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云鸿脸色有些难看,还未等她呼吸两口空气,老人就已经挥动着双手冲了上来。
舞动的怪异四肢盖着黑气,只是在躲避时偶尔闻到一丝,她就被那些腐臭的味道熏得想吐。
“这是什么东西?”管云鸿捂着鼻子。
这些黑气的味道比老太太贴的那些膏药都呛人,这个邪修到底修炼的什么恶心功夫。
抓向她的手速度太快,根本没时间让她念写铭文发动术法。
术法也好,阵法也好,本质都是语言,从脱口而出到生效都需要时间,要防着这些密集的攻击,管云鸿只能靠着自己第一时间翻出来的赤色绳索。
绳索舞动,缠住了老太太的手,但那双手上的凸起却在瞬间爆裂开来,刺破皮肤伸展到她眼前。
若不是她下腰够快那跟触手一般的玩意真的要扎到她了。
“管云鸿,把身体给我。”荀萧天提醒她。
“你小心点,它好像已经不是人形了。”
“我知道。”荀萧天只是解开背上背着的包,深深吸了口气。
此时,老人的手臂已经通过形变彻底挣开了绳索,嘶吼着向他攻来。
荀萧天抬起手,一柄半透明的长剑在他手边浮现。
剑出如虹。
干枯的手臂像是朽木一般被切开。
他脚尖轻点,绕到老人身后,举剑,对着她身后凸起的包砍下去。
腥臭的液体溅了一地,因为共用一个身体的感官,管云鸿差点没被恶心吐。
“两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荀萧天缓缓捡起地上的包,背回身上。
“说就是了。”
“第一个坏消息,这里可能没有你要找的师父。第二个坏消息,我刚才解决的邪修没死。”
“没找到就没找到吧。”管云鸿对一瞬间就找到她师父不抱期待感,至于那个邪修……
“回去吧,我知道他在哪,希望还来得及。”
荀萧天直接操控着她的身体向山下跑去。
山下民宿。
顾安良本来在看着那老太太,不想她一下就跑没影了,他追出门的时候,正好看到一个少年鬼鬼祟祟的在门外偷看。
见自己被发现,那少年还想跑,但哪里是顾安良的对手,三两下就被他追上,一个擒拿按在地上。
“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呢?”
那被按在地上的少年脸色吓得发白,“我我我就是想看看奶奶在不在……呜呜我就是想进去看看小梅,叔叔你别抓我!”
顾安良松开了他的手,“名字。”
“赵简,村里人都叫我竹荪。”他盯着顾安良的眼睛都亮了。
顾安良眉头一皱,按那老太太的说法,竹荪不是死了吗?
“你跟小梅是不是去山神庙里了?”
竹荪有些疑惑,“对,你怎么知道?”
“当时发生了什么?”
“我记得我们过去的时候,有个人躺在地上,是住在小梅家的那个摄影师,我们把他带回家后,第二天还想去看他。但奶奶说他走了,小梅也病了,那老太太不知怎么的不让我去看她,说她疯了。”
“什么时候的事?”顾安良脸色更黑。
“两天前。”竹荪老实地有话答话。
顾安良猛的跑回民宿三楼。
他记得这一带的文件有记载,有个可以寄生于人体内的邪修出没,如果他没有猜错,林梅香现在应该危险了。
管云鸿几乎是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民宿内。
“那邪修是直接把自己修炼成可以拆分的肉块,然后通过寄生到别人身上的方式,控制别人的身体。”荀萧天在半路解释了一遍情况,“他最开始选择的身体应该是摄影师,然后是兰婆婆,下一个应该是小梅。”
“一旦被他寄生夺取意识,就算把那个邪修从身体里分开,人也是没救了。”
荀萧天推开民宿的大门,正好见到了坐在一楼的林梅香。
竹荪正在帮她包扎,她的手臂与脖子上全是暗红色的疤痕,脸色因焦虑白得难看。
“什么情况?”荀萧天问。
在看到管云鸿的脸出现的瞬间,她求救似的扑了上去,“姐姐救命!”
荀萧天柔声哄着,“乖,别慌,把事情说清楚。”
林梅香断断续续地把情况讲了一遍。
她跟竹荪把那个房客带回民宿之后,当晚那房客身上的怪东西差点就把自己寄生夺取意识了,是奶奶拦住它说愿意代替自己被寄生,她才保下一条命。
被寄生的奶奶收走了她的手机,把她关进了三楼的小黑屋,准备等奶奶的皮囊臭了再夺取她的身体用,这个时候管云鸿二人就住了进来。
今天下午也不知怎么了,那东西就开始夺取她的意识,而这个时候,顾安良跑了过来。
他代替了自己作为被夺取意识的容器,那东西也离开了自己的身体。
“他在楼上,姐姐你快点去救他……”林梅香的声音几乎带上了哭腔。
她只是个初中都没上完的小姑娘,碰上这种诡异的事差点吓破了胆。
“照顾好她,我过去一趟,别怕,会没事的。”荀萧天摸了摸她的头,走上了楼。
顾安良正坐在自己房间的床边,用手铐把自己牢牢地拷在窗户的铁栏杆上。
他的意识跟邪修纠缠在一起,有点不太清楚,但为了保证自己不乱伤人,所以把自己亲手拷在窗边。
荀萧天走进去的时候,正好就看到这一幕。
“你别过来!”顾安良制止他。
谁知道这玩意会不会突然改主意转而去夺取管云鸿的意识,他自己已经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了,要拦住这玩意也费劲。
“为什么救那个小姑娘?”
直接让她被寄生击败寄生体,是解决这个邪修最快的办法。
“我总不可能看着这玩意当着我面占据她的身体吧……”顾安良深深呼吸着,“桌上有把枪,等会要是我被夺舍了,你就把我也解决掉。”
虽然诱哄这玩意寄生自己的时候,他许诺那邪修说,可以用自己的身体寄生过来的元盟同僚,但他怎么可能真的放任自己这么做?
荀萧天扫了一眼桌上的铁疙瘩,摇摇头,“我不会用这个。”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枪,至于用法,他更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