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话落,竹兰又让清雪准备给林晴的礼物,随后忍不住笑了,幸亏自家家底越来越厚实,否则光给小辈礼物都给不起了。
赵氏是真高兴,没坐一会就回去了,她不放心儿媳妇。
周府的消息送去林府,林晴的娘就来了,显然高兴林晴的运气,林晴娘来了没一会,宁志祺的娘子宋氏登门。
竹兰有许久没见到宋氏了,今日一见宋氏憔悴许多,“你的气色不大好,可寻了大夫?”
宋氏,“最近太忙了。”
竹兰示意宋氏喝茶,“你过来不淡淡是看我,可是有事?”
宋氏的确不好意思,“宁暝被俞家缠的烦了,所以想让我帮着寻门亲事先定亲,等出孝成亲,我这里将不错的姑娘寻了个遍,没有和宁暝合适的,这不就求道老夫人这里了。”
竹兰心道只是不是惦记她孙女,一切都好说,“你认识的小姐不少,一个合适的都没有?”
宋氏扯了扯嘴角,“合适的有,只是以为俞家的纠缠,合适也变不合适了。”
竹兰惊讶,这么看来其中的故事不少,她真没关注过,主要俞氏死后,宁暝因为身上有孝,一直没上门过,她就更不关注了。
竹兰,“宁暝这孩子竟然也心软。”
宋氏扯了个笑,“宁暝是看在他娘的面子上才忍着的,现在情分彻底没了。”
竹兰不插手宁家的事,笑着应下,“我帮你寻寻,哎,这孩子也不容易。”
宋氏心想都不容易,“劳烦您老了。”
如果不是相公一而再再而三的求她,她真不会亲自登门,相公请老夫人拉红线,还不是提高宁暝的亲事,现在宁暝因为俞家名声真不太好,谁家也不希望有一门糟心的亲戚。
下衙门的时间,周书仁正和来接他的儿子一起回府,这马车走到一半,被人拦住了。
周书仁没向往看,只听见有人高喊,“还请周侯帮帮小民,小民有冤,还请周侯救救小民,让小民的家人能够安息。”
周书仁,“!!”
不是,他是户部尚书,管的银粮,这办案与他没关系。
昌义侧头看向爹,小声的道:“爹,这是闹市街,他是故意的。”
周书仁,“是啊,故意的,偷偷的在户部门口等我不好吗?为何一定要在闹市大街上。”
街道上已经议论纷纷的,他都不用看就知道说话男子一定惨兮兮的,惨兮兮才能惹人同情。
周书仁没急着想是谁的手笔,无外乎几家,他才不信男子背后无人,呵呵,还是那句话,真要有冤,偷偷的寻他不好?这才是正常人的思路。
昌义听着马车外的议论声,“爹,我们走不了了。”
周书仁听着马车外一声声的高喊声,声音包含着冤屈,“既然走不了,那就下去看看。”
真有意思啊,这些年算计他的不少,这种手段还是第一次遇到。
周书仁下马车,四周的百姓让开一些,谨言紧张急了,深怕有更深的阴谋,就怕侯爷受伤。
昌义也在一旁警惕着,就怕被浑水摸鱼了。
周书仁打量着跪在地上磕头的男子,男子大概三十多岁的模样,一身粗布衣服,袖口已经毛边,可见男子的经济情况十分的不好,目光落在男子的手上,又看着男子高高举起的状纸。
周书仁不开口,一时间无人敢议论,古代的阶层太严明,都怕惹祸上身,真没多少不长脑子的。
本来古代活着就不容易了,谁会为了不认识的人牵扯到自己。
男子磕头下了力气,额头上青紫一片,嘴唇泛白,“周侯,小人在家乡听闻周侯心怀百姓,小人才斗胆进京,一路艰辛才到了京城,小人听说周侯刚正不阿,所以冒死拦马车,小人请侯爷救命。”
周书仁依旧没吭声,昌义气的够呛,什么意思,我爹心怀百姓,这话让皇上听了怎么想?还有如果我爹不帮忙,我爹就不正气?
昌义气的想打人,握紧了拳头,有些要管不住自己的手了。
周书仁似笑非笑的看着跪在前面的男子,可惜啊,依旧没人敢议论,只能男子自己唱戏,没有观众配合,自己唱戏挺尴尬的。
周书仁看戏看的热闹,男子说的多了,声音反而越来越小了。
周书仁心里一肚子火气,这个时候他已经到家换衣服了,等一会就能吃饭,眯着眼睛开口,“本官忙了一天,这上了年纪容易累,您刚才说什么,再说的详细些。”
昌义,“!!”
爹是故意的。
男子也有些傻眼,可见周侯诚恳的模样,嘴唇哆嗦下,又听到周围人关心周侯,男子只能重复一遍。
周书仁等到一半,“停下,你说你躲过了仇家?这有些不对啊,你要说遗漏了孩子还有可能,怎么会遗漏你一个大人?你再详细的说一说。”
昌义,“……”
男子有些傻眼,昌义笑了。
男子心里有些慌,为何要在大街上谈,为何不寻个隐蔽的地方?
