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李氏叹气,“婶子也不怕你笑话,婶子我是真伤心,吴鸣成了秀才又拜了名师,老大一家子就上门悔过了,婶子在生气也是我生的,人老了容易心软,加上我和你叔老了,没精力和吴鸣外出折腾了,就原谅了老大两口子,谁想到,这两口子打上了吴鸣婚事的主意。”
吴李氏一提婚事,有些尴尬了,她还看上过雪晗的。
竹兰想难怪吴李氏这么伤心了,子女最用意伤父母的心了,又见吴李氏没有继续说的打算,顺势的转了话,“婶子尝尝李氏做的糕点。”
吴李氏拿着米糕尝了一块,“你这大儿媳厨艺真是好,你是个有福气的人。”
她是真羡慕,她就两个儿媳妇,一个死了,一个还满心的算计,送她一些东西,一定要算计回去更多才甘心,哪里像杨氏的几个儿媳妇,听话懂事不说,对杨氏也好。
竹兰保持微笑,除了董氏外,另外的两个儿媳妇,都是她亲手教导出来的,不过,李氏的厨艺好,她的确有口福。
竹兰见吴李氏失落,得了,现在的吴李氏敏感,什么都能联想到自家,她还是别顺着话聊的好,岔开话,“我瞧着吴咛基础打得不错了,您看什么时候正式拜师?”
这是喜事,吴李氏低落的心情好了,有些激动,“拜师?”
现在有些本事的都不传外人的,她厚着脸皮来也只希望能得到指点,没想到,还能拜师,孙女有了刺绣的手艺,日后在婆家也能被高看一眼。
竹兰笑着,“对拜师,赵氏挺喜欢吴咛的,觉得合眼缘,这不就和我提了,您今个不来,我也要去和您说的。”
吴李氏高兴了,这些天不都是糟心事,这不就有好事了,“婶子这里谢谢你了。”
她心里有数,没有杨氏帮着说话,赵氏怎么会轻易收徒。
竹兰,“婶子客气了。”
吴李氏起身,“那婶子就回去了,明个拜师,你看如何?”
“明日是好日子,那就定明日。”
吴李氏又眉开眼笑了,“你别送了。”
竹兰知道吴李氏不是客气话,可依旧要送的,这是礼仪,送走了吴李氏,竹兰通知了赵氏一声。
赵氏也是喜欢吴咛的,小姑娘有悟性,“娘,我明个需要准备什么吗?”
她第一次收徒弟的。
竹兰道:“你是正式收徒弟,见面礼是要准备的,你自己看着给吧!”
赵氏手里有银钱了,又有不少首饰,她不用在羡慕大嫂了,琢磨了下知道要送什么了,“恩。”
第二日,吴李氏带着拜师礼来了,拜师礼准备了六样,吃的和布料,对于吴家来说重礼了。
赵氏收了礼,拜师后,赵氏拿了见面礼,一对银耳环。
吴咛双手接了过来,“谢谢师父。”
赵氏笑着,“还是喊婶婶吧。”
吴咛看了眼奶奶,见奶奶点头,笑着道:“婶婶。”
赵氏挺喜欢小姑娘的,以前和大嫂相处不好的时候,她也愿意帮着带几个月大的玉露,全因她喜欢姑娘,“好孩子,明日就过来学吧。”
吴咛心里高兴,“恩。”
她不仅喜欢刺绣,还因学会了刺绣能贴补家用,大哥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拜师后,吴咛就天天来周家了,竹兰本就喜欢吴咛,小姑娘总在她眼前晃了,竹兰注意的就多了,突然发现,吴咛这丫头长开了不少,长开一些的吴咛,长的还真不错,吴咛和雪晗比容貌,两个人各有千秋,至于性子方面。
雪晗沉稳,因家挺幸福,雪晗眼里灵动,笑的时候给人感觉都带着甜。
吴咛则不同,年幼变故丧母丧父,尽量不给人添麻烦,小姑娘十分懂事,早熟,这丫头很少笑,笑的时候也是抿着嘴浅笑,给人的感觉太乖巧了。
竹兰叹气,虽然吴咛心里也是有成算的,但是太安静了,她希望小儿媳妇性子张扬一些,能把四房张罗明白的人。
赵氏是个敏锐的人,婆婆几次打量吴咛,她都看在眼里,婆婆后来不关注了,她明白,婆婆觉得吴咛不适合昌智。
