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倾城的肚子现在月份大了,即便再不想承认,自己也不得不承认,怀着孩子确实大大削弱了她的武力值。
古代的医疗水平实在是太差,萧倾城并不想变成一个因为急救不及时,而成为先皇的第一个皇帝,只能乖乖的在宫里面待着,也不敢往宫外跑。
即便过得再无聊,她也撑死了就是没事的时候在宫里面来回走走,早上能起得来的时候就上朝祸祸一下文武百官,起不来就让季锦书顶班,自己睡够了为止。
反正别人怎么样她不知道,让她天天早上五点起来上班是绝对不可能的。
因为萧倾城这种抽冷子的上传方式,满朝文武都形成了一种同一个朝会带两份奏折的习惯。
如果萧倾城今天上朝,那些他们想要有争辩余地的奏折他们就留在袖子里,而把另一份也需要解决,但跟他们的政见相差不大的奏折递上去。
即便萧倾城根本不听他们的解释,当场就单口直断把事情定下来,对他们的影响都不是特别大。
可若是萧倾城今天不上朝,那那些大臣就会把他们想要争辩的那份奏折递上去,拉着季锦书一起“共沉沦”,非要在朝堂之上大战三百个回合不成。
季锦书都快被他们这所作所为给气笑了,合着她萧倾城一口定下觉得谁劝都不好使,就把所有想争论、让人头大的事儿都可着他一个人上朝的时候来,这就是可他一个软柿子捏是不是?
季锦书今天又经历了一番满朝文武连吵两个时辰,脑袋嗡嗡的一个早朝,回到寝宫之后毫不客气地靠在正歪在床上看话本吃零食的萧倾城身上,语气疲倦的道:“你倒是日子过得清闲。”
萧倾城大概也知道是怎么回事,轻笑了一声,道:“我都费大劲拿下这天下,当上皇帝了,难不成我还要让那些大臣们奴役我不成?
我当皇帝就是为了把所有的活都推给别人干的。”
季锦书:……
季锦书十分无语,“从古至今,能这么放心大权旁落的皇帝就你一个了。”
萧倾城看完这一页,将手上的书翻了一遍,满不在乎的道:“难道我现在干点什么朝堂上会有人反对?”
当然不会!
季锦书想都不用想,脑子里突然就冒出来这么一句话。
就萧倾城这脾气,满朝文武躲着她都来不及,哪会有人来找她的麻烦?
所有的麻烦都是他的。
萧倾城余光飘见季锦书脸上那更糟心的表情,语气相当平静的道:“其实我一直不太理解你们这些,想要把权力死死的抓在自己手里,一点都不分给其他人,每天累死累活都不放弃的人。
难道拿到权利之后不是为了让自己的日子过得更好,更自由吗?为什么你都手中有权力了,还要把自己过得比那些乡间种地的老农还累。”
季锦书:……
听她这么说,更糟心了。
“若不中央集权,其他地域权力太大叛乱了怎么办?
也不仅仅是其他地域,如果上位者手上的权力过于下放,就连原本忠心耿耿的近臣说不定都会有逾越之心。
自古以来,手下的人权力太大,只手遮天,蒙蔽圣上的事儿不在少数。”
萧倾城心说,你们这帮的人就是吃饱了撑的,整天就想着勾心斗角。
“还是制度不行。
如果有一个明确的等级制度,让下面的那些大臣不把自己当成大臣,全都把自己当成首饰店里的伙计,那上位者也就没有那么多的麻烦了。
没听说过哪个首饰铺的店小二造反,夺了首饰铺老板的地位的。”
季锦书觉得萧倾城这话说得好像也有那么一丁点的道理 ,但仔细一想全都是歪理。
“伙计篡夺首饰店老板之位,会有法律制裁,可若是换做皇帝,国都没了法律还能制裁一些什么?
自古向来是窃国者为诸侯,窃钩者诛。”
萧倾城心说,他们后来的国家前后两代领导人都没有血缘关系,不是照样能好好的一代接着一代做着?
要不是大禹把原本的禅让制改成了血脉继承,后来也就没有皇帝把皇位传给儿子,之后又变回选举禅让制的事儿了。
不过她现在身为一个封建帝王,也是这个制度的既得利益者,自然不会出去喊我的皇位将来谁有能力谁得,那肯定当场就得乱套。
想了想,一副任重而道远的表情看向季锦书,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和制度的影响多多少少还是挺大的,为了咱们家孩子以后能过上好日子,你就多费一些心吧!”
季锦书:……
所以他现在天天好好干活是为了她能过上好日子,未来好好干活是为了他们两个的孩子能过上好日子,怎么就全家的压力全都压在他身上了呢?
不光是前朝可着他一个软柿子捏,回了家还这样,这日子还怎么好好往下过?
季锦书平生第一回觉得,事实就像萧倾城说的,其实当皇帝没有什么值得开心的,当大权在握,还不用干活的太上皇才是最舒服的。
就如现在的萧倾城。