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池那边的人都不跳舞了,开始围观起热闹。有些人还拍起了视频。
“慕斯探长,这小子给姑娘打d03!”墨迪上前一步,打开针盒,展示出针筒,朗声道,“我们刚想把他给扭送到你们那儿去。”
慕斯探长一愣,仔细打量了墨迪一眼,手里的枪便随之放下了。他走上前,冲着墨迪微微一笑。
两人认识,不仅认识,而且还是熟人。墨迪自发成立了一个联防组织,专门帮侦探公会抓罪犯。成员的大多数都是产业工人。当年的侦探公会对这种组织很是欢迎,一是可以帮忙维持当地的治安,二是可以在缺人手的情况下迅速补充力量。
这些情况是墨迪告诉给奈佛的。
不过这种组织只是昙花一现,很快便消失在了天照岛的历史中。一是因为新司长「新派」的上任——新派和新秩序派的矛盾由来已久,故而只要是新秩序派当任时期的政策,新派就会全部推翻;二是因为这类组织岛办公厅不好管理,而且还容易发生极端事件。
可当时的洛哈并不知情,而探长慕斯也是背对着他的,所以他根本不知道慕斯和墨迪是熟人。他在其他侦探的帮助下松了绑,然后舒了口气,指着墨迪大声道,“长官,他们还想诬陷我!快把他们抓起来!他们手里还有枪,一把双管猎枪!刚才都顶到我头上了!这群刁民,我看他们是想造反!快把他们抓起来!”他又恢复了平常的姿态,他应该是觉得,他没事了。
“枪?”慕斯惊讶道,然后转过头看了洛哈一眼。接着皱起眉,转回头,责怪地看向墨迪。
大胡子老人不知什么时候溜走了,奈佛已经看不见他的身影了。
墨迪双手一摊,笑道,“探长,我们没带枪,不信你们可以搜。是他在撒谎。”他用下巴指指洛哈,然后将针盒递了过去,又拉过布衣玛,叹口气道,“就是这姑娘被打了针。探长,你可以看看她的状态,就能知道到底是谁在撒谎了。”
慕斯接过针盒,翻看了两下,然后又看了一眼布衣玛。他的眼里布满愁云。
墨迪又补充道,“探长,这姑娘就是波尔特大叔的闺女。”
慕斯的右眼一跳,颇为震惊地看向布衣玛。
布衣玛依旧白痴状,还看着慕斯,嘬着手指嘻嘻直笑。
“长官!快抓他们啊!他们可是杀人犯!”这时,洛哈大喊道。可能是见慕斯半天没有下一步的动作,他便急了。
“别他妈吵!”慕斯烦了,回头大骂,然后指着洛哈对其他侦探吩咐道,“把他看住!别让他跑了!待会儿我有话要问他!”
洛哈一愣,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大叫道,“长官,我是好人,你不能听信坏人的说辞啊!我和咱们奥尼茨经理可是老熟人,我们经常在一起打牌呢!”
不提这个什么奥尼茨经理还好,一提,慕斯便怒了。慕斯和奥尼茨,一个属于新秩序派,一个属于新派,常年不对付不说,奥尼茨还总在慕斯的升迁道路上使绊子。慕斯烦透了奥尼茨。
这件事,也是墨迪告诉给奈佛的。
“谁跟你是‘咱们’?”慕斯撇下墨迪等人,转过身,走到洛哈面前,“你一个给别人打d03的王八蛋,居然还敢说自己是好人?”他冷哼一声,“奥尼茨经理还跟你是熟人?你也太能给自己脸上贴金了吧!”
洛哈可能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于是连忙辩解道,“我的意思是说……我的意思是说,咱们都是为岛办公厅的同事,咱们别……”
“谁他妈跟你是同事?”慕斯把眼睛一瞪,提高嗓门道,“我是侦探公会的,而你是岛办公厅的,同什么事同事?隶属都不一样,你上我这儿攀关系来了?我告诉你,我们侦探可不像你们岛办公厅的,吃里扒外,目无法纪,不讲道德,只会贪腐!我们是最讲究公事公办的群体!”
