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山先生知道萧倾城并不喜欢磨磨唧唧绕弯子,他干脆也就不说那些乱七八糟的人烦,单刀直入的道:“主公,您不觉得罚没的那些文武百官的财产,应该拿来充盈国库?”
萧倾城果断摇头,“不觉得啊。”
寒山先生:……有你这么会唠嗑的人吗?!一句话居然堵得我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季锦书本来在旁边办公 ,只分出一部分心神听二人的谈话。
结果听到萧倾城突然来这么耍赖第一次,差点没直接笑出声。
他都已经可以想象得到,萧倾城当了说一不二的皇帝以后,那些大臣们一天天的得多糟心了。
对于一个臣子而言,做皇帝的平庸和暴力都不可怕,最可怕的是魂不吝。
萧倾城这混不吝的架势,确实也把寒山先生气个够呛。
说话时声音里也微微带上了几分恼怒,“主公可曾想过开国之后若是国库无钱可用,那将会是一个多么恐怖的境地!?”
按理来说,以寒山先生那微微有些油滑的性格,并不会和萧倾城正面硬刚。
可如今情况特殊。
萧倾城刚刚登上皇位,行事作风就和原来截然相反。
从一个豁达、乐于施舍的上位者,变成了一个一心中饱私囊的君主。
喜欢钱不可怕,一上位就性情大变,开始目光短浅,只想着自己搂钱过好日子,才是最可怕的。
寒山先生是真的怕萧倾城一上位,就变成了一个连他们这些手下谁都不认识,甚至还不听劝的昏君。
到时候别说他们早就和萧倾城谈好的政治梦想了,就连他们这些跟随者会不会被卸磨杀驴都是两说。
那实在是太可悲,寒山先生光是想一想,此刻脊背上的冷汗就将身上的衣服全部浸湿。
除了极力进谏抗争到底以外,他已经想不到别的可以挽回的办法。
坐在椅子上的萧倾城根本不知道,就这么两天的时间,手下的那些人已经把它想成像红巾军首领一样,当上头领就开始不务正业,只懂得享受,完全没前途的昏君。
她单手指着下巴看向寒山先生,有些不解的问:“国库为什么会没钱?”
寒山先生板着脸,“之前连年战乱,国库之中早就已经钱粮所剩无几,自然是没钱。”
萧倾城点了点头,“那就算我把这些钱放进国库里面,让国库暂时充盈。
可是刚刚开国之后,百姓需要安抚,将士需要安抚,死去的将士亲属也需要安抚。
国库的钱越花越少,以后国库没钱怎么办?”
寒山先生抿了抿唇,“国库充盈自然靠的是赋税。
如今天下可以种植红薯,百姓们的粮食多了,税金自然也会多,再过几个月之后,赋税定然会节节攀升!”
萧倾城点了点头,“那红薯从哪儿来?”
寒山先生:???
萧倾城这话直接把寒山先生问懵了,有些诧异的看着萧倾城。
萧倾城拄着脸继续道:“琼州岛上的红薯全都是我自己花钱种上的,属于我的私有物,这话说的没毛病吧?”
寒山先生意识到萧倾城想要说些什么,顿时闭紧了嘴,只是脸上的表情极其复杂。
萧倾城也不管他脸上什么表情,阻止她存钱她就是不快乐,她不快乐,别人也别想快乐!
“之前在琼州岛上,咱们什么都没有的时候,整个琼州岛都吃我的,穿我的,花我的,用我的。
就连行军打仗的这些花销以及抚恤金,也全都是从我的财产中出。
自古以来,不压榨百姓的皇帝已经能算得上是明君。
我总不能现在天下都大定,还得是自己挣钱,养着全天下的百姓吧?
怎么着?他们拿我东西的时候就理所应当,我稍微拿一点罪人的钱就不行?
合着说来说去就欺负我一个人呗?
再说了,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我是凭本事抄家,国库也是我的东西,这说法有问题?”
寒山先生:……
寒山先生被怼的哑口无言,虽然觉得萧倾城这话说的肯定不对,但却从明面上完全挑不出理来。
一直以来确实是由萧倾城养着整个琼州岛,无论是她创造出来的那些卖出岛外的商品,还是普及到整个全州岛的农作物,亦或者是军事上用得上的那些装备,全都出自她手。
她上位以后把这钱收回来,完全没有问题。
说国库都是皇帝的,这句话更是没有任何争议。
可问题就在于,她把钱全都拿走了,到时候空空的国库要怎么办啊?!!到时候要怎么拨款安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