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秦风带着麒麟卫,护送使团正副使者来到燕京皇城门前,准备上朝向燕皇递交国书。
因为只允许于谦和六皇子两人上殿,秦风等人被拦在皇城之外。
周宁、程昆等人也是第一次来到燕京,站在秦风身后东张西望,观看皇城左右的景象,心中与大梁的皇城做着比较。
秦风细细观瞧,感觉燕京皇城规模较大梁宏大一些,精致处虽不及,但厚重古朴之风更明显一些。
这边秦风等人在皇城门下苦苦等待。
于谦和六皇子则在太监的引领下,安步当车往皇宫大殿走去。
一路之上,只感觉燕国皇宫规模宏大,庄严肃穆。
皇宫之内太监、宫女规规矩矩,仪表仪容无可挑剔,可见规矩森严,管理的有序到位。
来到大殿之前,待太监前去禀报之后不久。
就从殿内依次传出宣两人觐见的旨意。
随着大殿门口膘肥体壮的殿前侍卫传旨的声音落下,两人又整理了一番衣冠之后,迈步跨进殿门。
六皇子抬头望去。
只见远处金銮殿上,金碧辉煌的龙椅上端坐着燕国皇帝燕珣。
殿内两侧排列着燕国的文武百官。
众人神情严肃,纷纷朝大殿门口看来,各种含义的目光大多射在自己身上。
明白这次亮相事关燕皇与燕国朝廷上下对自己的第一印象,六皇子不敢怠慢。
屏息凝神,双手捧着装有国书的盒子,跟随在于谦身后。
亦步亦趋地一步步走进大殿。
燕皇燕珣看起来年约五十余岁,浓眉虎目,虎背熊腰,连鬓络腮的胡须,气势不凡,犹如一尊卧虎坐在龙椅之上。
一双浓眉下的眼睛炯炯有神地盯着刚刚走进大殿的两人。
在殿中文武百官的眼中,此时殿门口的两人对比鲜明。
走在前面的使团正使于谦头发半白,神情严谨,眼神坚毅,行走间一派重臣风范。
走在后面的岳国六皇子秦王李建辰,则是唇红齿白、身姿挺拔,英俊潇洒,贵气逼人。
而且眼神清澈,目不斜视,给人的观感颇为不错,不愧为皇室子弟。
两人走到御阶之前,先后向燕皇施礼。
殿前侍卫接过六皇子手中的盒子,交给御阶上的太监。
太监则将盒子打开,放于御案之上。
燕皇拿起国书,翻开看了一遍后,双眼盯着御阶之下的两人。
开口问道:“朕听说你们这次前来,是想求娶朕的百花公主,可有此事?”
于谦心中一紧,暗忖此事虽然不是什么机密,但正规的程序不应该是在觐见之后,由使团再行提出吗?
怎么燕皇不按程序出牌,这是什么缘由?
但此时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于谦当即上前一步。
恭敬的说道:“陛下所言极是,此次觐见陛下,敝国确有此意。
意欲为敝国六皇子向陛下求亲,求娶贵国百花公主。
望陛下开恩,恩准此事。
使得两国永结秦晋之好,福运绵长。”
话音方落,两旁文武百官顿时一阵窃窃私语,殿中庄严肃穆的气氛荡然无存。
燕皇的虎目左右一扫,然后看向六皇子。
“秦王,朕想听听你的回答。”
六皇子抬头正视了燕皇一眼,说道:“陛下,久闻百花公主贤良淑德,本王真心实意求娶公主为秦王府正妃。
如果达成所愿,本王立誓与公主举案齐眉、白头偕老,还望陛下恩准。”
燕皇嘿嘿一笑:“秦王,朕听闻你那几位兄长颇为妒忌于你,如果朕答应将百花嫁给你,你将来如何保证朕的女儿安危?”
