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凡坚定的神色，使得柳菲儿稍稍安心了一些，跟着莫凡久了，柳菲儿在碰到突发情况的时候，也逐渐学会了沉着稳重。
她将心中的疑惑和畏惧统统抛在脑后，再次看向天山魔女时，神情便淡然了许多。
如果能够力敌，莫凡自然是不会胆怯。
但并非什么时候，都可以用武力解决，他可以破了天魔五行大阵，甚至又将魔九枭斩了两颗头颅，换了旁人怕是要小小的骄傲一下，但莫凡一直很清楚，那并非是自己多么强，其中掺杂了很多因素，甚至还有那么一点运气的成分。
运气这种东西，绝不会每时每刻都迁就一个人。
而且他也不会把自己和一众兄弟的生死交付给所谓的运气。
就眼下来看，天山魔女已经远非他所能力敌。
那么这个人的特点，便在莫凡脑海中逐一呈现，这种修行了几百年的老怪物，性情都很古怪，她能干出什么来，会怎么做，根本是无法用常理来判断的。
不过，这个天山魔女显然很有自己的立场，任凭天魔教施压，她都绝不加入，甚至根本不依附，一方面肯定是实力强劲，另一方面也应该是性格使然。
跟这种人来硬的，不明智，也毫无用处。
可是究竟该怎么摆脱眼下的险境，一时间莫凡也没有办法，只能见机行事，顺其自然。
十几丈外。
天山魔女抚弄着雪貂，看了看众人。
“干什么，一群没用的东西。”
白衣老者和众人依旧不敢起身，她半低着头，甚至不敢看一眼天山魔女。
“师父，弟子甘愿领受责罚。不过此次弟子来追杀那三只精兽，机缘巧合的有了发现。”
天山魔女由始至终也没多看莫凡他们一眼，但莫凡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在这种老怪物级别的存在面前，最明智的选择就是冷静，沉着。
实际上，也是一种无力的表现。
天山魔女看向怀中的雪貂，随口道：“发现？什么发现？”
“师父，我们原本已经要将那三只精兽斩杀，可就在这个时候，那一男一女突然出现，偷袭弟子，弟子猝不及防才受了伤。”
“废话少说。”
“是，就在刚才交手的时候，弟子发现，对面那女子竟然可以施展玄霜冰气。”
闻听此言，天山魔女一直在轻拂雪貂的手忽然间停了下来，她微微皱眉，这才缓缓转头轻瞥了十几丈外一眼。
“玄霜冰气？你没有看错？”
“弟子绝对没有看错，玄霜冰气乃是师尊独门秘技，我们整个天山派，师尊只是将之传授给了小师妹一人而已，这普天之下，能够施展玄霜冰气的除了师父您外，就只有小师妹了，可此人的确可以施展，所以弟子猜想，此女一定和小师妹有关系。”
天山魔女收回目光，再次看了看众人。
“起来说话。”
白衣老者和其他人这才敢起身。
几息之后，天山魔女这才缓缓转身，她依旧没有流露出多强的气势，也没有用自己强悍的修为去压迫对方，在她看来那都没有必要。
她的目光先是看了看莫凡。
“小子，蜀山的？还是点苍宗的？”
莫凡拱手施礼：“回禀前辈，晚辈原本在点苍宗学艺，后来……被点苍宗除了名。”
“除名？这点苍宗还真是狂的很，你小子竟然可以伤了我门下的亲传弟子，本事不小。”
“前辈恕罪，这其中有些误会，晚辈也是迫不得已。”
天山魔女目光再次看向怀中雪貂：“师承何人？”
莫凡稍稍犹豫后，回道：“点苍宗御剑门……赤炎长老。”
“赤炎长老？莫不是那赤霄小儿的师弟？”
莫凡微微一愣，这赤霄可是古云飞的师父，在这位口中竟是成了小儿，可见这天山魔女入道的时间之久远。辈分之高。
“正是。”
天山魔女目光缓缓上移，这一次却看向了柳菲儿。
“丫头，我听说，你竟然会使玄霜冰气……是吗？”
柳菲儿皱了皱眉，一时间不知如何作答，便转头看向了莫凡。
“晚辈，晚辈的确……”
话音未落，柳菲儿只觉得一股无形的劲力涌来，在这股劲力之下，她没有丝毫抵抗之力。
“菲儿姐……”
“小凡。”
霎时间，莫凡和精怪们呼喊一声，但却无能为力，一股强大的力量将他们全部禁锢在了原地，就好像是被封印了一样，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分毫,不过开口说话倒还可以。
柳菲儿被那股强大的力量生生带到天山魔女的面前。
“前辈，你干什么？”
天山魔女也不搭话，待得柳菲儿到了近前，她目光盯着柳菲儿上下打量了一番，莫凡仔细留意她神情的变化，发现天山魔女那张毫无表情的脸上，似乎有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似乎是……惊讶？
惊喜？
还是疑惑，莫凡也有点叫不准。
他凝聚体内修为，在绝对实力的压制下根本无济于事，这一刻，莫凡心中对实力的渴望变得尤为凝重，自己一直在努力，可终究还是有这力所难及的时候，说到底，还是自己的修为不够，实力不强。
虽然让自己一个修行了数年的人，去跟一个修行了上千年的老怪物相比，这是不公平的，但是这天下之间，哪有那么多的公平，唯有继续付出千万倍的努力，不断的变强……
天山魔女打量了柳菲儿一番，在她面前，显然柳菲儿的一切都无法遁形。
几息之后，天山魔女缓缓点了点头。
“嗯……不错，很不错。看来，我那宝贝徒儿已经死在了你们的手中。”
事到如今，柳菲儿也是豁出去了。
“没错，玄霜魔君就是你口中的宝贝徒儿吧，是我杀的，是我一个人杀的，然后将她所修的玄霜冰脉，强行夺走，与其他人无关，我一人做事一人当就是了。”
“你？”
天山魔女轻扫了柳菲儿一眼。
“你没那个本事。”
天山魔女缓步走到柳菲儿身侧：“我那宝贝徒儿天生寒体，不可多得，老人家我还指望她传承衣钵，却死在了你们手里，此事，你们怕是得给我一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