周围响起喝彩声和掌声。
洛哈愣住,看看四周看热闹不闲事大的人群,冷汗直流,面色惨白。看样子,他应该是知道不好收场了。他眼珠一转(可能是突然想到了一个主意),连忙上前拉住慕斯,小声说了一句什么。
慕斯十分鄙视地看他一眼,然后朗声嘲讽道,“不好意思,我一不做生意,二也没有做生意的亲戚,所以你刚才说的什么‘可以帮我在生意上发展’之类的话,我听不懂。”
人群中响起叫好声和嘲笑声。
洛哈急道,“长官,凡事都好商量,我在其他部门还有不少朋友……长官,多条路多个选择不是?长官……”
但慕斯明显不想同他废话了,他大手一挥,命令道,“请咱们的商业课课长洛哈大人上车,我们回所里问问,他是如何欺骗姑娘吸毒的!”他把洛哈的名号喊得十分响亮,就像是故意的。
“是!”
几名侦探上前,将还在苦苦哀求的洛哈拖走了。
“其他人也跟我回去,”慕斯看向墨迪等人,高声道,“是作证也好,有冤屈也罢,一并处理!”
掌声响起。灯光下的慕斯,就像是个正义使者。
……
侦探所内十分热闹。
奈佛和飞镖作为嫌疑人,被侦探们带了回去。他们靠墙蹲着,身边还有几个吊儿郎当的混混。混混们好像是别的区的,胳膊上的纹身也都不同——奈佛一个都没见过。
电话声、脚步声、嘶吼声和咆哮声不绝于耳。侦探们很忙,所以他们蹲了两个小时,也没人来提审他们。
飞镖蹲得难受,便偷偷伸了下腿,然后低声抱怨道,“他妈的,怎么这么倒霉,他妈的,这都是什么事啊……哪个王八犊子报的警,这他妈要是罚款拘留咋办?操,里面的伙食那么难吃……他妈的,让我知道是谁报的警我非弄死他不可……”
奈佛倒是无所谓,因为这种体力消耗,还不如平时的训练强度高呢。他唯一担心的是今天晚上睡不成觉——不睡觉,脑子就会发木,脑子发木,他就什么都做不了了。
奈佛没理飞镖。飞镖身旁的一个小混混倒和他攀谈起来了——“兄弟,你们帮和坐地佛帮今天晚上不是要‘论剑’嘛,怎么,你没去?”
当天夜里,独眼和坐地佛约架,在J区的贫民窟大战了一场,就为了争夺刚死了大哥的J区的控制权。帮派之间‘约架’的规矩很是奇葩——双方各出十一名选手,摆好擂台,一对一,决出胜负。胜数多的一方将拥有标的物(当天是J区贫民窟的控制权)。如果有不幸被打死的,那只能自认倒霉。据说,这种规矩是坐地佛从一部小说中得到的启发,他还为‘约架’起了个响亮的名字——‘论剑’。
飞镖看了一眼混混手臂上的纹身,撒谎道,“闹肚子了,就没去,要不然我也不至于遇上这心事……”说罢,便叹了口气。
混混感兴趣地问,“因为什么进来的?”
“哎,”飞镖皱眉道,“遇上个给果子偷摸打针的傻逼,结果人家爹找上门来了……操他妈的不知道哪个傻逼还报了警,然后,”他啧了一声,无奈道,“我就他妈到这儿来了。”
混混一愣,感叹道,“确实够倒霉的,这种事,不好说清楚啊。”
“可不是咋的!”飞镖不禁提高了嗓门,“那鸡巴针就他妈不是我们的,但他妈是在我们店发现的,这他妈的……我都不知道怎么跟条子解释!”
“老实点!叫什么叫!”一名碰巧路过的侦探大喝。
飞镖连忙低下头,蹲好,蹲正。
“再叫就关你禁闭!”凶狠的目光投来。
“是……”飞镖将头低得更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