六皇子脸色一变。
没等六皇子回答,于谦赶忙接过话题。
“陛下不知从何处听闻这些谣言,秦王殿下与几位兄长关系亲近、兄友弟恭,外界所传皆是无稽之谈,还望陛下明鉴。”
燕皇继续问道:“朕听闻昨夜你在聚福楼赋诗一首,其中有手可摘星辰一句,不知是否因为这个缘故有感而发?”
六皇子额头冷汗冒出,一时间不知如何作答。
强撑着回答道:“昨夜在聚福楼见星月争辉,故有所感而。”
燕皇哈哈一笑,不再逼迫六皇子,而是对殿中的百官说道。
“今日岳国来使想求娶朕的百花公主,众位卿家都来说说对此事的看法。”
一名中年官员应声而出,向燕皇躬身施礼。
“臣兵部员外郎岳思远见过陛下,岳国多年来屡次在两国边境挑起事端,臣观其狼子野心,此次求亲必定包藏祸心,臣坚决反对此事,望陛下明鉴。”
另一名官员排众而出,右手一指岳思远,呵斥道:“妖言惑众!陛下,臣户部侍郎闫松参岳思远当众胡言乱语,故意挑拨两国关系,刻意引发紧张局势,居心不良!”
紧接着又一名官员出列驳斥闫松的观点。
不到一会功夫,大殿之内的官员纷纷出列表明立场,相互指责。
有支持和亲的,也有坚决反对的,一时间殿内乱糟糟的,犹如来到了市井之中一般喧哗无比。
见众臣子在殿内相互指责,口沫横飞。
燕皇却并不生气,而是饶有兴致地坐在龙椅之上静静观察,不知道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这种场合之下,于谦与六皇子并无开口的余地,只能默默地站在原地,欣赏着眼前这一幕新奇的场景。
时间过去良久,见燕皇始终不发一言。
殿上终究是有人看不下去了。
只见文官队伍中站在最前列的一位老臣站了出来。
重重咳嗽了一声,双目含威地扫视了一圈在殿内争论得不亦乐乎的几名大臣。
几人见老臣出列之后,乖乖地偃旗息鼓,回到百官的队列之中。
老臣向燕皇躬身施礼,说道:“陛下,岳国派出使者来访求娶公主,此乃大事,怎可仓促决断。
臣请陛下延后决定此事,待臣等商议之后再请示陛下。”
燕皇这才开口说道:“既然首辅大人开口,此事就押后再议。”
于谦二人见此事告一段落,方才松了一口气。
燕皇接下来又问了二人几个问题之后,就让二人退下。
两人离开皇宫之后,在皇城外面与秦风等人汇合一处。
上了马车之后,秦风问起今日面见燕皇的经过。
六皇子把经过一一说了一遍之后,秦风也是感到忧心忡忡,没想到燕国朝廷之中反对这门亲事的不在少数。
同时感到燕国朝廷之上风云激荡,各个派系相互之间争斗颇为激烈。
至于最后发言的老臣,既然燕皇称其为首辅,那此人就应该是燕国首辅,昭文殿大学士赵牧原。
此人资历极深,已历经三朝,深受燕皇信任。
如果六皇子能得到此人的支持,此次求亲就可谓胜面大增了。
今日殿上发生的种种事情,让几人感到时间紧迫。
决定这几天加紧活动,多多拜访燕国重臣,争取更多的支持,以便在西蛮王子到来之前占据有利地位。
秦风与六皇子约定,明日一早就前往紫阳侯府拜见燕无忌,先争取到紫阳侯的支持。
接下来的几日,秦风陪着六皇子,于谦则带着使团的其他官员。
在燕京之中东奔西跑,到处拜会燕国的大臣或勋贵,带来的珍贵礼物如流水般送了出去。
当然效果也是不错。
六皇子不仅通过了燕无忌的法眼,得到了他的肯定。
大部分的燕国官员也都对六皇子表示了支持,形势开始朝好的方向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