第1583章 请皇上做主
周书仁笑不达眼底,站着听男子说冤,时不时插嘴询问,瞧,他问的多详细,谁也不会说他敷衍,一点都不会落下话柄。
昌义侧头看着爹,佩服的不要不要的,换了他,他早就将人送到该去喊冤的地方,而不是在这里耗费这么多的时间。
周书仁等男子一脸土色,这才不问了,示意谨言去拿男子手里的状纸,周书仁拿过来看的仔细,摸了摸纸张,又摸了摸墨迹,最后再次看向男子穿着,重点落在男子的鞋上,勾了勾嘴角。
周书仁对着谨言点头,随后将状纸交给谨言,转身要上马车。
男子傻眼了,不是,侯爷怎么走了?
周围的百姓也有些懵逼,侯爷问的这么详细,他们还以为侯爷会亲自帮忙伸冤,怎么一声不吭的走了,有的人看向状纸,难道有什么问题?
问,百姓是不敢问的,那是谁,那是周侯,皇上最信任的忠臣,而周侯的名声一直很好,周侯的功绩,百姓都记着,这长年累月的感观在,心自然偏向周侯。
男子急了,“侯爷。”
周书仁依旧一个字都没说,人已经上了马车,昌义眼睛更亮了,尤其是听到议论声,昌义深深的感觉到自己和爹的差距。
谨言出声,“走吧,我送你去该去伸冤的地方。”
男子不想走,可惜已经被拎到了一旁,谨言示意车夫赶车,见男子还要挣扎,谨言出声,“我们侯爷为了粮食已经许久没好好休息,难得下衙门时间早,侯爷真的很累,侯爷也想亲自管,但侯爷不能逾越,走吧。”
百姓一听,心里的天平更倾斜了,都心疼周侯,户部尚书不好当,尤其是这个年月,何况周侯也派人去打招呼了,这人还有什么不满的?
回到家,进了家门,昌义示意下人别跟着,才开口,“爹,您说是谁的手笔?”
他也凑近看了状纸,上面告的是温氏一族的族人,字字血泪一般,好大的冤情。
周书仁背着手,“我们侯府不是他人手里的刀,算计就要付出代价。”
昌义抿着嘴,“爹,既然是算计,您为何还要让谨言送人过去?”
周书仁失笑,“因为我想闹的更大一些,刚才在街上男子的冤情说的明明白白,过不了多久就会传遍京城,啧啧,温老大人可不傻。”
昌义不打算回院子了,一路跟着爹回了主院,周书仁抽了下嘴角,“你不回去换官服,你跟过来干什么?”
昌义,“儿子想问问爹后面的打算。”
周书仁不搭理儿子,“自己去想。”
竹兰诧异,“你们父子两人在说什么?”
周书仁将街上的事说了,这次没打发下人离开,说完后总结,“这事不小。”
竹兰无语,这都当街喊冤还能小了,何况还拦的书仁,“这样不好。”
这要是开了头,日后一定没完没了,周书仁又不管案子。
周书仁笑眯眯的,“放心,我心里有数。”
竹兰不问了,示意去换官服,然后让儿子也回去,才让丫头上饭菜。
昌义心知爹不会再多说什么,只能低着头离开,有些失落,对着贴身小厮道:“我和爹差的太远了。”
小厮不知道怎么回答啊,只能默不作声。
昌义失笑,语气又振奋了起来,“我爹不是谁都能算计的。”
街上伸冤,此事传的很快,该知道的都知道了,都是狐狸成精的,都能看出背后一定有算计。
这冤案多了去了,谁又真敢拦周侯府的马车?
晚上夜深人静,书仁两口子才聊了起来,竹兰心里转了许多圈,小声道:“这是将侯府当刀用,背后人真正想算计的还是太子,剑指皇后啊!”
皇后身子不好,一直静养,这是怕皇后静养好了身子!
周书仁,“经过我的手,皇后真出事了,你说太子会不会有芥蒂?哪怕现在不会多想,日后怀念皇后的时候呢?将我当刀用,还想算计我,呵。”
竹兰真没想这么多,现在一想,皇上可是说翻脸就翻脸的,小心眼又记仇。
周书仁示意媳妇别生气,“既然敢算计我,就要接受代价。”
“嗯。”
次日的早朝,周书仁又c位了,打量他的目光就没断过。
皇上和太子上朝,目光也先落在周书仁的身上。
周书仁面色如常习惯了,他就这么引人注意,一声不吭的站着。
等朝政处理的差不多了,周书仁上前一步,“臣有事启奏。”
皇上愣了下,他真没将街上伸冤当回事,哪怕背后有算计,他只需要看结果,所以也没有想过问的意思。
所有人目光聚集了,许多老狐狸也呆了,不是,周侯这只万年的狐狸,不会是傻的真给人伸冤吧。
这么想着,所有人又看向温老大人,这周侯当街询问,冤情十分的详细,他们想不知道都难,呦吼,温老大人的脸都青了。
皇上开口,“周侯有何事启奏?”
周书仁跪下,“臣请皇上做主。”
这话一处,众位大臣更傻眼了,不是,这真的是周侯?
皇上脸色有点不好看,显然认为周书仁不该当朝伸冤,太子也懵了。
周书仁听着议论声,他故意的,等了一会才继续道:“臣请皇上为臣做主,臣多年为朝廷鞠躬尽瘁,这些年臣不说功绩,臣只说臣上对得起皇上,下对得起百姓,臣今日请皇上做主。”
众人一听又是一愣,哎,不是伸冤?那做什么主?
皇上也茫然,周书仁最近受了谁的气?转头看向太子,眼神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