她就更应该避开吴咛和昌智见面了,一般的时候拘着吴咛在屋子里,少女怀春,又是有些青梅竹马的,昌智长得又好,还是隔开的好。
竹兰也发现了,心里对赵氏满意,赵氏心思多,可办事从来都是最周全的。
转眼就到了周书仁去参赛的日子,周家的几个儿子只知道最近爹很忙,至于忙什么就都不知道了。
周书仁要带一真一假古董去参赛,还是拿走了竹兰的玉镯子。
周书仁中午走的,周书仁走了,竹兰就开始心不在焉的,心里惦记着结果,时不时出门看天计算着时辰。
另一边,周书仁和江茗坐在楼上,还没到他参加的比赛,现在比的是另一种比赛方法。
江茗玩味的喝着茶,开始他碰到周书仁,真没多想,等回了家反应过来了,人家是故意蹲他的,他倒没生气,反而觉得有意思,后来特意派人去古董铺子问了,人家第一次蹲他就蹲到了,证明周书仁是真有本事的人。
其实,对于岳父几次提到周书仁,他从来没在意过,他见过有本事的秀才多了,可不是光有本事就行,还要有运势,说白了就是官运,周书仁没中举前,他没想过见见。
没想到啊,周书仁想借他的力,还绕了这么大的弯着,可也正是最聪明的地方,因为周书仁心里清楚在他的心里,周书仁没有一点分量。
正是觉得有意思,他也的确想看看周书仁鉴定的本事,正好好久看热闹了,今个就给面子来了。
一个时辰后,第一场比赛结束了,周书仁站起身,“到我了,江大人,我先下去了。”
江茗举着茶杯,“我以茶代酒,希望你能赢得比赛。”
下这么大的功夫输了,他是会失望的,周书仁在他心里也会大打折扣。
周书仁听得明白,喝了茶也没多说什么,说的再多都是空话,再漂亮的话也不如结果。
第269章 取巧
周书仁和江茗一起来的,今个来的人都看在眼里,自然把周书仁和江茗联系在一起,周书仁下楼不少人看着。
这场比试,周书仁一早就报名了,还好江茗没失言,否则,他退赛是要赔一件古董的,他觉得自己的运气不错,至少顺利的参赛了。
再看古董,周书仁挑眉,运气来了挡不住,他对字画最薄弱,十件古董就他拿的字画,嘿,好啊!
江茗坐在楼上看的清楚,周书仁是第一个下笔的,也是鉴定最快之人,耳边时不时传来议论声,有人说周书仁都是猜的,他却不这么认为,这么看来周书仁的本事的确不小,脸上的笑意多了,如果真的都对了,证明周书仁的本事的确大,他日后也不用求人鉴定了,好啊,真的好啊!
周书仁第一个看完所有古董放下笔的,十件古董都是被大师鉴定过了,周书仁进门古董就交了上去,鉴定的结果就在几个鉴定大师的手里,周书仁为了小心,又再仔细的把其他的九件看了一遍,他还没狂的一遍都对。
还好再仔细看过与第一遍结果相同,周书仁第一个交了答案。
随后又过了一刻钟,陆续都交了答案。
十个人,周书仁不是年龄最大的,最大五十岁左右的举人,最小的不到二十岁,一看就是大家公子参赛开眼界玩的。
十人的答案,很快就公布了,先从错的最多的人念名。
周书仁竖着耳朵听,果然念出的五人错的都有他带的字画,随着念倒数第三名,周书仁也紧张了。
倒数第三是最小的公子,错了两件,依旧有字画。
周书仁在冷静的人,心里都是不平静的,关键的名字,要是他的名字,他就败了,心里也忍不住临时抱佛脚念佛保佑了。
对面的举人额头也是汗。
还好,周书仁拿的字画是真坑,读书人很少研究西横先生的字,没研究过,自然鉴定不出真假,举人错的就是字画。
现场沸腾了,没想到九个人错的都有字画。
周书仁压了下嘴角,赢了,有钱了,好啊。
江茗哈哈笑着,很好,周书仁是有本事的,没让他失望。
楼里的鉴定大师讲了字画为何是假的,与周书仁比赛的九人都服气了。
周书仁心里乐开了花,他都鉴定过了,这次虽然没有价值太高的古董,可九件古董还算不错的,一想也是,除了愣头青,老油条参加都不会带价值高的古董的,谁也不傻!
