖戳向他。
出于自卫,他向后退开了两步,停在一边,看清了面前的人。
面前的青年眼眸微沉,带着熟悉的杀意,不过这一次,杀意的对象是他。
“好你个二五仔,我算是知道‘文曲’怎么死的了。”何献恼火着。
他说为什么一直都找不到“破军”,却还能感应到“破军”活着,原来是因为这家伙早已经转投正道了。
荀萧天不急不缓地出剑,“准确来说,我从一开始,就是你口中的内奸。”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总有一天会站到何献的对立面,被他揭下一层皮,痛骂背叛,这一天或早或晚,终于来了。
摊牌的时候,他似乎有些如释重负。
“啧。”何献恼火着,正想后退。
一把剑被甩至她身后,紧接着第二把剑上前,荀萧天一手提着一把剑,缓步上前。
墓道狭窄,有这两把剑封路,何献确实退不得了。
“我敢打赌,你今天绝对走不出我的剑围。”
“早知道你是卧底,在你进谷的第一天,我就该把你砍了。”何献虽有退意,却只能硬着头皮上前。
没有“破军”赋予的能力,他的幻术应该能起效……
“不,真要算,你应该更早一些取我性命。”荀萧天毫不犹豫地提剑上前。
眼见剑气上前,何献咬牙,将身边的人拽了上来。
死道友不死贫道。
荆文楚没想到自己会被拉出来挡剑,剑气穿过肩膀,痛得他呼号起来。
“不好意思,打错人了。”荀萧天松手,重新凝结出一柄剑。
他的目标是何献。
荆文楚靠在墙边,血从肩膀渗出,他柔弱地倒在墙边。
顾安然跟了上来,看到他受伤,有些心疼地上前。
“文楚哥你没事吧?”她靠近了,想查看荆文楚的伤势。
少年将头靠在她肩膀上,垂下眼睫,似乎是下定了某些决心,他低沉着嗓音询问道,“顾安然,你对我这么好,会不会一辈子对我这么好?”
“你问什么傻话?”顾安然不解。
“回答我!”他急切地想要知道答案。
顾安然拧眉,虽然不明白意思,却也顺着他的话,“当然了。”
“好!那你就把你这辈子交给我好了。”
荆文楚抬头,狠狠地咬着她的脖颈,温热的液体从嘴角渗出,他的眼底猩红一片。
虽然他很喜欢顾安然身上像母亲一样的感觉,但现在事出紧急,他需要她的血来施展术法。
至于术法施展之后顾安然会如何,他也不知道。
“文楚,你……”
顾安然被他这一咬,脸色难看,半根脖子上是温热的呼吸,半根脖子上是惊惶的冷。
但不知为何,她总有一种,自己是被需要的快乐。
就像是有人在夸赞自己一样,她竟然被引导着,笑了出来。
“我的好孩子……”她抬起另一边的手,摸了摸荆文楚的头,眼神平静而温柔。
另一边,跟何献缠斗的荀萧天回头,就看到了顾安然的眼神,顿时感觉头皮发麻,“教主……”
那个女生被教主上身了。
今天什么倒霉日子,这地方聚集了“贪狼”、“破军”、“教主”三位。
此时的管云鸿正带着顾安良往暂住的众人暂居的墓室跑去,行到半路,忽而感觉心中不安。
她虽然对荀萧天的实力有信心,对付何献和一个受伤的荆文楚应该没问题,但现在她总觉得会出事。
“人就在前面,你自己先过去。”她拍了一把顾安良的背,“保持联系,我回去看看。”
顾安良虽然疑惑,但想到前面还有五个同族在,果断向前奔去。
“孩子,你早该放弃了。”教主转向荀萧天,目光似乎有些可怜。
荀萧天被他盯得有些恐惧。
“你受了不少苦,早该结束这一切了。”
他想起自己被黑水淹没,不知所措地伸出手想推开水牢的盖子,却犹豫着停下。
无助,更多的是绝望。
教主的话让他有些混乱,而何献正好可以用自己的能力,助长这种混乱。
荀萧天觉得头疼,稍退两步,半蹲在地上。
这些情绪他大多是经历过,所以涌上来的时候,才特别真实,真实得无法抗拒。
何献见人已经无法反抗,正要上前补刀,脸上突然挨了一巴掌。
一个人影自他身前窜过,停在顾安然身侧,下一瞬,顾安然就被人从地上提了起来,扣在身前。
“你们的教主在我手里,现在立刻给我滚蛋,否则我就拉着你们教主同归于尽。”管云鸿警告着将人晃了晃。
何献大受震撼。
他这辈子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拎着教主威胁他们这些手下的。
“教主……”他也一时不知道该嘲笑还是该护着人。
教主不紧不慢地教导他,“无妨,我无躯壳,不过是死,赴之何妨。”
管云鸿又扣紧了他的脖子,“如果我说,我师父临死之前,把对付你的方法告诉我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