虽然没有举办者值得收购的古董,可举办者对周书仁手里的假字画更有兴趣,又因为江茗的在,周书仁借了大光,其他的九件古董也都收了还没压价,更是给了假字画公道价,周书仁痛痛快快的卖了,他心里明白,哪怕借了江茗的光,今个对字画有兴趣的人不少,为了避免麻烦,不如直接卖了省心。
江茗等周书仁拿了银钱,一起坐上马车走的,江茗道:“我送你回去。”
周书仁感谢道:“谢谢江大人。”
十件古董虽然大价值的珍品没有,可也是不少银钱,地痞流氓难免会动心思,万一有人铤而走险呢,这也是他借江茗力的另一个目的了,没想到江茗这么上道,没等他提就亲自送他回去,看来,他入了江茗的眼了。
江茗玩味的道:“今个你取巧了。”
周书仁大大方方的道:“是,我的确取巧了,我研究过发现,很少有官家子弟去参加比赛,大部分都是一些读书人或是商贾,西横先生的字权贵更喜欢,一般人看了也不会研究它,今个的确占了便宜。”
他在各大古董铺子鉴定过后,他就更坚定拿字画参赛了,取巧的心不小。
江茗心想,岳父看好周书仁不是因姻亲,这人的本事的确不小,算的方面就够他侧目了,可从他了解的消息看,这人的志向不小,收为所用看来不行,那就只能等了,目前不急,等是否中举再谈。
周书仁见江茗没有再谈的意思,他也不讨人嫌,抱着盒子,心里飞扬,这都是银钱,竹兰一定高兴,想到竹兰,心里轻快,眼里都是笑。
马车晃悠到周家,周书仁下了马车,行礼拜谢道:“今日谢江大人两次帮扶。”
江茗带着笑,“都是姻亲,时辰不早了,我也回了。”
江茗不打算待了,他突然发现自己忽略的,周书仁是妹夫的爹,还是亲妹夫的爹,他的辈分论起来,还是周书仁晚辈,真真是别扭!
周书仁等马车走远了,才心情高兴的抱着盒子回院子。
竹兰正好出来看时辰,见周书仁抱着盒子回来,笑了,“赢了?”
周书仁拍着盒子,傲娇的大步进了屋子,“你也不看看我是谁。”
竹兰轻笑,这人嘚瑟上了,“你是我家老爷。”
周书仁听着这话顺耳,“你猜猜卖了多少银钱。”
竹兰猜一定不少,否则不会用盒子装,“三千两?”
周书仁摇头,“少了,今个虽然没大价值的珍品,可也不错了,有一件就值六百两。”
竹兰心里飞了,激动的亲了口周书仁,随后僵住了。
周老大站在屋子门口,他真没想到屋子门没关,他刚进来就见娘亲爹,哎呦喂,他觉得自己要惨,都不用脑子反应了,拔腿就跑,嘴里念叨着,“我什么都没看见。”
竹兰缝上老大嘴的心都有了,死小子,这一声音量不低,院子不大都听到了,竹兰眼里都是火气,“我支持你收拾他。”
周书仁哈哈笑出了声,还是第一次见到竹兰这么生老大的气,见竹兰的小手又要拧他,求生欲很强的道:“好,好,我收拾老大。”
周老大跑回屋子就拍着自己的头,他又干蠢事了,刚才喊什么,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这回不止爹要收拾他了,娘也不待见他了,他要成为家里最可怜的人了。
李氏拧着眉头,“当家的,你干什么了?”
还有刚才喊的是啥意思?他不是去找爹说事吗?
周老大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你别问了,我想死一死。”
李氏,“……”
这是惹爹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